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收站院里停着一辆锈迹斑斑的旧自行车骨架,不仅把手的塑料套没了,连车座、脚踏板和俩轮子都不翼而飞。
这玩意儿倒还能修修补补,买两个车轮、链条加个车座,凑合着还能骑。
买了,那台破收音机也一块儿收了。
找时间挪进空间里,有空了再慢慢修。
那堆杂书?
书按斤卖?
一斤一分五?
太便宜了,也买了。
这些课本,也拿下。
《上海科技出版社》出的《气功疗法与保健》,封面没了的《四调气功疗法》,还有《周天功》?
气功?
这些得买,以后修炼就有借口了。
咦?
还有医书?也得买。
有了医书,自己以前自学的那点医术,总算名正言顺了。
在废品站没发成财,反而掏了腰包,何雨柱心里挺郁闷。
转念一想,出门走走说不定就能撞上赚钱的机会。
于是,他沿着街道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好东西还真不少。
一摸口袋里的钱,他又忍住了购物的冲动。
粮油店的供应还是紧巴巴的,队伍排得老长。
粮食价格固定,只要有粮票,定量购买,价格实惠,九块钱就能扛回家一袋五十斤的面粉。
他每个月的粮食定量就三十九斤,妹妹何雨水才二十八斤。
每人每月三两油,炒几个菜都不够。
还好他不怎么在家吃饭。
空间里连点吃的都没有,这可真是要命。
听售货员说,肉店刚来的肉,门一开就卖光了。
听说今年肉类供应紧张,别说猪油了,连猪下水都难买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有点不想回家。
眼前正好有个国营饭店,走进去一看,里面摆着六张方桌,每张桌子配着四条长凳,取菜窗口旁边挂着个小黑板。
黑板上粉笔写着今天的菜单:韭菜炒蛋、家常豆腐、酸辣土豆丝、烩菜、红烧鱼、红烧肉、尖椒肥肠、糖醋里脊、炸小黄鱼、面条、米饭、烙饼、烩烙饼、鸡蛋汤。
何雨柱在窗口点了份烩菜,两碗米饭,一张烙饼。
付完钱,他就坐那儿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等着服务员叫他取餐。
突然觉得有人靠近,吓得他打了个寒颤。
回头一看,竟是服务员破例给他送来了饭菜。
他松了口气,暗自责备自己粗心大意,还不习惯做个普通人。
心里还有几分不悦,就对服务员说:“你咋不吭声,吓我一大跳。”
服务员也逗趣:“吱吱,何师傅,我可叫了两声呢。嘿嘿,您怎么亲自来吃饭了?”
何雨柱笑了,原来是认得他的人。
他笑道:“不吃自己吃,让别人替我吃,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周围的食客和厨房里的几个人都乐了。
服务员是个年轻媳妇,发现自己说漏嘴,脸上泛起了红晕:“哎呀,我是说您这么有名的大厨,咋跑到我们这种小店来吃饭?您是来考察的吧?”
何雨柱笑着对她说:“瞧你说的,我考察啥?我就是个掌勺的。做了这么多年饭,都是给人家做。今天不想在家开火,就出来改善下伙食,算是自我奖励吧。”
厨房里传来了厨师的笑声:“哈哈,何师父,以后您得常来,能给您做顿饭,我们也脸上有光啊!是不是?”
“那是!”
“没错!”
何雨柱端起碗:“行,我再不吃就凉了,大厨辛苦一场,咱得领情。你们忙你们的,我先尝尝大厨的手艺。”
“何师傅,好吃不好吃,您可得告诉我一声,我可等着您的点评呢。”里面的厨师喊了一句。
何雨柱穿越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吃东西。
好久没碰人间烟火味的饭菜,竟然吃得有些感动。
想当年,家里老太太做的烩菜特别香。
吃完饭,他闲着没事真就进了厨房,和这位自称姓胡的大厨攀谈起来。
他虽然厨艺一般,但脑子里装着原主的记忆。
加上飞升前,他常在网上看烹饪视频打发时间。
稍微总结一番,就能给胡大厨指点一二。
他言之有物,点拨得恰到好处,胡大厨十分感激,偷偷给了他一只鸡腿。
何雨柱逛了两条街,直到晚上才回家。
没手表看时间,确实不方便。
这边门一响,邻居家的灯就亮了。
就听见有人说道:“似乎是傻柱回来了。呵呵,这家伙放了个大炮就溜了,差点没把那几个老头老太太气死。”
“睡你的吧,管那些闲事干嘛?”
不隔音的房间真头疼。
门没上锁,家里的东西都还在,就是油瓶子和面缸里的存货,比印象中少了些。
也没啥值钱的,好东西都让他收进空间了。
热水瓶空荡荡的,他也懒得起炉烧水。
妹妹何雨水今晚似乎住校了,没回来也好,省得被人冷眼相待。
家里冷清清的,还是进空间舒服点。
从洞府认可主人后获得的信息中了解到,这里有个神奇的灵泉,只需往里投放灵石,每年就能产出一滴珍贵的灵液。
这种灵液能促进植物疯长,是修仙者培育灵药的神器。
但问题是,他现在别说灵石了,连块石头都没有。
空间里还有座小楼,小楼对面是两片被看不见的壁障隔开的大花园。
除了小楼旁的那个大水池,每个花园中央也有个空空如也的水池,整个场景显得干枯荒凉。
小楼内部的家具倒是用珍贵木材制成,完好无损,可惜日常生活所需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小楼背后靠着一片低矮的山崖,崖壁上有一处奇特的滴水灵泉。
据主人指南显示,只要放入高品质的灵石,灵泉便能炼出一滴催生机物的灵泉乳液。
何雨柱抬头一望,放置灵石的石槽旁边,仅剩一颗颜色早已黯淡的灵石。
他随手将这颗灵石嵌入石槽,随着灵石的安置,泉眼处渐渐泛起了水珠。
而今的他身无长物,一穷二白。
一旦灵泉乳液产出,就得把灵石移走,在这灵气稀缺的世界,灵石可是稀罕物,必须节省使用。
何雨柱离开空间,在屋里转了几圈,从衣柜里抱出一套旧铺盖和前主人的一些生活用品,安置在小楼内。
洞府内气候宜人,睡起来格外舒适。
第二天清晨,天色未亮,何雨柱懒得理会院子外的杂事,一早就锁门外出工作。
钢铁厂员工上千,食堂规模庞大,并非电视上演的那种小巧模样。
食堂和大礼堂一样长,只是略微窄了些。
食堂紧贴着大礼堂,靠一个橱窗和侧门直接通向厨房与大礼堂之间的隔墙,工人们都在大礼堂用餐。
食盐和醋被随意放置在最边缘的橱窗台上,供人自取。
有些人心思不高,常偷拿食盐,这类事情难以根治,连领导都头疼。
何雨柱在食堂后面活动了下筋骨,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
他掏出钥匙开启食堂大门,生火加煤,烧水洗漱。
接着,他将隔夜的馒头连同蒸笼一同架在大锅上。
这些都是原主人不曾亲自操持的活,他想通过行动熟悉前主人的记忆。
何雨柱打开了食堂的储藏室,看到堆积的大白菜,想了想,摘了一棵,悉数掰开洗净。
又跑到小库房寻了些新盆和碗碟,清洗干净摆放整齐,随后开火倒油,炒制了一大盘酸辣白菜。
他尝了一口,心中暗暗赞叹,原主人的厨艺真不是吹的。
就这水平,放到后世也能当大酒店的主厨。
这还只是因为自己手艺生疏,掌握火候不到位。
留下一大盘菜作为早餐,再从蒸笼里拿出十几个馒头,连同多余的菜肴一起收进空间。
空间里的物品,都悬浮在静止的时间流中。
他又煮了一锅面汤,取出两个馒头吃了起来。
饭后见做早餐的同事还没到,干脆磨炼刀功,切了一大盆腌菜,用炸过香料的滚油一浇。
拌匀尝味,口感与记忆中前主人的手艺相差无几。
他点点头,挺好,免得将来技艺不精,让人笑话。
和了一盆面,发现没有肉,但有猪油。
他切了些香菜、姜蒜,做了一锅汤面,分装到碗里,放入空间。
正准备给锅里添水熬粥,三位工友走进了食堂。
“何师傅,您今天咋来这么早?还把馒头都热好了?”
“何师傅不光热了馒头,还准备了咸菜和咱们的早餐呢。”
“何师傅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勤快。”
何雨柱假装生气:“小郑,废话少说,还不快去忙你的?我这就再炒俩菜,大家先填填肚子。”
“哎呀,何师傅今天有啥好事啊?心情不错嘛。咱们今天又有口福了。”
何雨柱等他们配完菜,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炒菜,为了熟练技能,他也真是拼了。
等到人都到齐,正好开饭。
刘岚见何雨柱只吃了几口,就一边喝茶去了,忍不住说:“傻柱,你今天怎么没食欲?受啥打击了?听说你今天来得挺早的。”
何雨柱瞪了眼:“你喊谁傻柱呢?我喊你傻岚你乐意?平常懒得搭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刘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说话的?叫你傻柱怎么了?大家都这么叫。你冲我发哪门子火?我得罪你了?”
何雨柱面色一沉,心想,不就是和李副厂长那些事儿吗?
有啥了不起的?
他瞥了刘岚一眼,转头道:“行,你喜欢继续叫我傻柱,我也没辙。以后我喊你傻岚,你别怨我。傻岚,去,赶快准备中午的菜吧。”
刘岚一下不乐意了:“你叫我傻岚?你上劲了是吧?我就要叫你傻柱,傻柱,傻柱。”
马华连忙拦住刘岚:“你别太过分了。我师父叫你傻岚你不高兴,那你叫我师父傻柱,我师父当然也不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傻岚吗?”
刘岚一时语塞,气得摔下筷子,到一旁生闷气。
马华为何雨柱的茶缸添上热水:“师父,别生气,犯不上。我说师父,你今天来这么早,还帮忙生火做饭,到底啥情况?需要我帮啥忙吗?”
“没啥,昨天在四合院和那群老头吵了一架。早上不想见他们,就早点过来了。中午你来掌勺,我指导指导你。”
何雨柱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不讲,自然有人胡说。
传言往往不利于自己,再说这徒弟对原主人似乎一直不错。
马华不敢多问,心里却更好奇了。
得知师父要指点,十分开心,马上去忙活配菜。
刘岚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她和傻柱斗嘴是常有的事,这点小事不至于让她下不了台。
她走近问道:“何师傅,柱子,我叫你柱子总成吧?”
她见何雨柱点点头,便拖了个小板凳坐到旁边,一脸好奇地问:“哎,你们那院子又出啥新鲜事儿了?快说来听听。”
何雨柱明白她和秦淮茹关系好,还爱传话,就像个关不住的广播站。
索性,他就借着她这张嘴,把院子里的事儿散播出去,这样一来,自己的名声也能好听点儿,免得大家都误会他和那秦寡妇真有啥瓜葛。
说到底,原来那个自己就是心太软,又好个美色,更看不得女人在他面前装可怜,这才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关键是他自己还啥好处没捞着。
于是,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艺术加工一番,顺便带上徐大茂和那几个老爷子的事儿,一并给大家讲了个遍。
在这个曲折的故事里,易中海大爷就没有昨天说得那么直接了,他把老人的心思描绘得比较含蓄,让大家既可以理解为老头花心,也能理解为老头同情心过剩,但因家里管得严,只好去欺负傻柱。
不管怎样,常年累月欺负一个老实善良的人,总是让人瞧不起。
马华一边切菜一边愤愤地说:“这群都是些什么人啊?师父,你也真是,早点说出来,我们早劝你了。”
刘岚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凭你?你师父被坑这么多年才反应过来,你凭什么就能清醒地看待?”
何雨柱斜眼瞅了她一下:“你不是也帮着秦淮茹整天在我耳边念叨,要东要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