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躺在地板上装作身体虚弱的样子：“我还以为这里都是些公正的人士呢，真是没想到啊。真是太难受了。”
“从今往后我是不会再踏进这种地方一步了，太恐怖了。不仅有人敢抢国家的钱财，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伤人，甚至还有胆拿武器逼我们就范。”
那位姓何的官员冷笑一声回应道：“现在总算知道啥叫目无法纪了吧？”
紧跟在上司身后的所长上前一步直接指向对方严厉质问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说谁是无赖？既然你是军人，说话行事就得有个规矩。”
何雨柱走上去一把将那人的指责手势拨开，然后用手连点了几次对方面前的衣服：“错了吗？我只是说了实情而已。你不分青红皂白听信了那群人的片面之词。”
“未经允许就擅自持枪冲入他人住所，在此之后还准备强行使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请问你自己认为这种行为符合法律规定吗？”
所长挥臂试图阻挡住他戳来的手指，可惜速度慢了些，无论怎样遮挡都无法完全避开那点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头……
他心中一紧，快速往后退了几步，手自然地摸向了腰后。
这一退，何雨柱目光冰冷地看着最先走进来的几位领导，脸色阴沉不发一言。
所长随着他的眼神望去，明白过来之后，急忙跑到一位穿制服的领导旁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人盯住何雨柱看了半晌：“把你的证件拿给我看看。”
何雨柱嘴角轻轻扬起，“那你先给我看下你的？”
对方愣住了，多少年来没人这么大胆问过他的证件，难道今天遇上不懂事的小子？
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几次何雨柱。
所长再次上前：“朱副局长，您别和他计较，证件已经验证过是真的，确实是军代处的工作人员。”
何雨柱眼中闪烁着寒光：“这么说你是他们头儿？你就让你手下这么干吗？居然敢不分清白就对我这种军官动手？这也是你教的规矩？”
朱副局长被这样一说顿时挺直了身子，像准备随时发动攻击一般盯着对面人的眼神充满威胁。
他又向前一步，双眼紧紧锁定对手：“一个小军官竟这样跟我说话？”
何雨柱冷笑，“要仗势欺人啊？那咱们就按规定来。”
随后他看向一脸紧张拳头握得死死的副所长说，“想摆官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绝非空话，早前部队领导确实对他有过保证。
只要他在执行任务时不违法，单位永远是背后最强有力的支持。
这位副所长沉默低头不敢吱声，而朱副局长听出了弦外之音——这家伙肯定有强硬后台，单凭他是老兵这个身份压制不住了。
现在他对面前这位的身份更感兴趣了，真的很想看看那份所谓的证件。
站在身后的领导仿佛对此事毫无兴趣，也没打算帮他摆脱尴尬。
这时梁天认出来走过来扶自己起身的是农场李副书记，不好意思继续假装下去便顺势站了起来 “给李副书记添麻烦了。”
李副书记拍了拍梁天肩膀安抚道：“下面的人做事太冲动，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们深感歉意，会进一步加强对员工的思想教育及管理。”
他压低声音询问： “跟你一起的是谁啊？”
李副书记的态度变化让梁天有些不解，但他仍回答了“也是军代处里的，在炮院兼职工作。”
之前他还仔细检查过这两份文件。
属于两个体系？
心里有了谱的李副书记，决定只跟梁天交流，尽量不去招惹那位难对付的人物。
索性就这样跟梁天聊开了。
即便相隔几步之远，朱副局长还是能清楚听到二人谈话内容，内心一阵无奈叹息。
意识到事情跟自己的老部队无关，必须依靠梁天这边的力量。
他冷脸转过去，假装认真读着墙上的规章制度。
朱副局长的这种表现，让在场的所长与副所长惊讶不已，互相使了个眼色。
领导随行人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待在门外不敢靠近半步。
与此同时轧钢厂却掀起了一阵风波，导致杨书记被停职处分。
工厂内局势动荡变化，一向乐观开朗善于学术探讨的郭厂长，如今也变得低调寡见，经常把自己关起来；由张副书记临时负责党务事宜；而陈副厂长地位大幅提升。
院子里情况也有了一些微妙的不同。
此刻二大爷刘海中正待在陈副厂长办公室里……
陈副厂长问道：“嗯，你这次干得不错。不仅逮住了小偷，还马上汇报了情况。思想觉悟挺高的啊，我们现在正需要像你这样，既能埋头苦干又能抬头观察的同事。刘师傅，你现在多大年纪了？在保卫科干得怎么样？以前当过干部没？”
刘海中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陈副厂长，我今年五十三岁了，身体倍儿棒！我在二科做了不少事情，陶处长还夸奖了我好几次呢。我们那片院子的人一直都听我的安排。”
“院子里有二十几户人家，加起来一百多号人，其中有七户都在咱们厂里工作，像八级技工易中海、原来的放映员许大茂这些都听我的指挥。”
“就连刚上任的采购科科长何雨柱，他也非常尊重我。”
陈副厂长点点头道：“哦，是他啊，我知道这个人。看起来你的确有点领导能力。退休之前还有几年，你得继续发挥余热，为工厂做出更多贡献。”
“接下来打算重新成立一支工人巡逻队，打算让你做这个队伍的头。你觉得怎么样？有信心完成这份任务不？”
刘海中站直了身子，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当然有信心，请您放心，我会担起这重任，完成所有的指示。”
“从今往后就一心一意跟定您了，您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和队员们就像您忠实的手下一样，随时等待调度。”
陈副厂长摇摇头说：“别瞎叫，我现在还是副职。不过明天厂会上我就提议任命你。记住要管好这支队伍，以后用得到的地方多着呢。”
“不仅要把队伍掌握好，还得关注厂子里那些不安分的因素。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立马向我报告。你好好做事，千万别辜负组织上的信任。”
就这样，刘海中成了新成立的巡逻队队长，手里握着点小权力，带领几十号队员的老大爷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活力。
何雨柱回到厂里了。
晚上，他去了杨书记家，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
饭后，俩人在书房闲聊起来。
杨书记递过来一个文件袋：“你托我处理的事情，我已经借着给工厂增加拨款和安抚股东的机会办妥了。主要方法是用一些物资换取股权。现在已经把两批货运走了。”
“军方那边原本承诺给四车皮煤炭，但实际只送到了两车皮，剩下的你需要尽快去催促到位，否则会影响生产进度。”
何雨柱笑了笑：“您都已经卸任了，何必还这么操心呢？”
杨书记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个人的名声怎么能和国家工业生产的重要性相比呢？你应该更清楚轻重，毕竟你已经是党员了。”
“说得对，我明白了，明天就会去催货。那上级给您有什么新的安排么？”
杨书记皱皱眉：“少打听那么多事。以后想吃你做的好吃的都难喽，有机会记得常去看望大领导，他对你是十分欣赏的。他的生活也不容易啊。”
何雨柱安慰说：“我会尽力的。你也不要太消极，你说过，咱们国家会越来越好的。”
杨书记认真地说：“我对此深信不疑。”
早上，何雨柱正式担任了采购科科长。
副科长边长卿在会后和他交接工作。
边长卿端着茶杯，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何科长，咱俩也算是老朋友了，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这几天但凡能调动的人都趁乱调走了，剩下的几个都是新面孔了。”
何雨柱递给他一根烟：“看起来，大家对我的信心不大。”
边长卿点燃香烟摇了摇头：“对你的信心问题是一方面。主要是前任郝处长被调走了，接替的是厂办的姚副主任，那人急功近利，没人看好他。”
“采购科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一些。找人帮忙办事难上加难。销售科是别人有求于我们，而采购科却是反过来。如果我们买回东西是理所应当；要是买不回来，就会被人质疑能力不够；花了太多钱吧，会被怀疑贪污；花少了又会被说成不会搞好人脉。现在物资这么紧张，报多报少都不行，多报用不了也要挨骂。你看这些申请单上的物品，全都是急需但很难弄到的东西。老业务员都被我派出去了，在科里的都是刚调来的新人。”
何雨柱接过这些材料，大概浏览了一下：“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别的事你多担待些。我在团委还有一些工作要做，马上就要开始了。”
边长卿惊讶地看他：“就你一个人把这些任务全包了？这好几样物资没有一样容易搞定啊。”
何雨柱举起杯子喝了口水：“你不记得我以前干过什么了？”事实上这里面的一些燃油等物资，杨站长能够解决。至于给工厂供肉禽蛋，则更加不在话下。“我还当过厨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