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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好奇

    接着,我又拿过水杯往他嘴里灌了些水:“吃了药,便睡吧。”

    我说完,用手轻轻抚下他的眼皮。

    或许是太过难受,又或许是烧得太厉害,弗雷德里克并没有纠结自己为何在此,也没有纠结我喂他吃了什么,渐渐地睡着了。

    处理完弗雷德里克,便要处理我自己了

    我的房间是单人床,根本容不下两个成年男人;而库特今晚也在家,家里没有其他空房。

    貌似,只有沙发一条路给我了。

    不过卢卡床貌似比我的大一些,挤一挤也不是不行。我这般想着,缓缓看向卢卡。

    仿佛提前察觉到我的心思一般,卢卡早就逃之夭夭了。

    真是不够仗义的……

    向门口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我将弗雷德里克的衣物挂起,收拾了下东西便去了沙发。

    虽说那个医生看上去不太靠谱,但药效还不错;我在沙发上也睡得很熟。

    次日清晨,我和卢卡差不多同一时间醒来,各自看着对方蓬头垢面的样子睡眼惺忪地打招呼。

    房间内,弗雷德里克仍在睡梦中。

    昨晚的雨势不知何时停止了,弗雷德里克晾在室内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

    不愧是夏天啊,但是这味道怎么……

    因为被雨淋过,昨晚脱下来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的气味。

    看来得去趟洗衣房了。

    将弗雷德里克的衣服和我们要洗的衣服一起装入箩筐,我将其送去了洗衣房。

    但这样,弗雷德里克就没衣服穿了,也不知道他嫌不嫌弃我和卢卡的工装。

    没时间再去纠结这类问题,我该上班了。

    确定其退烧后,我在厨房为其留了份早餐后便和卢卡一起上班了。

    再回家时,已经是傍晚。

    夏天衣服干得快,我和卢卡顺路便将洗好的衣物带了回来。

    我们回到家时,弗雷德里克正坐在床上看着书——看的是莎士比亚的麦克白。

    而厨房里给他留的食物已被吃得一干二净,剩下的面包和牛奶也有不同程度的消耗,我的一罐曲奇饼干也没吃了不少——毕竟我们只给他留了晚餐。

    “你没走?”我说着,将他那套衣服还给他。

    拿起衬衫,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换衣服,但察觉到我的存在后又停止了动作。

    “还请您回避一下。”弗雷德里克面露不悦道。

    拜托这可是我家诶……

    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我还是走出了房间并替他关上了门。

    片刻之后,房间内仍有细细簌簌的衣物摩擦声响起。

    这时卢卡已经收拾完毕,打算出门去特蕾西那里;我也等得有些不耐烦。

    怎么回事?难道说他的衣服穿起来也很繁琐吗?昨天我和卢卡脱的时候也没这么费劲啊……

    在我揣测时,房间内突然传来“扑通”的人体落地声。

    心中暗叫不好,我和卢卡也不顾对方的劝阻,直接推门而入。

    床边的地板上,弗雷德里克正努力地和睡衣“搏斗”。

    原来他也不会穿啊……

    努力挣扎着,弗雷德里克竭力遮掩着身上那些胎记:“别过来!不!别看……”

    见他这副面红耳赤的模样,我赶忙拉着卢卡离开了房间。

    突然被拽走的卢卡一脸懵逼,看看房门又看看我,欲言又止。

    没有去解释,我懒得解释,也不好解释。

    但卢卡也没有再去敲门的意图,而是再次朝门口走去。

    这时,门内又传来“嘶啦”的布料撕毁声。

    预料到是怎么一回事,我并没有去阻止弗雷德里克——反正那件睡衣我也不要了。

    片刻之后,他穿好衣服,边整理着衣襟边走出房间:“谢谢,那件睡衣我会赔偿的。”

    他说着,向门外走去

    “拿什么赔啊?”我低声嘟囔。

    昨晚我在他的衣物中可没有找到丝毫财物,钱包里只有几张名片和一块有着家族徽章的手帕。

    美国可没有崇尚贵族的习惯,我也不了解欧洲那些家族,自然不知道这块手帕属于何姓氏。

    不过既然是他身上的,那图案应该就是克雷伯格的家徽。

    名片上写着他的名字——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职业是作曲家和调音师,地址则是位于别墅区的一间房。

    虽然我尽量放低了声音,但那话还是落到了对方耳中。

    是啊,我拿什么赔呢?自己所有的财物都被当掉,仅剩的钱财也丢在了那个酒馆……

    弗雷德里克想着,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悲伤,脚步也随之停顿。

    回头看向我,他想许诺些什么物品来证明自己那话并非随口而出,但他始终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许诺给我。

    难道我已经沦落到赔偿一件睡衣都要赌上信誉的程度了吗?

    正当他思考时,卢卡突然折返回来,二人刚好撞在一起。

    这一撞,也打乱了弗雷德里克的思绪。

    看向窗外已经有下落势头的夕阳,他赶忙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抱歉,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着,他匆匆离开了此处。

    被绊倒的卢卡也站起身,揉着自己被磕痛的额角:“他这又是干嘛去了?话说大夏天的,他留那么长的头发不热吗?”

    瞥了眼他的小辫,我轻笑一声道:“你和他半斤八两;要不隔天找个机会把你的小辫儿剪了?”

    闻言,他像护尾巴一样,护住了自己的辫子:“才不要!要剪你剪!”

    “呵,我一入夏天就剪了。”我轻笑一声,掀开帽子露出下面干净利落的短发。

    在美国时因为工作繁忙生活拮据,我一直留的长发;短发还是来到欧利蒂斯后才剪的。

    “那你把帽子也摘了呗,不热吗?”卢卡说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不行。”帽子是本体。

    看着弗雷德里克消失的方向,我突然生出一阵好奇。

    他既不像富人区那种富家公子哥或赘婿一类的家伙,也不像什么工农阶级的人民。

    那是什么?而且作曲家这个职业,真的用给自己定制个名片吗?

    我想着想着,好奇心越来越重,干脆跟了上去。

    见我离开,卢卡好奇地问:“你去干嘛?”

    说着,他也跟了上来。

    “去看看弗雷德里克想做什么而已,你就别管了。话说你不是要去特蕾西那里吗?再不动身天黑之前回不来了。”

    “哎呀,走一半才想起来今天小特没空。”卢卡说着,快步跟上了上去,看上去比我还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