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科长一开始确实被这个突然出现、还能到处飘的“人”吓得不轻。
不过他毕竟见识广,心里也够坚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对自己说,这只是江湖上的小把戏,假的,绝对假的。
连续念叨了好几遍,这才敢睁开眼睛仔细看。
可惜,不论他怎么看,在这漫天飞雪里,影子若隐若现,一点看不出是人为操控的。
“这个地方怎么样?是不是挺美的?”
那个影子的一只手指向了角落里的一个小土堆,轻轻地说:“这里本来是我的家,原本还想请你这位恶人进去坐坐,但你身上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你先在这吹吹风吧,等会儿再让你进我的棺材里聊天。”
看来这次真碰上鬼了。
苟科长颤颤巍巍地问:“仙姑啊,我是好人,真是个好人。我老苟虽然笨了点,可我真的想不起来哪里得罪过您了啊?”
传来了一阵阴冷的笑声:“嘿哈哈哈,你是在人间作乱的小鬼,我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厉鬼,咱们正好同流合污。我能找到你,说明你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你身上有那么多冤孽气息,显然害了不少人。我现在就缺些人间的血气,正好拿你来给我补一补。”
“我没有……”
苟科长的牙齿不停地打架,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我没害过人,那都是别人干的好事。真的,跟我无关。”
一瞬间,他的心里猛地一紧:这不会是谁设下的圈套吧?
莫非是故意吓唬自己,好让自己吐露什么机密,再给自己一棍子?
到底会是谁呢?
平日里自己没少挡人家的财路,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多的是。
苟科长心里七上八下的,这难道是对头联合了神仙搞出来的把戏?
但这山里的雪坑,不可能也是假的吧?
可能只是幻觉。如果真像自己猜的那样,那么幕后人的目的就不难想见。
他并没有怀疑到那个“傻柱”身上,那家伙毕竟只是个跳来跳去的小蚂蚱。
关于他的资料很简单,就是一个不太安分的厨子。
一旦让上面的大佬认真起来,随时都能把他处理掉。
再说,即使没有黑虎,再找一个帮派中的小头目也不难。
既然对方费尽心力制造这么大动静,显然这事就有商量的余地。
只要自己表现得配合一些,活下来的希望还是有的。
他定了定神说道:“仙姑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我想让你抓住我的人应该是为了钱。要多少你尽管开口。”
那女声听起来十分不耐烦:“拜托,现在都这样了,你还在这装呢?就凭你手上的那点钱,也敢来糊弄我?”
“你也算半个鬼了,你用的钱才真是阴间的钞票。”
苟科长小声嘀咕了一句。
接着,他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芒:“你你不是真的鬼?”
那鬼影向前飘了一段,又飘到了一旁,轻轻哼了一声:“普通的小鬼怎么和我比?你看不起谁啊?本姑娘可是来自酆都枉死城的老大。”
就你这么个小角色,还敢看轻我家鬼王?
作为惩罚,你就在这里面好好反省几天。
现在正好过年,我去外面热闹一下。
顺便去看看你的家。
“别去了,仙姑大人,我知道错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
苟科长对着那逐渐上升的影子,拼命地大声喊叫。
何雨柱从空间中闪出来,顺着斜坡快速往上爬,回到了另一个时空。
再次穿梭进去。一边跑他还遥控着自制的人偶,让它忽左忽右、忽隐忽现地在空中飘荡。
这个由硬纸板制成的人偶穿着一身薄纱裙,白纸做的脸上画着眼睛鼻子嘴巴,看起来特别渗人。
就这样,何雨柱驾着卡车冒着风雪前往苟科长的家。
那里,老婆当着孩子们的面正大发脾气咒骂着什么“狐狸精”。
书房门半开着,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酒菜。
屋里有两个书架,上面堆满了书。
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挺爱读书。
凭着超常的直觉,何雨柱很快找到了隐藏在书柜背后的密室。
凌晨时分,天空开始放晴,星星零散地挂在天上。
虽然大年三十没有月亮,但星光也足够亮堂。
已经被厚厚积雪困住许久的苟科长几乎要放弃所有希望了。
而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所有努力都被某位睚眦必报之人在一夜之间全给毁掉了。
年初一早上,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让人感觉温暖如春。
晚上守夜时兄妹俩都睡得很晚。
快天亮时外面鞭炮声四起,吵得人心烦躁。
好不容易入睡,就又被炮声敲打得咚咚响。
何雨水带着起床气拉开门一看,几个孩子闹着要给她拜年。
这才想起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于是笑着说道:“你们稍等一会儿进来,让我换个衣服给你们开门。”
顺手把门带上之前往窗外瞥了一眼,只见这群小孩子身后还站着贾家三个小孩,每人手里都拿着碗碟筷子。
看到小当脸红得不敢正眼看她,何雨水顿时感到一阵不安。
她使劲拍了拍对面卧室的门 “哥哥起床了!门口一群孩子等着给你磕头呢。”
何雨柱一边整理被褥一边回答 ot磕就磕呗,红包昨天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还都是贰分的小纸条!来了多少人我就发出去多少。”
ot不过站在后面的棒梗他们手上拿的是饭碗,可能是想要蹭一顿好饭吃回家。这种行为在新年初一显得有点不吉利呀。算了不管了我去换身衣服。”
穿戴妥帖洗完脸后他们打开了大门,发现门外少了几个小朋友,但仍有一部分孩子在风中等待着,其中自然少不了贾家人。
学习大哥的做法坐下,笑容满面等待迎接前来拜访的小朋友们。
首先是邻居家胖妞的小侄女儿进门问候道“柱子哥雨水姐新年快乐!”
“叔叔新年好! 雨水姐姐新年好!”
声音稚嫩悦耳。
雨水拿出准备好的两份小礼物递给小姑娘们:“新年好!另外这里有几个烟花棒也拿去玩儿吧。”
柱子也递过几块糖果。
送走两个小女孩之后,棒梗领着他姐妹走到最前面,敲着手中的器物唱起了曲儿ot啪啦啪啦噼里啪啦,给何家送吉祥。低头弯腰实在麻烦,不如叮叮咚咚乐哈哈。鞭炮齐鸣庆丰年,咱们拜年来拿红包。一块十块无所谓,关键是要开心每一天。”
听到“吉祥如意”的台词,其他小朋友们觉得挺有趣的。
但何雨水脸色明显不太好。
柱子假装不懂赶紧暗戳妹妹提醒她别忘礼节。
想起今个儿是个重要的节日,于是努力挤出笑容站起来向每位来访的孩子派发小红包,并拒绝给予更多甜食。
那些原本啥都没说却收获意外惊喜的孩子兴奋地跑了开去。
只有两个调皮鬼试图模仿大人语气逗留继续听故事,
“挺好听哒~再来一段吧~唱得好我们可要奖励哦。”
面对这样的挑衅,本来得意洋洋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恶狠狠瞪着眼前说话之人,拉扯着两位小姐妹转身离开了。
“到底谁这么无聊编出如此讨厌的文字啊,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这样做不是存心添堵吗?” 何雨水气愤至极抱怨道。
“你没注意到棒梗刚才那种诡异神情么?人家就是专门来刺激我们的”。
午后四合院里举行了集体庆祝活动。
三兄弟围着餐桌而坐,何雨柱陪老寿星共处一条长凳上坐着聊天。
严妮依旧留在二姨家中尚未归家。
易中海今日状态良好,见到谁都很热情。
不仅跟长辈互致问候,就连对身旁的傻柱也点了点头。
三位大爷先依次为众人拜年。
先是易中海慷慨陈词,紧接着三大爷阎埠贵发表演讲,最后甚至背诵了对联一副。
喜气洋洋景象呈现眼前。
二大爷刘海中这段时期,无论是工作环境亦或院里关系皆处理得恰到好处。
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话事人。
占据C位彰显地位。
大爷们的拜年结束后,贾氏兄妹又搬着道具上前演奏“打竹板,声音传遍天边边,特来向尊敬的二大爷行孝言;不用鞠躬也不需跪舔,只盼佳肴美食多多眷念……”
又开始了
大年初二的晚上,何雨柱开着第一次遇见田甜时她开的那辆被撞得变形的卡车去了山里。
苟科长这两天可真难熬。
渴了还能勉强喝点雪水凑合着。
饿肚子也能忍一忍。
可是这山里的寒冷实在让他吃不消,因为他穿得太少了。
为了取暖,他不得不时常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但这样也会消耗体力和能量。
没有食物,他就只能喝些冰冷的雪水。
冰凉的雪水进了肚子,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受不住这寒意,他又起身继续动弹。
这是个恶性循环。
现在他特别希望见到那位“酆都城的女鬼王”,哪怕让她吸点血也好。
苟科长叹气道:“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这时忽然听到背后有点动静。
转头一看,还真是那个女鬼王来了。
苟科长赶紧跪下:“大姐,我实在受不住了。您饶了我吧,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如果您要喝血,我去给您找那些身体壮的人。”
“我在你家溜达了一圈,听见你老婆在骂一个狐狸精,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藏的钱我都给你烧给下面的朋友了。至于有没有用,我也说不准。这是我从你老婆那儿学来的,说不定还真能行呢。她还点了红蜡烛祭拜,但不是拜我的。看来你是该挨打了。”
女鬼的声音刚落下,她随手丢了一块小石头,正砸中苟科长的大腿。
“大姐,只要你放过我,我回去一定教训她,替您出气。我还给您立金像,给您烧那种地下的钱。您给我个图样,我能照着印刷,要多少有多少。”
这次趁着一丝月光,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鬼是真的在飘着,而且还能丢石头,肯定不是人干的。
尖锐的声音冷冷地回答:“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金银财宝。我只是偷偷摸摸来人间,想见识一下这里的热闹,找点乐子。毕竟我在地下呆了好几万年,孤独得很。”
“姑奶奶,你只要放了我,我就带你好好玩。放心,我对这边挺熟,还有些权利,保证让您满意。”
苟科长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敢偷偷打量这位女鬼了。
突然,女鬼问了一句奇怪的话:“你有点权力?那怎么会被人陷害,让鬼魂来找你麻烦呢?”
苟科长猛拍脑门:“肯定是戴眉忠干的!我一直本本分分,怎么会被搞成这样?”
“之前就听说过他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有来往,原来是他请了人在对付我。姑奶奶,千万别听他的。那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雨柱随口说道,只是想找个人当替罪羊,没想到却听到这么大的八卦。
立刻有了兴趣:“哦?有意思的事情都说说,让我也听听。还有什么坏事或者好玩的事儿也讲讲。讲得好我可能就会放了你。”
“好的,我说。”
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苟科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说了出来。
他讲话十分流利,滔滔不绝。
但是涉及到背后的那些人和事,一句话也没提,就连最近跟“傻柱”的矛盾,也只挑了些有趣的部分讲了。
“那个傻柱,就是个没脑子的人。以为自己会打架就能胡来。他还敢跟我发火?我打算年后去找上面的领导整治他。”
“尽管不同部门之间的调动不容易,但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来调整。等他调到我们管辖的地方,任我们处置。就算是同系统,也可以通过交换利益,让他们的厂领导把他困在这个山村里。傻柱这些都不值一提,就算黑虎死了再培养一个就行了,不过是费些钱和时间。”
“戴眉忠才是真正的大问题。幸好我们手里有些关于他的证据,到时候曝光出去,总得让他挪挪位置,甚至彻底扳倒他也是有可能的。”
在空间里的何雨柱听了这话差点就要出去揍他,后来还是强忍了下来,用捏出来的平静声音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来听听,好玩吗?”
苟科长苦笑:“在人间,这些都是重罪。但对仙姑来说可能没什么大不了。您别动手,我这就说。”
“原来戴眉忠仗着小舅子是市政府秘书处的领导,他自己又是水利局一把手,经常欺负人、中饱私囊,在修建水库的时候偷工减料,给工程留下了巨大隐患。甚至在地方水利建设时,他还将高质量的水泥和钢筋换成劣质品,倒卖批文赚取差价。”
何雨柱听了一大堆八卦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事情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去揭发他们?
他又觉得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