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主任眉毛一挑，两手一摊说：“我们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为了催债，我们连街办的所有可用经费都花光了。”
邓主任眉头皱了几下，朝门口一指：“大门那边，您可以请便了。”
岳主任稳坐着不动，眼神黯然：“咱们还能再聊聊。什么事都能商量解决。我连饭都没吃呢。”
陈玉成站在一旁感觉自己脸皮都挂不住了，他心里憋屈极了，正好看见许某人在轧钢厂门前晃悠。“这个能耐人”见到自己后竟然不认账。
没办法，陈玉成就低声吓唬了几句。
心里揣着一线微薄希望的陈玉成转身准备回去，结果在十字路口看到一个趴在地上哭泣的女人。
这名女子长得十分标致，如果不是前额上有个包，半边脸肿得厉害，完全可以看出她受伤之前是个十足的大美人。
边上站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有些小伙子嘴碎话多，但没人出手相助。
他摇了摇头，走过去把那个女人搀了起来问：“您哪不舒服？”
那女子似乎站都站不起来，“浑身痛得厉害，站不住。脚可能也扭到了。”
不远处有个修自行车的老大爷蹲在那里抽烟补充道：“这姑娘刚刚被一辆三轮摩托擦着了一下摔倒了。当时车开得并不快。车主下车看了一眼，见这姑娘不停地哭闹也没说什么，于是就走了。女孩想要拦住他，可惜没成功。”
这话听下来刚凑过来的人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陈玉成面对这位仍在哭泣的女人束手无策。
有人提建议：“小伙子，好人做到底吧。把她送医院去就行，你瞧她摔得多惨啊！老爷子刚才还说摩托车速度不快，可看看人家现在什么样儿了！”
又有一个人接腔：“有没有人认识骑摩托车的家伙？赶紧报警啊。”
大家伙儿摇头表示不认识。
无奈之下，陈玉成只好对女郎低语道：“这样吧，我背你去医院行不？我是外地人不清楚路，需要你指个方向。”
女子弱弱地说了一句：“我没钱治。”
陈玉成露出苦笑，“唉，我从外省来的身上只剩下三点差旅费真的帮不了太多。”
听到“差旅费”，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啜泣着说：“那你带我回家吧。我家离这儿不算远……”
何雨柱一路追踪找陈玉成未果，在红星饭店门口意外遇到了柳湘莲并被带进店内。
听完胡大厨转述三联厂来访人员的经历后，瞄了一眼脸色阴沉地坐在角落里的岳主任，叹了口气说：“老胡呀，这次全怪我出馊主意。”
胡大厨挥了挥手：“关你什么事？咱们都是一片好心。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儿。”
何雨柱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笑着说：“这里面有点内情，我也是刚知道的。”
他就把钱小开和许大茂的事情讲了一遍。
最后说：“你把资料给我，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
柳湘莲在一旁问：“你想去找你们厂的领导？”
何雨柱摇头：“我打算让团支部通过党组织把这笔糊涂账接手过来。然后让我们团支书跟你们饭店对接，拿到这笔钱后也能给你们俩单位增加点活动经费。”
胡大厨乐呵呵地说：“行啊，那我就这边再压压价，付款拖几天，这样大家都能满意。哈哈，我先请那个岳主任吃碗面吧。你可能不知道，他还打算在这白吃白喝呢。”
何雨柱提着几包中药回到四合院，这个时候不是下班高峰，院子里非常安静。
一路上也没碰上几个人。
陈玉成对贾家的情况感到十分同情，虽然床上的老太太看他眼神不好，但也没出恶言相向。一个小女孩在地上玩着抛石子的游戏，身上满是尘土。
这位秦同志看上去相当坚强，居然用她瘦弱的身体撑起了这个家的重担。
他看在眼里实在觉得不忍心，就想方设法帮帮这一家人。
忽然，他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不是轧钢厂的何师傅吗？
难道他也住在这个杂院里？
正当他准备出去打个招呼时，想了想，如果何师傅知道了自己独自来到一个寡妇家里，恐怕解释起来会有些尴尬。
算了吧，等改天再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仅有的三块钱里的两块，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听到声音见何师傅进了门，转身就走了。
秦淮茹连声叫着他不要走，但从她的模样来看，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动弹的话，肯定是要追出来还钱的。
何雨柱把家里能值些钱的东西都收好，把收音机送到了聋老太太那里：“老人家，我这趟出门大概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钥匙先放您这儿吧，家里的贵重物品除了缝纫机之外没别的东西了，有空麻烦您过来看看。记得按时喝药哦。”
聋老太太应道：“好嘞。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安好。你的妹妹去进修，短时间内回不来，安心地去做事就好了。”
何雨柱把他了解到的关于三联厂、红星饭店还有轧轧钢厂之间的债务纠纷，包括许大茂等人的事儿以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席萌。
席萌点头：“这事简单。党组织在这方面肯定会尽全力支持，毕竟只是一笔复杂的账目问题，不会太费心思。至于许大茂他们那部分事情暂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缓缓再说。给支部争取收入的机会就交给我好了。对了，刚接到通知，你已经被调到生产安全科工作。”
话音未落，电话响了起来。
何雨柱接起电话，只听见那边传来声音：“是席书记吗？我是工厂办公室的小孙，请帮忙找一下何雨柱同志，让他赶紧来我们生产安全科报到，陪同厂领导进行一次大型安全检查。”
何雨柱握着话筒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席萌耸耸肩：“借调的通知来得很突然，我还特意去找陈副厂长解释了一番。他说你是推行安全工作的积极分子，把你调去协助抓安全生产是恰到好处。”
“而且他还插手团支部的事，安排老吴去参加进修班。不过植树活动的经费批下来了。另外，你在安全科当副科长的事也定了。”
何雨柱叹了口气说：“这不就是在瞎搞嘛？咱们团支部应该是由党委管理，他一个分管生产的副厂长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些？”
席萌苦笑了一下：“陈副厂长的意思是你首先是厂里的干部，然后才是团干部。确保生产安全是头等大事。完不成生产指标，再怎么说也没用。”
何雨柱明白这话不能太较真，一旦争执起来问题就会更复杂。
既然是兼职，那就去吧。
随后他给杨站长打了通电话，把见面的日子推迟了几天。
生产安全科设在办公楼的一楼，有个小值班室，一间是科长的办公室，另一间则供四位工作人员使用。
高科长心里很清楚何师傅是临时借调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回去。
像其他中层管理者一样，他对何师傅多少有些怨言。
以前这位大厨只招待高层领导用餐，他们这些普通的管理层连想吃顿好点的工作餐都得不了手。
他敷衍道：“半小时后要进行一次大规模检查，先给你介绍一下同事们吧。”
进了隔壁房间后，高科长向众人介绍起来，并且招呼另一位副科长过来：“常副科长啊，新来的何副科长刚调过来，请问能不能在你们屋里挤出个位置给他坐？”
常副科长摇了摇头：“真的没有多余的地儿了。要么，让何副科长跟我轮换着共享一张桌子怎么样？”
此时坐在里面的几位员工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埋头在笔记本上乱涂鸦。
哎哟喂！
何雨柱心里直犯恶心，把我弄过来却不给人家个位子？
你一个人霸占一整个空间，再放张桌难倒了哪儿不成吗？
得了您呐，这破差事爱找谁找谁去吧！
见此情形，高科长也不尴尬，点了点头回应道：“只能这样处理了，何副科长，暂时委屈你一下。将来等条件改善后再调整座位。”
“还有一件事情得提醒你，在这里可不如团支部那么闲适，我们工作量很大责任也重，尽管你现在两边都有职务，但必须保证优先完成本职的安全监管任务，任何时候都得随叫随到。”
何雨柱假装很抱歉地说：“科长，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刚接到上级团委下达的新指令，他们要传达些重要信息并指定让我和席书记一同出席，这意味着至少耽误两三天时间，请问是否可以让团支部那边回复下呢？”
听罢这话，屋内的人都愣住了，连高科长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他盯着何雨柱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你看着办吧。”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看领导走远了之后，常副科长满脸堆笑地说：“何副书记别介意哦，这环境真是逼不得已。”
既然人家给出解释了，何雨柱也不想太计较：“跟你没关系啦，既然没有合适的地方那我就先告辞喽。有事儿记得拨打我的办公电话联系。”
临走前对方还不放心地询问：“那今天的大检查你怎么打算呢？”
“安心吧，今天的检查我一定会准时参加。”
何雨柱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