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很多证据并不在他手上，这么做似乎划不来。
大年初三，田甜进京去探望长辈，下午顺道去大杂院看看何家兄妹和老太太，正好碰上了何雨水的对象。
聊了一会后，何雨柱找了借口出去兜风。
何雨水、樊不凡和严妮都是第一次见田甜。
一开始大家都拘谨，慢慢熟悉起来，严妮和田甜性格相似，一顿饭下来便成了好朋友。
田甜见何雨柱带她来到城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原本有些紧张。
听了他最近遇到的事后反而生气地说：“一群黑市贩子竟然敢找你麻烦？狠狠教训他们啊！你怎么这么没魄力？有事儿不会打电话给我吗？部队领导是怎么跟你承诺的？”
“你又不是没人撑腰。你真是太笨了。打个电话就能解决所有麻烦，你非得忍气吞声。让你跟伍甘合作，你也不去。要不是你会打架！你早就栽了。”
“哼，就这麻袋里的一群窝囊废，先送去山里改造一阵再说。”
何雨柱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真不想伤人。”
他心想，要是苟科长和黑虎失踪的线索不是这么明显，早就动手了。
上次遇到抢劫犯，下手狠了些，你就对我冷冰冰的。
我要是再把这些家伙干掉，万一消息泄露，你还不是会翻脸。
这个一辈子单身的人，哪里懂女孩子的心思？
田甜怎么会那么小心眼？
怎么可能因为几个抢劫犯就跟自己有隔阂？
田甜看他还是不明白，有些生气，但最后还是把火气压了下来。
她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我现在就把人和车带走，先把他们带到军营，简单处理一下再关起来。等雪化了，我再带人押送他们回山里。把你从苟科长家里找到的证据给我，让我先把表面上的危险处理掉。”
“你开我的车，悄悄把那个苟科长放了。事情办完了别露出马脚。那把手枪你留着防身用，枪号给我，我查查它的来路。下次来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个持枪证。”
看着远去的卡车，何雨柱想起了遥远的山林，摇摇头，开着军用吉普车进了山。
一路开车一路叹气，心里杂乱得很。
小姑娘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刚开始挺亲密，后来却变得很生分，让他有点猜不透她的想法。说两人关系不好吧，只要有什么难事，一个电话过去，田甜肯定帮忙到底。
要说亲近吧，见了面那份疏离感，他又怎么能感受不到？
唉，真的就像以前听过的一首歌唱的那样：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算了，不管了。
只要人家诚心诚意对我，我也要用真心待人。
雪还没有化的冰冷洼地里，一个人蜷成一团躺在地上。
一个尖细而阴冷的声音响起：“哦？已经死了啊。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听点乐子，放点血，然后再把他扔下山去。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折腾？”
“算了，换个地方玩吧。”
微弱的声音从快没气的人嘴里发出：“仙姑，我还没死，还有口气呢。”
“咦？你还没死？那你身上的阳气怎么这么弱？”
女鬼好像有些意外。
苟科长低声道：“换作谁在山上挨冻挨饿这么多天，都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何雨柱嘿嘿笑道：“看样子你还挺硬气嘛。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吗？要真实的哦。没有我就走了，外面的世界更有趣。”
“我有一大堆真实的故事。不过能不能先帮我弄点御寒的东西，再搞点吃的，吃暖和了才有精力讲故事。”
“衣服？食物？那些都是普通人用的东西，我不需要。你看我这么瘦薄，也没穿厚衣服呀。”说着，那小鬼飘近，在苟科长身边飞舞了起来。
“我能跟你比吗？我是人，你是鬼。”
苟科长叹了口气。
走近一看，发现这个女鬼真的不像普通人，身材瘦弱得让人觉得不对劲。
“我饿，又冷又饿。大姐，给我点吃的吧。”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说拉倒。还想要饭吃呢？你怎么不让我给你找三个暖和的妹子，再来一杯热茶，一份报纸，你才肯开口说话？”
三天年假过后，初四开始上班，大家工作没劲，但说起过年的事情，每个人都眉飞色舞。
杨师傅和马华作为食堂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除了要安排手下做事，还得跟车去面粉厂和肉联厂采购。
两人垂头丧气地出发了，只好由何主任亲自监督后厨。
新年开工的第一顿饭不能随便凑合。
白面不够的话，就多蒸米饭，做点粗粮饼子，再蒸几个五香窝窝头。
肉还没送到，那就做个大杂烩，多放点猪油渣，调料也重一点，先应付过去再说。
开年第一天，厂领导下来视察。
“何主任，这锅里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刚好菜好了，领导们尝尝，如果感觉还可以的话，咱们再考虑肉的事。”
“嗯，今天这烩菜确实挺香的，也能看到不少油渣。”
后勤处长问道：“何主任，是不是肉供不上了？”
何雨柱两手一摊：“确实是啊，平时早就送到了，今天都还没见到肉联厂的卡车，面粉厂的货车也不见踪影。打过电话问过了，那边说刚开年供应紧张，运输不太顺畅，正协调呢。还让我们暂时克服一下困难。杨师傅和马华已经在路上查到底怎么回事了。”
主管后勤的王副厂长火冒三丈：“这不是瞎搞嘛！灾情早就过去了，新年怎么会物资短缺？咱们工厂这么大，上千人等着吃饭，不管怎么调配也应该优先保证我们的。让他们自己克服，这说得轻巧，怎么克服？”
杨师傅说：“我会打电话问问情况。没有肉还能坚持一下，可是一旦粮食没了，那问题就大了。这个问题需要马上向上反映，请上面赶紧解决。”
王副厂长又问何雨柱：“我知道你平时很会规划，你说，咱们还能撑多久？”
何雨柱见大家都停了筷子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一日三餐，只能撑两天。改成两顿并且限量供应，可以勉强熬三天半。”
“猪油就这么点儿份额，能把这么多油渣存下来已经不容易了。要是饭菜里的油渣少了，工人们的饭量肯定会增加。放开供应的话，连带家属和厂外的人都能吃饱喝足了。”
主管生产的陈副厂长插嘴道：“年后刚开始上班，不能减餐。要不然工人心里不好受。今天我们还要启动二号炉进行生产，关键时刻可不能出岔子。”
王副厂长拍了一下桌子，“不解决问题怎么办？哼，绝对是有人故意给咱们制造麻烦。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绝对饶不了他们！”
郭厂长拍拍他：“别急，急也没用。我打几个电话，看看其他厂是不是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如果他们没事，咱们就好好查一查。起码还能从别的兄弟厂家那儿借点粮食回来。”
第二天下午，王副厂长把何雨柱叫到办公室里。
看着这位得力助手，王副厂长感慨万千。
前些日子，只要他一句话，小何无论多忙都会尽力给他的关系户去做饭。
小何的好厨艺让他赢得了很多人情。
但这次的事竟然牵扯到了他。
厂委开会时，虽然大家都明白何雨柱是清白的，却还是不得不把他从食堂主任的位置上调走。
大家都很不舍得，毕竟没了何大厨的手艺，再吃招待餐时总觉得不是滋味。
可是从外面传来的小道消息，说是要让何雨柱进山接受所谓的锻炼。
哪有什么锻炼，分明就是之前纠察队抓人的事情！
那些领导们都看过报告了。
明明是一群搞黑市买卖的地痞在轧钢厂门口欺负乡下的老百姓，怎么就不能动他们？
人都放回去了，还不依不饶地闹腾什么？
这分明是在整人啊！
对于是否调动何雨柱的工作，厂领导们讨论了好几回。
工会领导第一个跳了出来，说要大闹一场；
王副厂长也是力挺，杨书记也倾向于向上反映情况。
但那几位领导觉得还得顾大局，毕竟工厂生产才是最重要的。
要想让工厂运转得好，就先得保证工人们的生活水平。
要保证生活条件，就得有足够的物资供应。
但是如果总有人三天两头找茬，这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问题影响了整个厂区的生活啊！
领导们的力量毕竟有限，就算上级部门也不见得能干涉得了地方企业。
他们只能尽量去和地方政府协调，或者进一步上报。
对方给出的理由看上去都很合理，很难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即使报上去又能怎样呢？
毕竟物资紧缺是个现实问题。
最后经过几次商量，厂领导决定先让何雨柱换个轻松点儿的职位。
考虑到他在工作中表现出色，还特别批准他提前加入党，再给他提升了一级职务，算是安慰一下。
暂时就这样安排，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要是以后没啥新状况，还可以让他继续兼着食堂的工作。
至于说什么进山锻炼的事情？
还是算了吧。
不能因为外界的压力，打击了厂里自己人的积极性，伤了人心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