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阿姨……”
小孩子捂着怀里偷藏的瓜子、花生还有糖果,胆怯地开口:“我…我只是好奇想看看红包里面是什么东西,并没有想要真的拿走。”
何雨水心里难受极了,她闭上眼睛,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就是从小看着长大、也是她最疼爱的小姑娘。
每次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她。
以前,她最喜欢带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去外面玩耍,口袋里仅有的零花钱,也都用来给她买吃的玩的。
没想到她竟然变成了这样?
“小偷”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伴随一生的耻辱啊。
男孩子就算了,对一个女孩来说,“小偷”这顶帽子足以压垮人的一生。
小当可能感受到了何阿姨的悲伤,从口袋里掏出瓜子和花生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摔碎的碟子。
手指被划伤了一点点,她似乎都没有注意到。
小姑娘走过来抱住何雨水:“阿姨,我知错了。我再也不会偷东西了,也不会听哥哥的话了。你别告诉别人好吗?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
这时,棒梗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拽着小当就要往外走:“我们不求她,她家里人都不是好东西。”
何雨水猛地转身,怒目而瞪着棒梗。就是这个混小子带坏了这么乖巧的小当!
“胡说!雨水阿姨最好了,从小一直陪我玩。”
小姑娘一边被拖着往门口走去,一边回过头来哀求道,直到看到何阿姨点头,她才高兴地蹦蹦跳跳地跑掉了。
何雨水坐在椅子上,拿着红包,不由得将眼前的这对兄妹跟自己家人做了比较。
过了许久,叹了口气,收起了红包,望着桌上摔碎的碟子还有散落一地的花生,无奈地苦笑。
门外传来秦淮茹的声音:“何雨水,你干嘛弄破我家小当的手?大过年的,怎么还能跟小孩子计较?”
听到这些话,何雨水抬头望向门口,心里直纳闷,为什么秦大姐竟然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秦淮茹进门看了一眼后脸上的表情就像结了层冰霜一样冷酷:“什么意思?吃点你家花生怎么了?放在桌上不就为了让小孩过年时开心吗?”
“你打烂杯子做什么?几个花生值得你这样子砸东西?我家小当手上割了个口子挺深的,她年纪那么小就知道疼,你知道吗?你还想让不让我家好好过年啊?”
早上何雨柱给原本身为父亲的何大庆送去了一些预制菜肴,还悄悄塞给了他些钱票。
回厂里又被琐事缠身,午饭过后算是正式放假,没几个人留在厂里继续值班了。
饭厅的桌椅全部收拾整齐了,厨房也焕然一新,所有该清理的都已经整理干净,并且大门紧闭还贴上了封条。
跟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他就打算去车队借辆卡车,因为杨站长那里年前还剩下最后一批货款等着取。
还没等他走到地方就被孙干事给拦住了:“何主任, 姚副主任请您到办公室去一趟有点事情要处理”。
难道又要发福利了?
最近行政处一直在给各个部门派送节日礼品,他自己都领了好几回了呢。
走进房间,姚副主任直接指着旁边一位坐在那儿的人说“这是苟科长有些问题需要咨询一下您,咱们聊完了我会出去”
何雨柱看向这位面色难看的科长,感觉今天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苟科长心情非常郁闷,由于几个主要人员集体失踪,加上手下现在都躺在医院养伤,导致黑市变得一片混乱,甚至一些闲散人员和小贼都开始闹事,根本镇不住场子,每天少说都会出现五六次摩擦争执。
往年年初三就开始恢复正常运作,正好赶上礼品销售高峰,现在眼看着白花花的钞票流走。
几位幕后老板急得像热锅蚂蚁,但手中权力再大也无法触及到这种直属管理下的大企业。
于是只能依靠私人关系找上了轧钢厂里的中层管理者,通过几番周折才联系到了这里的姚副主任。
成为这里副主任哪个又不是精英中的佼佼者呢。
收到好处自然会传达信息,但是不会插手具体内容这才是明哲保身之计。
孙干事在一旁显得十分尴尬,没有捞到多少油水反而被困在办公室内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走吧,门不能不上锁。
留在此处,这些暗箱操作的事情又能懂多少呢。
况且上级也没有给出明确指示,是否需要汇报。
因此只好装模作样倒了两杯茶,随后便赶紧溜了出来。
何雨柱坐下来瞧都没多瞧一眼,眼前人端起白色瓷茶具尝了一口,心想这里的待客用茶质量也不怎么样。
甚至比不上自己用食堂名义买的品种,反正都是单位的钱为什么不采购更优质的东西。
看着对方从容淡定的态度,内心充满愤恨,但表面上仍旧堆砌笑容道:“何主任,之前态度上确实存在不少欠妥之处,请见谅。”
见状发现并没有得到何雨柱的任何回应,便只好接着说“这里没有其他人,说话也可以直接一点。其实我是黑虎大哥的朋友,两家感情非常好,这次麻烦请看在他我份上面放人家一马。日后如果阁下遇到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兄弟赴汤蹈火也会相助。并且若有所需求可以直接讲,能办的立马给办!……”
何雨柱假装惊讶地问:“啥黑虎?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我们纠察队抓的人,不是都让你领走了吗?你本事还挺大嘛?稍微动动关系,就能让厂里的领导给我下命令。你找人?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我们轧钢厂,不是派出所。”
苟科长站起来,递过来一根烟,
“来,何主任,我给你点上。”
他把火柴熄灭,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何主任,你就大发慈悲,看在我那兄弟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手下留情吧。兄弟手头还算有点权力,能搞到一些稀罕玩意儿,比如紧缺票券之类的。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兄弟立刻帮你办。以前那些过节就算一笔勾销了。”
何雨柱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眼神里透着一丝调侃:“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苟科长确实很有些手段啊?连紧缺票券都能弄到?我也挺眼馋的!不过可惜,不知道能不能轮到我这儿。”
苟科长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冷冷地看着何雨柱:“何主任这是铁了心跟我们对着干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后果吧。别看你现在是小干部,但出了这个厂区门口,啥都不是。我能好声好气跟你谈已经算给了你面子了。真要是惹恼了上级,到时候别说你现在这位置保不住,就算是蚂蚁也比你强。你的前程可得好好想清楚。”
何雨柱顿时生气了:“行了,少废话,滚蛋。”
他心里暗暗决定今晚不去通城火车站了,就留在单位加个班,晚上好好整治一下这个苟科长。“还想好好过年?等着吃西北风去吧。”
“好吧,小子,算你有种,你等着瞧。”
苟科长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孙干事听到声响赶紧跑过去一看,发现对方刚从前门消失在了楼梯下面。
工厂区安静了下来,雪花飘落,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苟科长脸色苍白地钻进他的吉普车里,愤怒地关上了车门,却没注意到有个身影在他车子后面迅速闪过后便不见了踪影。
何雨柱一路上踩着雪追踪了好一阵,等到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家里此刻非常热闹,聋老太太、何雨水,还有梅姐与王大妈几人在玩纸牌游戏。
胖妮带着她的妹妹和女儿坐在旁边听着广播,偶尔进来玩耍的小孩子们或多或少都会得到花生瓜子和糖果的招待。
房间中央那个新换上的铸铁暖炉正烧得很旺,用的是大锅炉里经过燃烧的优质煤炭。
烟雾小且火焰旺盛,使得屋子里温暖舒适。
烟囱都被烧热得发烫。
水壶在灶台上嘶嘶作响冒着蒸汽,边角还放了些金黄色的小馒头等待烤热。
何雨柱刚进门,何雨水就放下手里的牌,帮他脱下厚厚的冬衣挂到了架子上。
梅姐她们见状也都向他打招呼问候了一番。
ot老太太,这新装上的炉子够暖和吗?新烟囱不漏烟吧?ot
何雨柱对聋老太老太微笑着说道。聋老太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你问我啥?压岁钱?没了。这里有半斤糖票给你自己去买些吃的吧。”
这让正在旁边看着的其他人都乐不可支, 因为这段时间内只要他们说什么不合心意的话,老太太总是会打岔说自己耳朵不好使。
对此何雨柱也没多计较,只是上前接过东西并礼貌地说 ot给您拜个早年!ot
ot嗯嗯,好孩子ot
随后他就准备往外走了,
“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哥,你歇会儿吧,饭都准备好了盖着呢,让我来端过去。钟妹子还特意带了些卤牛肉送了过来让你品尝呢。尝了几块,味道还真不错,比我们自家做得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ot那我就跟着享次福吧,今天饭菜丰富点儿, 牛肉只切半个盘就够了, 太多怕老年人牙口不好啃不动。”
说完他转身去卧室取出一瓶白酒放在桌子上享用起来
用餐过程中大家提起了何家之前遇到的一些事情, 当得知其中细节后他对自己的亲妹说道 “别把这些小事太放心上啦,看开一点。秦淮茹没了解具体情况便朝你撒气,估计她是心里憋屈找不到对象倾诉而已。她一家从根底就长偏了, 少跟她们接触就好。”
妹妹点点头回答道:“道理我都明白,可就是不明白为啥原先还挺好说话一个人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对于这点, 何雨柱则显得十分嘲讽,“当初咱生病需要筹钱治病那时候怎不见她有多通情理呀?”
说完这句话他喝下了杯中之酒:“罢了罢了, 不提这些烦心事啦! 过年期间打算哪天让你那位小警察男友登门拜访未来大舅哥呀?”
此言一出顿时使得何雨水脸上染起一抹红晕,“据他说计划正月初三那天抽空前来正式拜访”
大哥听完后点点头表示认可 ot听说那小伙子各方面都不赖,就是工资稍微低了些。还好负担不大,只要你俩相处愉快就好ot
ot我也就是觉得他人挺好,才答应和他交往的。”
聋老太喝了点稀饭,放下碗说道“你们俩在聊什么呢?”
何雨柱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聋老太极力对何雨水说:“初三那天带他来让我见见。如果行的话,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帮你添点儿嫁妆。”
何雨水感激地说“谢谢老太太。”
晚上十点多了,苟科长喝得晕头转向,从房间里晃悠出来去上厕所。
外面雪花乱舞,不时扑打在他的脸和脖子上。
那股寒意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反倒让他心里起了点儿火气。
刘能家的现在会不会正想着自己呢?
是留在家里守岁,还是偷偷跑出去玩儿了?
要是去她那儿,明天早上回来肯定要吵架。
到底去不去呢?
要不快去快回?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啪”的一声响,在不远处的雪地上炸开一个小炮,远处传来小孩子的欢笑声。
他骂了一句“小混蛋。”
接着就摇摇晃晃地踩着积雪往屋后走去。
忽然他耳根一疼,眼睛一黑,便昏倒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周围一片朦胧。
真是冷死了,一阵寒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酒精也消了不少。
这是哪儿啊?
刚才不是在家里喝酒吗?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身上盖了一层雪,身下是厚厚的冰。
等他的眼睛慢慢适应夜色下的景象,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山谷里的深坑中。
这个深坑宽约十几米,高七八米,坡度陡峭。
他试着往上爬了几回,但都掉了下来。
京城到这儿?
这么一想,他彻底清醒了。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透过雪花勉强可以辨认出
居然是个穿着飘逸衣服、面色苍白的女人。
这个“女鬼”竟可以在空中悬浮移动!
他惊叫了一声“啊!”
然后整个人瘫倒在雪地里。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恐惧。
雪片落到了他脸上,那种冰冷让他回过了神来。
半天后,他颤抖着站起来,但是两眼紧闭,再也不敢看向那个幽灵似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