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跟着领导们转了好几个车间。
他只是个陪行的角色，轮不到他发言。
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看到别人不时地记几笔，他也把注意到的安全问题写了上去。
检查到了食堂，几位领导才想起队伍里还有他这号人物。
食堂的代理主任杨师傅向何雨柱眨了眨眼，他也悄悄回了个眼神。
今天杨主任不在，带队的郭厂长走到何雨柱身边笑着说：“老地方又来了一趟，有什么感觉？”
他对厂长说：“说感想的话还真有点儿。以前是低头干活，现在则是抬头看方向。”
郭厂长点点头：“不能一味地埋头苦干而不看路，理论要结合实际。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参加这个检查团队对你是有很大帮助的。你的笔记给我看一下吧。”
何雨柱递上笔记本。
郭厂长随便翻了几页，就叫过来了陈副厂长等人：“你们都来看看吧，小何比我们更注意细节。例如二车间工具箱前的油污，三车间电线老化这些问题，复查过后得尽快解决。”
陈副厂长看了记录笑着说道：“用木屑吸油？机械设备旁边的电线应该包好并走管子布线？还要设置一个专门吸烟的地方？”
看来请来小何真是明智之举。
“他不仅观察敏锐还能提出合理化建议，是个人才呀。放在这里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
身旁的人纷纷侧目却没说话，当时为什么要把这位厨师从食堂调出来？
心里还不明白吗？
高科长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想着什么。
回到部门后，他去席萌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讲述了安全检查的事情。
听完席萌也生气了：“既然他们这么无视我们的干部，你就暂时不用过去了。正好一起去团委听课，帮你找理由。再说了两天后大家还要下乡买树苗，哪有空闲管他们的事。”
第二天早上，何雨柱刚进办公室，席萌提着背包走了进来。
还没开口呢电话就响了起来。
刚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何副主任！我昨天不是让你重视安全生产嘛！现在几点了你还不来开会？”
一旁的席萌冷哼了一声，何雨柱直接挂掉了电话：“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咱们走吧，不理他。”
听到忙音那头，高科长愣住了。
特意挑工作开始的时间打这通电话，就是防着他以其他名义逃避安全科会议。
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不仅要回顾近期的安全事故还得对秦淮茹这件事给出结论。
据说此人和某寡妇纠缠不清，处理这类得罪人的任务需要有人分担注意力，怎么可能缺席？
可这人竟然敢这样挂掉自己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啊？
等一下，刚才那个哼声？
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女声？
难不成是一早就在那儿？
带着常副科长匆匆赶到了何雨柱办公室门口，却只远远看到了两个人背影渐行渐远。
何雨柱与席萌正骑着自行车刚刚出了工厂大门，听见背后传来喊声却没有回头理睬。
没能拿到任何证据也没能奈何对方，高科长只好作罢返回工作岗位，这才发现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陈副厂长正坐在办公桌前写东西，写了几句后，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高科长：“何副科长去哪了？你昨天告诉他今天上午有安全总结会了吗？”
高科长吞吞吐吐地说：“他和席萌去团委了。我打算早上再通知他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走了。”
“真是乱来。”
陈副厂长的脸色一沉，停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插手团委的事，把何雨柱借过来吗？”
“我只是想帮你找个助手，能分担你的工作，也能为你出头解决一些麻烦。结果你心眼这么小，竟然把他往外赶。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多用点脑子行不行？”
高科长点头承认错误，掏出一包烟递给领导，亲自点燃：“我只是想敲打敲打他，没料到这小子是根硬骨头。以前除了嘴碎，并没有这么多事儿。”
陈副厂长懒得看他：“他之前只是个厨师，习惯了伺候人。那只是职业要求，不代表他就是那种性格。现在他也是一名科级干部，在共青团方面也很有才干。”
“不过就是一个惹怒了高层、找不到更好去处的厨师而已嘛？”
陈副厂长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把你的心机收起来。最近接连出了三次工伤事故，你是逃不掉责任的。已经在工厂会议上被点名多次了。如果再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希望你自己提出转岗。”
下午，对秦淮茹的处分决定出来了，她被罚了款，并且工作岗位也被调整成了清洁工。
她的新工作是在三车间负责清洁，并且还受到了全厂的批评通报。
当秦淮茹在家烦恼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声音：“贾梗在家吗？”
秦淮茹拄着拐杖走出来迎接：“哦，这不是冉老师吗？快请进来吧，自行车放在门口就好。”
冉秋叶停好车走上前来扶住秦淮茹：“看您走路很辛苦的样子，让我搀着您走。”
“不用了，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扭伤了脚，已经快好了。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客气，我自己来。”
秦淮茹犹豫地问：“天这么晚了，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家棒梗又闯祸了？”
冉秋叶摇头表示：“不是这个原因。开学已经有几天了，其他同学每天都能准时上课，就您家的贾梗总是缺席。我来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事耽搁了他的学习？”
秦淮茹心里顿时觉得沉重，会不会儿子又跟着那些坏小孩出去捣乱了呢？
怎么就这么不懂规矩啊！
唉，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是要想办法好好教育。但现在的棒梗根本管不住。
前两天还带回家半斤花生米，不知道是谁家丢的。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呢？
为什么贾梗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去偷东西？
还不都是因为一个字——穷。
没了傻柱的帮助后，光靠她的工资很难养活全家。
一家人只好节衣缩食，紧巴巴地过日子，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想着即将到来的处分还有扣掉的薪水，她不由得一阵难过。
抹了把泪说道：“冉老师您看在眼里也清楚，我家的经济状况非常糟糕。老太太的病还没完全好，我又遇上了这种事，棒梗只好待在家里多照顾老人。”
“其实他还是很孝顺的孩子，这都深更半夜了还在为奶奶的事跑前跑后。放心吧，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让他回学校认真念书。”
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老太太以及两个还不知道忧愁为何物、在一旁嬉笑的小女儿，冉秋叶顿生怜悯之心，对她所听到的关于贾梗的各种传言产生了怀疑。
这么一个小孩子就能为了这个家庭奔波忙碌到深夜，实在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冉老师告别离去，刚解开自行车锁链，身后便响起了跑步声，接着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妈，您瞧瞧，这是啥？”
第二天早上，秦淮茹顶着还有些肿的额头，去找厂里的领导。
陈副厂长坐在桌后淡淡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干这个工作，那就别干。要是你还是不能踏踏实实工作，连这清洁工的位置都保不住。”
秦淮茹抽泣着说：“可是我家真的很困难，孩子上学的钱都拿不出来……”
想到昨晚的事情，秦淮茹心里就堵得慌。
陈副厂长冷漠地说：“生产是大事，个人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无论如何艰难，也得服从大局。”
秦淮茹来到团支部，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小楼。她一咬牙，决定再去求求傻柱，那顿打可不能白挨。
可是傻柱没在团支部，听说出去办事了。这下子她开始纳闷，到底是谁让傻柱去外地了呢？
秦淮茹找到熟人问：“蔡大姐，傻柱什么时候回来呀？”
蔡大姐手里忙着不停，眼睛一眯回答说：“你说的是何书记吧？我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回。”
秦淮茹又问了一句：“今天怎么团里都没人在啊？”
旁边的谭大姐一听“傻柱”二字就不太高兴了：“我们哪能知道团里安排的活动？其他人应该都出去了。”
质检科几个姑娘对她坚持称何书记为“傻柱”这件事相当不满，毕竟之前他们的绯闻满天飞。当年傻柱是怎样帮她一家忙活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现在的工厂职工们几乎改了对何书记的叫法，偏偏只有她还是老样子。
这样还想要人家帮帮忙？
以前傻柱手艺不错，现在作为干部更加仗义大方。
只要是她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可以做到，傻柱总会伸手帮忙。
有时候大家聊天时，他还会教大家一些做饭小窍门。
这样的何书记谁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