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机瞪了他一眼:“换你来山里伐木放牛,一年难得见一次山外人,你乐意吗?就算出了山,进了城,你手里能有几张票证?辛辛苦苦攒的工资,到城里转一圈才发现,有钱也使不上劲。”
“还不如悄悄在山里种点粮食,拿到城里换点实用的东西。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林场和农场的工人一年能发几张票证?一年能买几尺布?几斤棉花?什么都不清楚就瞎羡慕,不如亲自来山里体验一次。”
何雨柱笑着点头:“是,隔行如隔山,山里的事我还真不太懂。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第三轧钢厂的何雨柱,被派来山里搞扶贫活动,也就是支援山区,跟山区工人紧密联系。”
“唉,你这么直爽,我也不瞒你。说白了,就是城里肉食紧张,一线工人肚子没油水,粮食不够吃,职工意见大得很”
“所以呢,我就接下了厂领导指派的事儿,打算进山去给林场和农场的头儿们疏通疏通,盼着两边能互相帮衬着一块儿进步。说白了,就是想拿我们厂留的票证和劳动保护用品,跟山里的林场和农场换换东西。”
“这路上的货车咋就这么少?半天连个车影子都见不着?林场的木头不用车拉,咋往下运啊?”
女司机甩了个白眼过来:“你这家伙真是个愣头青,谁会为了吃喝的事儿冒那个险上山?你该不会是让人给坑了吧?看你有点主意,应该不至于吧。”
“我们林场一般都用山下的小河漂木头,沿着河水设几个中转站。山里的公路主要是几个农场的车在跑。就那几个农场,加上几个山沟里的公社,一天能有多少车跑?”
“你还挺实在,不搞虚的那一套就挺好。我呢,是东方红林场的军代表,也是民兵连长,我叫田甜。你是救过我命的恩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爸就是林场的场长。”
“你这事不大,我来给你搞定。你们提的这个法子不错,这么干就避开了钱的交易,不算投机倒把。”
“其实吧,深山里的几个农场领导,仗着天高皇帝远,胆子贼大。不光私自开地种田养牛羊,那猪羊牲口养得更多。”
“以前他们都是偷偷摸摸地买卖,还把一部分东西挂到我们林业系统的账上。你这个互相帮助的说法,正好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正大光明换物资和票证的借口。”
何雨柱拱手道:“那我可就全靠军代表同志您了。”
田甜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小事儿一桩,我回去就让人给你办,还用不上我亲自出马。嘿嘿,你这么客气干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他们在山路上等着搭车,严妮在家忙着给新认识的“孙奶奶”做饭。
聋老太太看着她熟练的手法,笑着说:“看来你在饭馆里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将来准是个持家的好手。”
严妮摇头道:“我这手艺跟柱子哥差远了,他就教了我一回,还是做大锅饭那次。”
聋老太太点点她的脑门:“就没别人能比了?他是家传的手艺,就靠着那手艺吃饭呢。你想学容易,我让柱子教你。就怕有的大姑娘不爱下厨房,现在这样的懒媳妇可不少。”
严妮一听这话,感觉好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她心里欢喜,叫“奶奶”时嘴巴也更甜了:“奶奶放心,我就不是那样的人。在家里时候,爸妈上班忙,家里的饭大多是我做的。”
“闺女,你家里还有啥人呢?”
严妮手上不停,嘴里回答:“还有一个哥哥,今年刚转业回来,在西都一个机关当了个小科长。”
“没负担就好。”
聋老太太对这丫头的家底很满意,就开始为柱子盘算了。
严妮觉察到聋老太太话里有话,赶紧解释:“奶奶,我不是柱子哥的对象,真的不是。我只是他的好朋友。”
聋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和我家柱子做朋友也挺好,你得多帮他,以前他总犯糊涂。说啥都不听,我都快急坏了。现在好了,他这脑瓜子总算开窍了。”
“奶奶,您说的是刚才被叫走的那位秦姐,还是后来那些想占柱子哥家便宜的人?”
聋老太太不屑地说:“我说的就是那个姓秦的,刚才那做作的样子,明摆着是要搅黄婚事的架势,她都玩了好几回了。走之前还想借油瓶子?她借柱子家的东西,啥时候还过?”
“真当我是好糊弄的老太太?哼,有人开吉普车给她送东西?这事儿新鲜。”
说到这里,她发出一串冷笑。
严妮心里还有点害怕:“那女人心肠可真够狠的。这么下去,柱子哥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谁说我们哥们要打一辈子光棍?”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严妮回头一瞧,原来是柱子的好兄弟带着伙伴来了。
童胜利笑道:“原来是咱们的服务员严妮同志啊,你这是上门服务来了?”
朱有贵先过去跟熟悉的聋老太太打了招呼,这才看向严妮说:“我哥们一辈子的幸福,可不能让人给搅和了。严妮同志,柱子下半辈子的幸福,就看你了。”
严妮的小脸唰的一下红了,关中的口音顿时冒出来:“关我啥事?我又不是他媳妇。”
朱有贵哈哈大笑:“关中话我听得懂,你这小姑娘。现在不是,以后可说不定哦。”
严妮撅起嘴:“我才不要呢。”
她心里琢磨:这院子里除了聋老太太,哪个是真心为“傻柱”考虑的?
就刚才见的那几波人,不是来借东西凑热闹,就是说些恶言恶语的。
谁要是嫁给了“傻柱”,没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心肠,估计都能被这些人给气死。
她可不想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童胜利刚才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气呼呼地说:“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何雨柱和田甜坐在路边聊东聊西,聊得嗓子都干了也没见一辆车过来。
没办法,两人只好起身往前走。
一直走到一个石壁泉水边,两人喝了点水,洗漱了一下,何雨柱这才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
齐耳短发,一对剑眉,眼神锐利,清秀的脸庞线条分明,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
穿着一身绿色军装,显得英姿飒爽。
可能是营养跟得上,她不仅皮肤白皙,就连身材也不像外面那些瘦得跟柴火似的姑娘。
在何雨柱眼里,这已经是这个时代女子中的丰满型了。
田甜被他看得有些害羞,突然她的眼睛眯了起来,随即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快看那边是什么?”
何雨柱听见田甜的惊叫,跟着她的目光转头望去。
不远处的半山腰上,稀疏的松树林旁,两只体型庞大的花斑老虎正凶猛地盯着他们俩,乌黑发亮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想吃人的贪婪光芒。
两只猛虎的身体渐渐拱起,这是准备扑向猎物的前兆。
何雨柱心下一沉,这普通人的身体在他感觉里十分虚弱,平时也没注意锻炼增强身体素质。念咒施法增加的力量,也只是对那些鬼怪类的“怪物”有效。
逃跑肯定是逃不过老虎的,只有拼死一战。
他一把将田甜拉到自己身后,自己也做好了战斗的姿势。
秦淮茹拎着两个包进了家门,把包放到厨房,刚迈进里屋,贾张氏就问起来:“去傻柱家的那姑娘是不是傻柱的对象啊?”
秦淮茹皱着眉说:“不好说。听说是老太太远房的侄孙女,很多年没联系了,刚从西都找过来。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贾张氏也感到纳闷:“那老太太是个独身的烈士遗属,她家的亲戚都好多年不来往了,怎么突然冒出个侄孙女?她在城墙根底下住了这么多年,哪来的西都远房亲戚?你帮拿的油瓶呢?我还等着做饭呢。”
秦淮茹脸色阴沉下来:“老太太不让拿,还说些不痛快的话。”
贾张氏愤愤地说:“真是个多管闲事的老太太,那姑娘搞不好就是她给傻柱介绍的对象。哼,总得想办法搅黄了这事。”
秦淮茹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有办法。我打算把我表妹介绍给傻柱。等傻柱回来我就去接京茹来咱们家。你先在大院里放出点风声,这样那姑娘就得表个态,是去是留。”
贾张氏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真是个浑水摸鱼的好办法。以后每次他有相亲对象,咱们就这么办。乡下漂亮的姑娘多的是,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成真。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表妹真看上傻柱怎么办?”
秦淮茹满不在乎地说:“看上就看上,要是成了,对我们也是好事。这样一来,咱们和傻柱就成了沾亲带故的亲戚了。傻柱不帮我们,别人就会说他无情无义,戳他的脊梁骨。”
贾张氏问:“要是你表妹不让帮呢?”
秦淮茹冷笑一声:“我表妹的脾气我了解,搞定她是手到擒来。”
朱有贵和童胜利知道柱子去了崇岭山区,非常替他担心。
聋老太想起大院里一个大妈说的话,便安慰他们:“没事,我相信柱子是个有大福气的人,一定能逢凶化吉,大吉大利。”
三人心中的担忧勉强按下,告别了聋老太,急急忙忙去了轧钢厂。
想找内部人打听清楚柱子到底因为什么进了深山,别是被人给坑害了。
随着调查结果出来,三人看完后是哭笑不得。
朱有贵气得拍桌子:“这个傻柱子,又犯倔了。就为了一个提拔的承诺就敢进山拼命?”
童胜利看着严妮二姨调查得来的信息说:“柱子哥肯定没事的,老太太都说他福大命大。你们先看看这个,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严妮抢过去一看,惊呼道:“我去,这个漂亮寡妇竟然和李副厂长有关系?难怪有人开吉普车给她送东西呢。”
朱有贵阴笑着:“咱们加把劲,再发动些人,顺着李副厂长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我三叔那儿正愁找不到典型呢。”
童胜利点点头:“咱们顺手牵羊,两不误。就当帮柱子哥清理门户了。”
严妮出主意:“秦寡妇的事慢慢曝光,别一下整得太狠,她一家老小都指望着她呢。秦寡妇要是撕破脸皮,那也是个狠角色。这副厂长竟然仗势欺侮寡妇,这绝对不能容忍。”
朱有贵嘴角上扬:“万一秦寡妇是自愿的呢?”
严妮立刻泄了气:“不是万一,是肯定。一个结过婚的寡妇,什么招数不会使?”
“你说啥?”
那两人异口同声地问。这个八卦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