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有劳派人将此獠押送顺天府。寿春,你跟着去说明情况!”
“是!蓉少爷!”
“是,蓉大爷。”
“起来!走!”总旗官张先启将赖升拽起来,交给两位手下,让他们带着赖升去投案。
在外面人五人六的赖升已经像没魂了一样。
刚才贾蓉说的圣上饶不了你,这句吓死他了。
一想到全家很有可能跟着遭殃,他的腿不听使唤了,嘴也不听使唤了。
贾蓉之前没用他管家不利、陷主罹难作为理由处理他,因为那样只能处罚他一个人。
他没法插手西府,那边的赖大同样也是祸根之一。
现在赖升犯的这事,就可以把赖家全都卷进去,借此除去这一家。
贾蓉没去管赖升一家贪的钱,他还没能力吃独食,虽然很不舍,也只好留给顺天府。人要学会取舍,此时贾蓉需要的是除掉赖家,钱财是次要的。
顺天府的人,如果发现抄一个家奴的家,能得到一大笔钱财,绝对有积极性弄死他们,办成铁案。
“杜管事,到你了。你是想去陪赖管家一起呢?还是想继续留府里?”
贾蓉暂时没管账的人 ,对杜管事只能网开一面了。
经过此事之后,想必他也会老实了。
“大爷!小人愿留府里继续效力。”杜玉坡毫不犹豫磕头答应,谁愿意进牢里待着。
“好!你读过书,是明白人,知道今后该如何办!”贾蓉不说对他的处罚措施,让他自己斟酌着办。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耍心眼,他不知道贾蓉掌握着多少情况。
“是,小人先谢过大爷宽宥,小人家中有本账册,记录这十数年府里真实出入及各管事截留银两数额。”
“张叔,还要劳烦两位兄弟跑一趟,陪他取来账册。”
“是,蓉少爷。”张先启叫出两位机灵一点的,押着杜管事一起去。
“好,到诸位了,你们呢?”
“呼啦!”一帮子人差不多都跪下了。杜管事那有账册,记着他们的账呢。
“求大爷开恩,我愿补上银子。”
“大爷,小的愿献上全部身家,求大爷不要送官!”
“呵,给你们五日时间,将贪墨府里的银子补上。
我只要你们拿走的,那些不该得的。
交齐银子的,可以拿一笔安家费回家。
你们也知道,以后是我当家了,自然需要换上我的人。
给你们的安家费,这笔银子。
只要你不滥赌,不喝花酒,足够支撑你们找到新的营生。
如果有不愿意的!那咱们就顺天府大堂见!”
“余喜!”贾蓉叫没有跪下的一位管事。
这个人是负责外联跑腿的,因为得罪过赖升,所以贪腐群体排斥他。
“大爷,小的在。”余喜非常忐忑地答应,他自认没动过手脚,可是贾蓉一叫,他也心虚。
“以后,这宁府大管家职位就是你的了,能干好吗?”
贾蓉只能矮子里拔将军,挑一个没贪污的上位。
以后他贪不贪不知道,今天的场面能震慑他一下。
“啊?”幸福是来的如此突然,他根本没想到能一下升到大管家。略微一迟钝,马上反应过来。
“能!小人能管好!”余喜心里盘算一下,所谓管好不就是得罪人吗!反正他在府里也不得人,现在有了大总管的身份,谁怕谁啊!
“好,你当总管的头一件事,就是和杜管事监督他们补齐欠银。
交齐了的,按照在府里做事的年限发安家费,退还身契。
按照一年五十两给,一视同仁,不分职位高低,能做好吗?”贾蓉宁愿我主动多给,但你不能够不告而取。两样性质有本质的不同。
贾蓉多给安家费,也是想安抚一下这些人。现在贾府需要的是低调不惹事,多花些银子堵住不安稳的源头。
一个管事在贾府干了十年,这一下能得五百两,足够买套小房子,做个生意。
“能!大爷,小人一定办好差事!”幸亏你们当初排挤我,要不今天我也跪下了!余喜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在心里暗想。
贾蓉在没跪着的几人中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名:“周瑞?”
“在!大爷。”
“你家里的是不是西府二太太的陪房?”贾蓉看见他,想到了周瑞家的那个死鱼眼珠子,那可是在西府里扇阴风点鬼火的玩意。
“回大爷话,贱内正是随二太太嫁过来的。”
“噢,你将你手里的差事和余管家交接一下,然后回西府吧!”
“大爷!为什么呀?”这些豪奴平时骄横惯了,周瑞一听要赶他出府,立马梗着脖子质问贾蓉。
“呵呵,为什么,这些年你管庄子上的收入,可别说没差池!要一一对账吗?
念在西府二太太的面子上没点明你,还有脸问我为何?
府里待尔等优渥,却让你们忘记了身份,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们都知道认账了,你还有脸站着。”贾蓉指了眼前跪着的一堆人。
“张叔,先赏他二十板子。”
“大爷,小的知错了!不敢了,求您放过小的吧!”他们是贾家的家奴,真打死了没地方叫屈。平时贾府对下人放纵,许多人将这个事淡忘了。
“放过你?以后记住了!谁是主!谁是仆!”
“劳烦张叔了。”贾蓉对周瑞说完,转头对张先启客气一句。
“蓉少爷无需客气,指挥使大人有交代,一切听命于少爷。”
“听少爷的,拖下去,打!”张先启命令跟着的兵卒。
“啪!哎呦!”这些当兵的可没手法轻的,他们那是把板子抡圆了着实打,一下是一下的。不像府里家奴,碍于平时都认识的面子,下手会轻一些,只听响。
“啪!啪!”到第十几板子的时候,没有哎呦叫唤声音了。贾蓉不知道着实打二十板子是多大的伤害,周瑞直接被打晕死过去。
“大爷,这破烂货晕死过去了,还打吗?”余喜到门口看了眼周瑞,心里可高兴了,这周瑞仗着家里有靠山也欺负过他。
“先记账上,拿水把他泼醒。”
余喜叫门口候着的小厮用水泼醒周瑞,贾蓉也跟着出来。
“说吧!你是随着二太太来的,在宁府也干了十年管事了,一共从庄子里弄走多少银子啊?你现在可以不说,等到衙门里再吃顿板子的时候说也可以。”
“蓉大爷,小人不能说啊!”
“怎么?板子没吃够?那就一并送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