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终于开了口:“傻柱啊,我还是叫你柱子吧。柱子,这事有点难办,已经不是小孩打架那么简单了。你三大爷和小秦带着礼物去道歉,结果连门都没让进,就被轰出来了。”
“报警也没用,毕竟确实是棒梗偷东西。”
“派出所说了,小偷小摸,人人得而诛之。”
“那家人的底细我们也打听过了,部队大院子弟。那小霸王动真格的,带着七八个年轻人直接去了学校。”
三大爷接着说:“咱们院子里住的都是普通工人,没个当官的,和人家根本不搭界。你不认识很多领导嘛?能不能想想辙?”
何雨柱本不想插手这事儿,犹豫片刻,开口道:“棒梗这两年可把我家偷得不少,油盐酱醋就不提了,连学校饭票,还有门口的煤球都快给他搬空了。我抽屉里的二斤粮票和那一块五毛钱,他愣是从桌子底下伸手掏走了。换成零嘴后,被我发现时,他正和小当、槐花炫耀呢,说我家没一样是他拿不到的。”
“我找到他们家,秦姐说下不为例。他奶奶倒好,说不过是逗小孩,不计较。棒梗现在对我啥态度,你们又不是不清楚。”
秦淮茹捂脸痛哭,一言不发。
两位大爷无奈对笑。
二大爷叹气道:“孩子没教好,自然是他们家大人的错,但这事还得解决。现在年轻人打架不知轻重,处理不好是要出乱子的。贾家就这么一个男娃,真出事了,咱们心里也过不去。
你常给外面的领导做饭,能不能托他们说和说和。毕竟是小孩子闹出来的,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何雨柱苦笑:“二大爷,你太高看我了。我算什么人物?就是一个厨子。给领导做饭,也是咱们厂领导的安排。每次出门前,就一句话:去了领导家,只管做饭,别多嘴。”
“这样的交情,哪位领导能搭理我?许大茂比我强,他常去领导家放电影。一大爷和咱们厂领导走得更近,人家能直接进书记办公室说话。我呢?一个笨厨子罢了。”
这话一出,大家不由得想起何雨柱曾指责一大爷不懂礼数的旧事。
三大爷接话说:“那些气话早翻篇了,现在要紧的是棒梗。本来想着,王家小子受点委屈,咱们赔礼道歉也就过去了。”
“我们去了大院,谁知那小子不好打发,家里人也不讲理。后来听学校老师一说,原来京城这些捣蛋鬼,玩的就是个面子。面子没了,比杀了他还难受,这事儿就棘手了。”
“许大茂下乡还没回,一大爷去找杨书记,回来说希望渺茫。现在也只能让棒梗先避避风头,等许大茂回来再看。真不行,你得出面,拉下脸去求人。我们先告辞了。”
两位老人起身离开,何雨柱连忙相送。
秦淮茹含泪望着何雨柱:“柱子,你就帮帮我吧,棒梗可不能有事啊。你就发发善心,求你了。”
她眼中既有依恋又有埋怨,情绪复杂。
见何雨柱眼神冷漠,半天不言语,秦淮茹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他:“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硬,你,你,真是太无情了。”
她怀疑儿子是受人怂恿才犯错,至于是谁,她定要查个明白。
平时儿子挺机灵的,怎会无缘无故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小霸王。
美丽寡妇抹泪离去,何雨柱冷冷扫了几眼外头,起身关上门。
食堂的饭菜虽少了荤腥,但油水多了,大锅菜味道愈发好,许多人都想来轧钢厂食堂换换口味。
于是,员工手里的饭票更金贵了。
何大厨的精湛手艺得到领导和工人们的一致好评。
何雨柱散布的消息开始发酵,易中海和秦淮茹每日上下班,总免不了遭受异样眼光。
二大爷倒是豁达,不管谁问,都是苦笑,点头或摇头应付。
何雨柱连着几天抽空照料空间中的两亩地。
目前一亩小麦经稀释灵泉的滋润,已收割晾晒,只待磨粉。
用稀释灵泉种庄稼,他觉得不太划算。
这一亩地收了近三千斤小麦,足够兄妹俩吃上半年。小麦晾晒一个多星期后,他才联系了面粉厂的刘厂长。
刘厂长因何大厨常帮亲戚生产队磨面,最近常来轧钢厂食堂,给了不少面子。
不仅没要介绍信,还特意安排设备,用一天时间把小麦磨成了三七精粉,条件是两桌宴席。
何雨柱通过种子店的肖明芬,买了些人参、何首乌等药材种子种下。
旱稻还得等等,他舍不得灵泉水,准备自然收获,反正也不急。
他在菜市场外遇着偷偷卖鸡苗和野兔的,便买来放进了牧场。
这样一来,吃饭的大难题算是解决了一大半。
妹妹何雨水这几天都没来找他。
这妹妹真是让人头疼,打不得,说也不听。躲在宿舍不肯出来,现在连面都难见上。
随着何雨柱的名声越来越大,厂领导安排的接待宴也愈发频繁。
从上级机关下来检查的领导、书记、厂长、副职们,各部门头头络绎不绝,一天要招待好几桌,搞得他都有些烦躁。
这段日子为人做菜,伺候领导,他觉得实在是丢了仙人脸面,太掉价。
可在这个时候,他一个凡人厨子还能怎样?
敢乱来?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先凑合着吧。
唉,混成这样,自己也觉得愧对仙人身份。
他悄悄在食堂的老汤里加了一勺秘制高汤,之后主要让马华掌勺,自己在一旁指导。
就马华现在的手艺,也让那些不熟悉何大厨的人连连称赞。
自然,大领导来了,还是非得他亲手炒菜不可,要不领导也不会乐意。
不过他尽量少弄自家特制的高汤,免得整天不得安宁。
妹子是见不上了,可是在国营饭馆里打杂做面食的严妮却寻了来。
柳湘莲的表妹严妮跟着表姐见识过京城的热闹,从此打死也不想回西都。
她二姨没法子,只能托她姨丈的关系,把她塞进了国营饭馆做个临时工。
好在严妮性子直爽又能干,干活从不叫苦连累,默默无闻,一个人就顶了面食部门半个班的活,很快就在饭馆里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小姑娘第一步算是走得稳当,心里那点小九九也就慢慢鼓胀了起来,暗暗盘算起未来。
要变成没有北京户口的正式工确实挺难,但哪个办法不是人琢磨出来的呢?
如果自己也有一手厉害的烹饪技术呢?
她想起了柱子哥做的饭菜,那真是美味,连胡大厨都夸个不停。
要是她也能像轧钢厂的何大厨那样名声在外,一个北京的正式工,又算得了啥?
搞个干部身份似乎也值得想想。
京城的小干部?
嘿嘿,到时候,老家的那些人,谁还敢挑剔她的不是?
严妮听表姐说,柱子哥推掉了外地企业招干的名额。
她就想,如果是自己呢?
有没有拒绝招干的胆量?
好在自己还能攀上何大厨这根线,这可是通往京城干部身份的大道。
小姑娘越想越激动,悄悄开始收集关于何大厨的所有信息。
等了解得七七八八,第二天,她就趁休假的空,穿上了二姨的工作服,直奔轧钢厂的食堂。
刘岚见一身材修长的小姑娘在后厨门口探头探脑,就上前问:“你找谁?你是哪位啊?”
严妮操着不太标准的北京话:“您好,大姐。我是何大厨的朋友,来找柱子哥的。”
“哦,找柱子啊。进来吧,他在里面喝茶呢。”
说完转身喊:“柱子,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女朋友”三字让后厨炸开了锅:“哎?何师傅有对象了?”
“好像说是女朋友,不是对象。”
“对象不都是从女朋友发展来的吗?”
“谁知道呢,没听说过啊?”
“咦?还挺好看的。可惜,是个洋气的妞。”
“洋气的妞怎么了?好看就行。”
“洋气的妞花钱多。”
何雨柱蜷在大竹椅上,手里握着一大茶缸,茶缸里的茶叶,是市里某领导为点小事专门送他的好货。
他正闭着眼养精神,听见有人喊,抬头一看,乐了:“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跑我们食堂来了?”
严妮嘟着嘴,瞪着眼,十分不甘:“谁是小丫头片子?我可不是。上次不是见过了?我也是厨师,白案的师傅。”
“你?白案师傅?”
两人正聊着,马华挤开人群凑上来:“师父,这位是谁?不是师娘吧?”
这句话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羞得满脸通红。
“去去,都干活去。这是红星国营饭馆的面案师傅,叫严妮。”
何大厨又给满脸绯红的严妮介绍了下后厨的同事。
严妮虽脸红,但待人接物却显得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忸怩。
她似乎也没把那句“师娘”的玩笑放在心上,笑容灿烂,没一会儿就跟大伙混熟了。
她性格豪爽,还换了何大厨的白大褂,一会在面案帮忙,一会又去切菜。
这样一来,她跟大家的距离迅速拉近了。
何雨柱一眼就看透了小姑娘的心思。
不过他也不介意,炒菜的时候还特意把她叫到身边,亲自教她一些烹饪要领。
严妮跃跃欲试:“柱子哥,我能动手试试吗?”
“行。嗯?领导来了。马华,你过来教教她,我去看看领导有啥事。”
刚答应了严妮,就看见书记走了进来。
马华对严妮很是好奇:“师父,你忙你的,我边上照应着就行。”
何雨柱擦干净手,去门口迎接领导。
杨书记在后厨转了一圈说:“嗯,厨房卫生搞得很干净。咦?那是谁?你带了个女徒弟?”
何雨柱摇头:“是我朋友的妹妹。她来找我有点事,见这里忙,就搭把手。小姑娘本来就是面点师,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杨书记点点头:“老手就没事。以后还是尽量别让外人进后厨。小何,明天中午你帮我个忙,去个领导家做饭。你那时有空吗?家里有什么难处吗?”
“您吩咐了,我就有空。几点,您说一声就行。我家里就一个妹妹,快高中毕业了,别的也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明天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听说你经常加班,每天回去得特别晚。我今天已经安排了基建科,让他们把食堂后面那排仓库隔两间出来,装修一下,给你当值夜班的房间。弄好了你就搬过去。”
“你们大院的情况我也听说了,虽然都知道你这些年受了点委屈,但我不好插手。”
“因为这涉及到易中海这位手艺超群的老技术工。你先忍忍,暂时在厂里住段时间,避避风头也好。”
“谢谢领导关心,我一定认真工作,绝不给您抹黑。”
“嗯,你是个好同志。有机会我会想办法给你提升。你们食堂主任老吵着想换个活,我看好你。明天去领导家,少说话,做好分内事就好。这点很重要。”
“书记放心,该干啥我心里有数。”
严妮虽然今天累了一天,但她觉得挺值。
这一步又走对了,下一步呢?
怎么才能学到真本事?
那个“师娘”称呼让她有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