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诺顿一起,我们来到了唐人街新开的中餐馆。
虽然不知道菜好不好吃,但绝对正宗——我已经看到了在窗边的戚十一。
刚一走进餐馆内,一道幽幽如鬼魅的【欢迎光临】便传来;听得我汗毛直竖。
循声看去,发出这声音的竟不是什么真人,而是一个通体惨白的纸人。
这是什么神秘的东方艺术吗?
我看着那诡异的纸人,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所幸,除了那个诡异的纸人,餐馆的其他地方还算正常。
向戚十一打过招呼后便同其他人一起找了个座位。
见我们落座,一个异常高大的身着白衣短袍围着白色围裙男人缓步走上前:“几位要吃点什么?”
看体型,他应该也属于那个不可思议之物。
端详着对方脸上奇怪的花纹,我一时竟分不清那是妆容还是皮肤。
不止花纹,男子的头发也是黑白相间;白多黑少,一条白色过腰的辫子混杂着些许黑发自然地垂下。
一时看呆,我竟忘了点菜,直到那个男人再次提醒我才恍然回过神。
“您要吃点什么?”他微笑着再次提问。
一旁的诺顿他们也看着我,似乎只剩我一个没点菜了。
不好意思再去耽误时间,我随便点了道面食。
等待餐食的时间,我打量着餐馆的装潢。
不同于其他餐馆或酒馆,中餐馆采用的是颇具东方特色的装修。
其实这没什么大问题,毕竟用餐氛围也是特色餐馆营销手段之一。
但这氛围是不是有点太诡异了。
看着墙面不知是故意还是疏漏的破损,与无处不在的白色纸制品,我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看向旁边的几人,他们的脸色也是各有各的难看。
说实话,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我们的餐食还未上来,戚十一已将饭吃完;她边低声念叨着“晦气”,边走出了门外。
晦气……是夸厨师做饭好吃的意思吗?还是说……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坐在餐桌前继续等待着自己的餐食,时不时看一眼出餐口。
出餐口处,一道餐食已经做好,一个身着黑色短袍围着黑色围裙和那个服务员差不多大的男子将一碗面条放在了出餐口处。
男子脸上也有古怪的黑白相间的头发与花纹,因为距离过远我没能分清那花纹是妆容还是皮肤。
不同于服务员的微笑服务,那男子脸上带了些不耐烦。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还打着把伞?
比起打着一把伞,那伞更像是漂浮在他身旁的空中。
拿上餐具,服务员将面条放在了我面前。
餐具有筷子,叉子,汤勺;但没有餐刀。
无伤大雅,我也不是什么纠结用餐礼仪的家伙,能吃到饭就行。
片刻之后,其他人的餐食也陆续端了上来。
因为不会用筷子,我们各自都用着各种方式将食物送进口中
不同于平常吃的意大利或其他的面条,这碗面十分弹牙有嚼劲,碗里汤熬的也恰到好处。
这就是神秘的东方力量吗?
食物太过美味,吃得我一时忽视了店内诡异的气氛与装潢。
而其余几人也感到食物的美味,只够埋头苦吃。
可能是新开业再加上晚上的缘故,店内除了我们只有稀稀落落几个顾客。
吃到肚子再也装不下什么,我才想起了卢卡。
他应该还没来吃过吧,要不要给他带些什么,但会不会耽误他们的时间……
我这般想着,看向旁边的几人。
弗雷德里克已经吃完,正端坐在桌前思考着什么;而对面的诺顿还在狼吞虎咽,安东尼奥的餐食还有剩余但酒瓶已经空了。
“好酒,好酒,嘿嘿……”他迷迷糊糊的喊着,想为自己再斟一杯酒,但酒瓶已经空了。
一旁的服务员要上菜,见此便向后厨喊:“无咎,再拿一坛酒!”
被唤作【无咎】的厨师从出餐口探出脑袋:“什么酒啊?”
“你们店里,最好,最贵的酒!”安东尼奥抢在服务员之前喊道。
说着,他的发丝不知从何处掏出大把的钞票撒向空中:“今天我请客!你们放开了吃!我有的是钱哈哈哈……”
这时,一阵残影闪过几瞬,我好像看见诺顿抽出手快速在空中抓了几张钞票塞进自己的口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饭。
因为只有几瞬的残影,我也无法确定他真的出手了没。
而听到安东尼奥要请客,诺顿又追加了几道菜。
听到厨师名字的那一刻,我不由得微微一怔——上次去救弗雷德里克的时候好像听到了这个名字。
说起来,店内的这两兄弟也确实像那林中的黑白鬼影,而中餐馆的位置距离那条河也不是很远。
而且我记得在一本志怪杂志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按照那书中所说,中国引渡亡魂的使者是一对异姓兄弟,兄名谢必安,弟名范无咎;坊间将二者称为黑白无常。
这么一看,餐馆这兄弟俩就是一黑一白。
既然厨师叫【无咎】,那么服务员就是谢必安?难道这家店真是鬼魂开的?灵界环境不好来这里创业了?
眼前的餐食已被诺顿吃光,新的餐食还需要些时间再上来。
趁着这个空档,诺顿看向我淡淡道:“那些门票钱丢了。”
因为语调过于平淡,再加之他现在才开口,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些门票钱全都丢了。”见我愣住,他又重复了一遍。
“啊?!”我猛地反应过来,“怎么丢的?!在哪丢的?!什么时候丢的?!报案了没有?!”
虽然何塞说过买多买少无所谓,但让一个小偷莫名得了那么些钱,我心中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我恨小偷。
比起我的急躁,诺顿倒显得很平静:“去给那个什么堤喀号送钱的路上,我骑着骑着车突然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剩我和车了;我想先和你商量一下,就没去报警。”
原来他那时跟着我不是想蹭饭啊……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大喊着,穿上外套想去报案。
但转念一想,堤喀号可是个赌船,这种生意在欧利蒂斯城被允许吗?
思考片刻,我放弃了报案的想法,转而打算去波本酒馆。
本来还想给卢卡带些餐食的,现在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