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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难产

    只见那陆姑姑紧绷着脸,但礼数却是周全得很,微微躬身行礼道:“给林美人请安了。”

    夏清皖嘴角轻轻上扬,“不知陆姑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陆姑姑赶忙答道:“回林美人的话,皇后娘娘想请林美人移步坤宁宫走一趟。”

    站在一旁的落落听后,向前一步说道:“陆姑姑有所不知,我家小主近日身子骨甚是虚弱,实在不宜出门走动,只能劳烦陆姑姑回去向皇后娘娘禀报一声。”

    陆姑姑显然没料到这林美人身边的一个小小宫女竟敢如此直接回绝了自己,一时间竟是愣住了,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不过毕竟是宫中老人儿了,她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干笑了一声,缓缓说道:“皇后娘娘可是给足了面子,这才特地派老奴前来相请的,林美人还是应当识大体、知时务些才好。”

    听到这话,夏清皖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这皇后身为一宫之主,连贵人生产这样的大事都不去亲自探望一番吗?

    正当她心里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之时,忽然瞧见门口有一名婢女急匆匆地摇晃着身子跑了进来,那婢女气喘吁吁,满脸泪痕,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夏清皖面前,悲声哭求道:“林美人,求求您大发慈悲,跟奴婢去一趟玉芙宫吧!”

    落落率先反应过来扶起婢女,问道:“连香,你这说的什么话?眼下钟贵人生产你不在玉芙宫守着,怎还来思源殿了。”

    只见连香哭得梨花带雨,抽抽搭搭地说道:“小主……想要见您一面,求求您快去见见小主吧!”话音未落,她便又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夏清皖的面前,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泣不成声。

    钟贵人竟会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点名要见自己!

    难道这是二选一的剧情?

    一边是皇后正等着她去交代落水之事,可对此全然不知的她实在难以应对;而另一边,虽然不清楚钟贵人此番召唤所为何事,但就上次短暂的接触来看,似乎那里的情形相较而言更为安全一些。

    夏清皖思考片刻后,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伸手将连香扶了起来,语气坚定地说道:“罢了,快些带我前去吧。”接着,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陆姑姑,神色恳切地道:“有劳陆姑姑代我向皇后娘娘回禀一声,钟贵人生子乃是大事,妾身不得不先行前往玉芙宫探望了。”言罢,她便匆匆跟着连香往玉芙宫而去。

    陆姑姑也知兹事体大不在言语,看着夏清皖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心里想着要尽快把这件事禀告皇后才行。

    刚到玉芙宫,便瞧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葛布箭衣、腰间系着白玉黑带的公公。

    这位公公一见到她,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紧接着,他匆忙向她行礼,为难的说道:“小主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呢?还是快些回去吧。”

    身旁的落落轻轻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位是皇上身边极为得力的李福公公。”

    夏清皖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落落的话,然后她抬起头,直视着李福,平静地问道:“李公公,您这话的意思莫非是不让我进去?”

    听到这话,李福赶忙连连摆手,急切地回答道:“哎哟哟,小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呀!实在是皇上下旨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允许前来探望钟贵人呐。”

    夏清皖不禁眉头微皱,追问道:“那请问陛下此刻身在何处?”

    李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将目光投向夏清皖,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小主的话,陛下因为联姻之事已经出宫去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皇后会选在这个时候请自己前往坤宁宫问话。

    此时,一旁的连香早已眼眶通红,她的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求求公公您行行好吧……”

    只见李福站在原地,一脸漠然,丝毫不为所动。

    连香见状,心中愈发焦急,赶忙双膝跪地,不停地磕起头来,那磕头的声响一下接着一下,令人听之心惊胆战。

    夏清皖目光落在连香那张已经头破血流的脸上,心中不禁开始一番权衡利弊。

    夏清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对着李福义正言辞地说道:“公公,我与钟贵人情同手足,如今她遭此大难,陛下又无暇分身,我若是在此刻弃她于不顾,倘若钟贵人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公公您让我往后余生怎能心安啊?”

    李福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是这玉芙宫乃是禁地,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入啊。”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忽然从玉芙宫内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喊叫声。这声音瞬间刺痛了夏清皖的心弦,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校园孕妇案。一想到这,夏清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厉声道:“公公莫要再阻拦了!今日之事,就算闯出大祸,所有责任皆由我一人承担!”

    听到这话,李福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里屋,脸上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但最终,他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小主请吧。”说罢,李福侧身让开道路。

    床上的钟贵人脸色苍白如纸,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被褥,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极了那将要枯萎的花。

    连香匍到床边嚎啕大哭:“小主,奴婢把林美人请来了!”

    钟贵人艰难地转动着那双已然布满血丝的眼睛,瞥了夏清皖一眼,然后有气无力地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然而,在场的众人却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恐慌之色。

    毕竟,此时的钟贵人看上去命悬一线,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而一旦她真的出了事,作为侍奉左右的她们恐怕也难逃责罚。

    “可是小主……”其中一名宫女壮着胆子开口道,声音微微发颤。

    但还未等她说完,钟贵人便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怒吼:“出去!”这声嘶力竭的呼喊仿佛要将她身体里最后的生命力一并耗尽。

    众人被吓得浑身一颤,再不敢多言,只得慢慢地退了出去。

    夏清皖知道钟贵人有话要说,坐到了她身边,于心不忍的提议:“你现在最好请太医看看。”

    谁知,钟贵人只是凄然一笑,带着几分癫狂之意喃喃自语道:“没用了!一切都太晚了!她们根本就不允许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林昭月,我快死了。”

    夏清皖望着眼前近乎疯癫的钟贵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伸出手轻轻握住钟贵人的手,试图安慰道:“别胡说。”

    这时,钟贵人突然止住笑声,目光直直地盯着夏清皖问道:“皇上……他没有来,对吧?”话语之中竟然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

    夏清皖闻言,面露愁容,犹豫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并非皇上不愿前来探望,而是宫中事务繁忙,一时之间被急事耽搁了……”

    钟贵人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但笑声尚未完全溢出喉咙,一阵剧烈的宫缩之痛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传遍她的全身,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这痛苦的煎熬之后,钟贵人两眼无神的躺在床上,夏清皖借机观察她的指甲,那双原本如同美玉般洁白无瑕的手指,此刻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黄色,色泽暗沉无光,显然是中毒所致。

    宫缩的频率越来越快,由于剧痛的折磨,钟贵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极为艰难,声音时断时续:“虽然……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可……是……皇上……定……不会……怀疑……你。”

    稍稍停顿片刻,她强忍着痛楚继续说道:“那东西……就……放在……老地方。”

    突然,像回光返照般,钟贵人望向远方,眼神空洞而迷离,似乎透过眼前的虚空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景象。

    她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皇上乃是一代明君,虽然你我皆为她效力,但你与我不同。”

    最后,她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千万……别伤……害皇……上……”

    “你一……定要相信皇……上……”

    话未说完,整个房间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只见钟贵人的瞳孔逐渐散开,失去焦距,原本微弱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轻,直至最终完全停止,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夏清皖猜到她大出血的症状,但当掀开被子的一瞬间,仿佛坠入深渊,床上一片血红,触目惊心:“来人,快来人,稳婆!太医!”

    一时间许多人涌了进来,夏清皖退到角落,她听到了太医的禀报,听到了宫女们的痛哭流涕。

    头痛欲裂间那不属于夏清皖的记忆如洪水猛兽一般涌入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