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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高烧

    待卢卡把弗雷德里克接过后,我便松开了手大摇大摆地朝我的房间走去。

    “喂!”卢卡不满地大喊,“你别把他扔下啊,他可是你带来的!”

    笑嘻嘻地打开门,我向其做了个请的手势:“哎呀,我扛了一路有些累了嘛;好了,把他先放到地板上吧。”

    弗雷德里克让雨淋了个透顶,不能直接将其放在床上。

    将其放在地板上,卢卡皱起眉头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水迹:“你也没告诉我他是湿的啊……”

    水迹并非尘土,不是拍打就能清除的。

    不好意思地拍着卢卡的肩,我安慰道:“一些水渍而已,回头晒一晒就好了。”

    说着,我又拿出罐红椒酱给他。

    见到红椒酱,卢卡脸上的不悦减了不少,十分主动地帮我处理起弗雷德里克来。

    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我们只好为他换身衣服。

    剥下那红色的外套,我蹲下身动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刚解开个领口,一抹诡异的红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不止我,卢卡也被着诡异的疤痕状的红色吸引:“这是……烧伤吗?”

    “看着不像。”我说着,轻轻抚摸那似被地狱火舌舔舐过的红色痕迹。

    无论是看上去还摸上去,都没有伤疤应有的凹凸。

    “应该是胎记吧。”我说着,继续去脱弗雷德里克的衣服。

    见状,卢卡也来帮忙。

    帮着帮着,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我们真的必要做得那么彻底吗?”

    “不然呢?让他穿着湿衣服睡觉吗?”我十分疑惑地看着他。

    彻底失去了遮掩后,那完整的地狱烈火画卷般的胎记展现在我们眼前。

    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颇为震撼。

    若这出现在艾格身上,我就得怀疑下他是不是又搞什么人体艺术。

    或许弗雷德里克也是个艺术家?欧利蒂斯的艺术家还真是多……

    “我们是不是,该把目光移开一下……”卢卡颇为尴尬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我淡淡道:“现在移开目光才会显得奇怪……”

    不止奇怪,还很猥琐。

    为了防止他再蹦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指着衣柜喊:“好了,去我的衣柜里拿件睡衣;拿那件复古的。”

    那件复古的睡衣更贴合贵族的气质,但因为其穿着的步骤太过繁琐,也不符合我的风格便被我丢到了衣柜的角落。

    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说实话,自见到弗雷德里克第一面起,我就发自内心地认为他属于某个贵族的后裔。

    但我生于美国,没有尊敬贵族的习惯。

    粗略擦了擦那头银发,我将睡衣上的系带扣子解开,我和卢卡费了些力气才把睡衣给弗雷德里克套上。

    仅仅是为其穿上,我和卢卡就累得满头大汗。

    这古老玩意还真是累人。

    但刚穿好,另一个问题又来了——睡衣大了些。

    我的比弗雷德里克高了些,衣服的尺寸自然也没那么合适。

    虽然无伤大雅,但从观感上看就没那么好了。

    可在哪找和他体型差不多的人呢?还得是男的……

    擦着额头上的汗,我将目光缓缓移向了一旁的卢卡——他的身高体型貌似和弗雷德里克差不多。

    对啊!他俩的身形差不多啊!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本想向卢卡要一套睡衣或家居服,但看见其穿着老头背心大裤衩吁吁喘气的样子,我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每每发了工资,他都会先去买一大堆新的电磁零件,对吃穿方面从不讲究。

    整个夏天,我只看见卢卡这么一套装扮,唯一的变化就是换了颜色;恐怕他再拿不出其他的家居服。

    更何况,我也不想再把那件复古的睡衣再从弗雷德里克身上扒下来。

    我又将弗雷德里克的头发擦干梳顺,才将其放到床上。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也不能任由一个病人睡在地板或沙发上。

    摸着他滚烫的额头,我皱起眉头看向窗外的雨幕。

    按照着雨势,出去买药必定困难重重,而且诊所也不一定开着门。

    可弗雷德里克这种情况,不吃药很难退烧,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人体艺术家变成个傻子,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吗?

    不过我上哪里弄到退烧药呢……

    看着窗外的雨幕,我突然想起了个人。

    将弗雷德里克交给卢卡照顾,我匆匆下了楼去找了诺顿。

    诺顿一楼的最北面较为潮湿的那间房,我打开门时他正在收拾剩下的雨具,家中净是些堆积的货物。

    见到我到来,他没有丝毫意外,而是直接问:“你想买什么?”

    “退烧药。”

    话音刚落,诺顿便扔过来一瓶药:“二十回声。”

    “怎么还涨价了?”我下意识地感叹。

    没有回答,诺顿仍在整理货物。

    好吧好吧,毕竟我现在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买药了。

    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付了钱。

    回到家内,我将药瓶扔给卢卡:“你把他叫醒,喂完药我就要睡了。”

    说完,我去厨房倒了杯水。

    等我拿着水杯走进房间时,卢卡正用力摇晃着弗雷德里克的身体,而弗雷德里克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扇他一巴掌说不定就醒了。”我一本正经地开玩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这话时过于正经,卢卡竟真举起了巴掌,摇摆不定地问:“真的?”

    说话时,他那颗虎牙微微露出,我竟从虎牙上读出了犹豫。

    见此我玩心大起,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他总不能真打下去……

    我刚点完头,便听见一声十分响亮的“啪”;随后,弗雷德里克的脸上迅速出现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见此一幕,我不由得呆住,怔怔道:“我开玩笑的……”

    闻言,卢卡的脸顿时黑了一个度:“你……他醒了别说我干的就是了。”

    “晚了。”

    要说这巴掌还挺好使,一巴掌便将弗雷德里克唤醒了。

    被褥下的人蠕动几下,弗雷德里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摸上自己脸上那道巴掌印:“呜……”

    卢卡心虚地往后躲了躲,求助地看向我。

    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我根据上面所写的,倒出两片药塞进弗雷德里克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