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皖抬脚刚走出屋子,便听到东芝稚嫩的声音,“皇上万福金安。”
身着龙纹锦服的龙亦寒从大门缓缓走了进来,英俊的脸庞,硬朗的五官,漆黑的眼眸冷冽深邃,周身像有团团迷雾一样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这个男人……在梦里杀了她!
冷血无情说杀了她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震惊的程度远远超乎了夏清皖的想象,那感觉犹如一股毫无征兆、汹涌而至的风暴,瞬间将她吞噬其中,令她茫然失措。
就在这时,只见龙亦寒迈开修长有力的双腿,不过短短几步便已来到她身旁。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缓缓开口道:“未能在第一时间赶来探望你,月儿可会怪罪于朕?”
她怎敢心生责怪之意!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冷静,恭敬地向龙亦寒行礼:“臣妾岂敢怪罪陛下。”
然而,礼还未行至一半,一双宽大厚实的手掌便伸过来将她拉起,那手掌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龙亦寒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并未多言一句,只是紧紧拉住她的手,一同走进屋内。
此时,屋内的桌子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美味佳肴。
眼见气氛略显凝重,一旁的落落极为识趣地开口说道:“陛下,这是小主心疼您整日操劳国事,特意吩咐御膳房为您精心炖煮的鸡汤。”
听到这话,龙亦寒稍稍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支起下巴,目光转向夏清皖,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探寻出些什么。
夏清皖见状,连忙盛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龙亦寒面前,并微笑着说道:“陛下,这汤刚出锅不久,还是热乎的,请趁热享用吧。”
龙亦寒很听话的喝了鸡汤。
感觉到她的神色间流露出些许不自然,龙亦寒夹起一块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轻轻放到了夏清皖精致的瓷碗之中,缓声道:“你此番受惊不小,定要悉心调养身体才好。”
夏清皖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多谢陛下关怀。”说罢,她将那块红烧肉送入口中。
那红烧肉炖得火候恰到好处,一咬之下便即刻融化开来,然而此刻对于夏清皖而言,这美味佳肴却实在难以下咽。
龙亦寒凝视着她,目光温和,声线如春日微风般轻拂而过:“钟贵人来探望过你?”
此时夏清皖正用筷子扒拉着面前的炒青笋,听到龙亦寒的问题,顿了一下,回答道“确有此事。”
“那么,钟贵人可曾对你说些特别的话?”龙亦寒看似随意地发问,其语气却隐隐透出一种审讯般的威严。
“钟贵人只是叮嘱臣妾要好生歇息。”顿了一顿,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接着补充道:“钟贵人似乎即将临盆。”
说这番话,夏清皖是希望龙亦寒能够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她期望龙亦寒能护佑钟贵人和腹中胎儿平安无恙。
只可惜,龙亦寒似乎并未领会到她的真正意图,反而因她的言辞产生了某种误解。
他面带微笑,眼中满含柔情地朝着她展开双臂,用那温柔至极的声音说道:“月儿,过来,让我抱抱你。”
夏清皖的心此刻如同揣了只小兔子一般,忐忑不安地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当她终于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站稳时,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道猛的拽进怀里。
周围的人们见状,十分识趣地纷纷悄然退下,将这一方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月儿……”他轻声呢喃着,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另一只手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低下头去,嘴唇轻触着她粉嫩的耳垂,呼出的温热气息如同一股暖流般拂过她的脸颊和脖颈,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心间一阵颤抖。
然而就在这时,他所说出的话语却像利剑一般划过她的心头。
他说:“不会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紧接着,他再次清晰无比地重复道:“不会有孩子的。”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她浑身发冷,原本因他的拥抱而有些发热的脸庞也瞬间变得苍白如雪。
龙亦寒在用过晚膳之后,便匆匆离去。
据落落所言,似乎是岚族有意联姻,朝中的大臣们此刻皆在御书房内焦急地等待着皇上的旨意。
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抽出时间赶来思源殿与她一同享用晚膳,这般举动足以证明他对她的恩宠非同一般。
夏清皖自听到龙亦寒所说的话后,便一直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那些话语如同迷雾一般萦绕在她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过得平静如水。
直到宫中突然传来消息,钟贵人即将临盆!这本应是件令人欣喜之事,但情况却急转直下。
钟贵人气血极度虚弱,以至于根本使不上力气将孩子顺利诞出,太医院的众人顿时慌成一团,各种珍贵药材和急救方法纷纷被用上,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夏清皖心中充满疑惑,因为她分明还记得前两天见到钟贵人时,对方还是一副健步如飞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如此气血亏虚呢?正当她坐在桌前,一边轻抿香茶,一边苦苦思索之际,佩佩急匆匆地走进门来,向她禀报:“小主,陆姑姑来了。”
夏清皖不禁一怔,茫然问道:“陆姑姑是谁?”
落落皱起眉头解释道:“陆姑姑乃是皇后娘娘的乳母,如今坤宁宫的掌事姑姑,在这个节骨眼儿来拜访,恐怕来者不善。”
听闻此言,夏清皖深知自己必须打起精神,以从容淡定之态来应对这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