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啊!不能啊!蓉大爷,小的有苦衷的,不能送官啊!”周瑞趴在地上抬着头,苦苦哀求。
“呵呵,奇了怪了,你贪府里的银子,我却不能问?”
“大爷,能否让小的单独跟大爷说?”
“爱说不说,我不怕你说的事有多大,也不怕你说出的人是谁?张叔,还是麻烦您,送官吧!”
周瑞:“我说,我说,不能经官。大爷能否先将我那一双儿女接到府里来?”
“嗯?你怕她对付你儿女?好,这个可以。余管家,派熟人去后街将周瑞一家人接进府里来安顿好,不要漏了风声。”
贾蓉:“来人!先把周瑞抬进屋,上药治伤。”
“周瑞,等你见了你儿女,我再问。”
“谢大爷!”
“记住,你说的事要有证据!”
周瑞:“有,有,我都藏着呢,只有我知道。”
“放心吧!不用耍心机。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你的儿女在宁府,她还管不到。
无论你说的真假,我都不会伤害你儿女的,我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大爷您知道是谁?”周瑞见贾蓉说的话确有所指,便问道。
贾蓉:“这不是摆明着的事吗?我要的是你手里的证据!你先治伤。”
府里的其他管事,看着贾蓉这一早上,送官一个,打伤一个。吓得谁也不敢起来,都老实跪着,生怕下一个到他们头上。
“大爷,小的回来了,这是府里真实账册。”杜管事回家和两位兵丁抱着一堆账本回来。
“黄妈妈,您帮我先看着。”贾蓉将账本交给黄妈保管。
“诸位,都起来吧,回去筹划银子。五天不到账,咱们顺天府见。”贾蓉见杜管事把账册拿来,就把其他管事放了。这些人他不打算用了。
“谢大爷恩典!”听到这么个结果,大家都松口气,丢了差事还能再找,送大牢里可就不容易出来了。
“余管家,你从剩下的人里挑各处管事,以后他们出问题了,我只找你一个人!府里的对牌你找黄妈妈要,按需发放。”
“是,大爷放心,小的会管好家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下人带着周瑞的一对子女回来。
女儿大一些十六岁,叫周春。已经说了亲,夫家姓冷是个古董商。
儿子十二岁叫周冬。一听就是按出生的季节起的名。
去接他们的人倒也认识,跟他们说他爹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两个孩子茫然不知所措,迷迷糊糊地进了宁府。
“爹!”
“爹!你怎么啦?”
进门见到周瑞趴着,后背上一片血渍,两人十分恐惧。
“我没事,你们两个不要怕。暂时先在这里住下,不要出府!”
“大爷,让她们下去吧!我说!”周瑞见到儿女,心放下了。他也知道儿女在宁府是保护也是人质。
“好,余管家,去安排好,吃穿用度不要少了他们的。”
“大爷,这是证据。”周瑞从怀里掏出一张当票。“我将证据存的活当,放在济源号了。”
贾蓉接过当票看一眼大致内容。
上面写着檀木书箱一只,当银一两三钱。活当一年期,过期转死当。取当需付银二两。
旁边面写着日期,正隆三年二月十八日存当。
背面记录着书箱的一些特征。
“放心,在宁府,我护你儿女周全,只是你家里的怎么办?她还在她身边呢?”
“大爷放心,她在明处,反倒是不怕。”
“张叔,您派人保护一下我这小厮去趟当铺取回来。”
“好!”
贾蓉让人去取回证据。
“行了,你先好生养伤吧!”
贾蓉让人将周瑞抬到他在宁府的住处。
他回到外厅,陪张先启等人喝茶。
随着出去的人都陆续回来,贾蓉叫来余喜。
“余管家,你陪老杜去账房拿一百二十两银子给张叔,是这些位兄弟的茶水费。”
“是,少爷。”
“少爷使不得!”等没外人的时候,张先启假意拒绝。“能帮上少爷的忙,是我等福分,哪还能让少爷花费呢!”
“张叔!这众位大哥可都是休假期间来府上帮忙的,小侄我出些酒水钱是应该的。
您可不能拒绝,往后可能还要麻烦众位呢!”
贾蓉不能平白用人,何况是自己求舅舅帮忙派遣过来的。
“那我替大家谢过少爷!少爷您随时吩咐。”
张先启就是客气一句,他们这些人俸禄是非常低的。
平常也是吃拿卡要的主,外派出来干事,当然要挣些银子。
能让舅舅派出来的也是他的心腹,贾蓉也愿意多给一些。
一般每人给个二三两就好,贾蓉哄抬物价,直接按十两给。
不大会儿,余喜和杜账房端着银子进来。
“张叔,今日有劳诸位了。小侄有孝在身,不能请诸位吃酒,这些俗物务必收下,买杯酒水吃。”
“谢少爷赏!”几人非常高兴,不愧是国公府,出手就是大方。
“还有,劳烦张叔代我问舅父大人安好!”
“余管家,代我送诸位。”贾蓉将借来的兵丁送走,毕竟是不大合法的手段,完事了没必要多留。
御史要是找事,这也算是一桩。
贾蓉刚得了爵位,让人参一下,也挺恶心的。
如果嫌他小不好意思参他,但去恶心一下他大舅也是可以的。
贾蓉如果不是实在没人可用,他也不会给人递把柄。
他舅舅也知道不妥,安排的都是放假不当值的。
府里管事一级的基本都换了,剩下低级再筛选一些送出府,宁国府这边应该没事了。西府他们怎么折腾,贾蓉管不着,人家也不会理他。
“杜管事,现在没外人了,你说说府里现银还有多少?”余喜将张先启他们送出门,客厅里就剩下杜管事和黄妈。
“回大爷,账上存银三十七万两,现银三十二万两。差五万两,是赖管家放出去吃利钱了。”
“哦?细细说来,我听听。”
“这~”
“怎么?赖升都送官了,你还有什么顾虑?”
“这,大爷,这吃印子钱,明面上是赖管家操持,实际上是故去的珍老爷在做。”
“王德发!”贾蓉没忍住骂出声来。
这他妈的王八蛋玩意,就这么弄死了便宜他了。
大爷这是在叫谁呢?府里没这个人啊?杜管事迷惑地看着贾蓉。
王熙凤也挣这昧心钱,那也是等到府里入不敷出,她实在是没辙才干的。
你贾珍府里几十万两银子躺着呢,还去干这没屁眼子的事。
“你手里有清晰的账目吗?”
“有的,每笔出入都有详细记账。”
“好,去把府里能看懂账册的人都叫来!印子钱的账册也拿过来。”
“是,大爷。”杜玉坡鞠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