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还算有点良心,给我剩了点生活费,但远不及够我再次踏上逃亡之旅。
回忆起前些天的种种,我再不愿去过那样的生活。
算了吧!算了吧!随便他吧!我放弃了挣扎,选择留在这座城。
现在我有些怀疑,噩梦让奥尔菲斯给我批的那几天带薪假是不是让我修复心理创伤的。
欧利蒂丝是座不错的城,但这里的城主貌似和我有仇。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在医疗条件充足的情况下,一个小小的感冒很快被治好。
欧利蒂丝城的天空也放晴,或许我该按照艾米丽所说的,多多运动。
和伊莱一起来到城外的一座废弃赛马场,我看着台下的莉莉他们。
令我意外的,欧利蒂丝并没有正规的体育场。
大部分喜欢运动人都只能在城中零星的广场,或是来这——一座废弃的赛马场。
台下的赛马场内,威廉抱着橄榄球,绕着跑道跑了一圈又一圈;甘吉在和同好一起训练击球,莉莉则在一旁挥舞着花球激励二人。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按照锻炼锻炼身体?”我问一旁的伊莱。
褪去了往日那套布蓝色的袍子,伊莱换了件同样富有杜伊德风格的,棕黄色与酒红色搭配的袍子。
兜帽和围巾以棕黄色为主,其余部分则以酒红色为主;颇具神秘色彩的烫金绣花完美地分布在袍子与皮革手套上。
就连眼罩也变成了与袍子十分相配的米白色,烫金的鹿角和星星绣在其上。
据他所说,这套衣服叫做“信书”。
无论是原先的布蓝袍子还是这套“信书”,都与伊莱十分相配。
独属于他的光辉在太阳的照耀下愈发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份光辉貌似有些太耀眼了,闪得我睁不开眼。
不,不是伊莱的光辉,是威廉的头盔!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这个头盔来着;要不然当时在心理诊所我就会被完全催眠。
虽然后来也没拦住艾达他们就是了。
据说赛马场是上一任城主所修建的,但自那次事故后便赛马场便荒废了,而城主也不知所踪。
真是人走茶凉物是人非啊。
如今的赛马场已没有马匹,只剩当年留下的残檐断壁。
说起来,这座赛马场叫什么来着?
哦,对克雷伯格赛马场。克雷伯格……
我貌似,也认识一位克雷伯格。
脑中浮现出那有些陌生但过分美丽的脸庞,我一时有些走神。
展翅高飞的布洛戴薇盘旋而下,轻轻地停靠在伊莱的肩膀上。
轻搔着布洛戴薇的头顶,伊莱道:“锻炼身体的话,现在不是时候;不过,您以后会变得强壮的。”
虽然伊莱的预言一向很准,但我并没有把这小小的劝导放在心上。
好,那就从现在开始锻炼吧!
看着远处正在运动的甘吉他们,我心中充满了干劲。
嗯……或许我该找个人指导指导我。这般想着,我将目光放到跑道上的威廉身上。
但从外表看起来,他是整个赛马场上最强壮的。
跑道旁,威廉停止了跑步,抱着橄榄球气喘吁吁。
缓过些劲来后,他转头看向甘吉。
眼中,竟有些羡慕。
是啊,无论是看上去还是真实年龄,威廉在运动场的黄金时期已过,现只剩下那或痛或甜的回忆。
大概也参与不了什么重要的赛事。
或许对现在的他来说,作为一个校队的教练更合适。
看着远处的甘吉,他边喘气边问我:“你多大了?”
“我吗?22。”我回答。
“有些迟了。”威廉自顾自地喃喃。
22,这个年龄放在任何地方都十分年轻,但在运动场上不行。
不过这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成为运动员的想法,现在也一样。
我之所以找到他,只不过是想让他教我一下橄榄球而已;若他没空,我便去找甘吉学板球。
听到我要学橄榄球,威廉似乎又恢复了干劲:“好!那就先进行基础训练吧!跟上我!”
说罢,他将橄榄球丢给旁边的伊莱。
就像早有预测一样,伊莱稳稳接住了橄榄球。
也不管我准没准备好,威廉拉起我便沿着跑道跑了起来。
就这么,我被他拉着跑了半晌,直到午餐时间他才放过我。
一串单车铃声响起,诺顿驮着一个木箱来到了赛马场,边蹬边喊:“饮料!快餐!”
喊着喊着,时不时咳嗽两下。
他不是勘探员吗?怎么还卖饭啊?
而一旁的运动员们似乎习以为常,纷纷在其手上买了些吃食和饮料。
甘吉一行人中,莉莉貌似是最富有的那个。
十分主动地,莉莉走上前买些食物,不过那些食物的分量似乎有点……太多了。
即使算上我和伊莱,也足足多出了两人份有余的食物。
但直到我看到威廉两口一片披萨后,这个想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朝我挥挥手,莉莉热心招呼我和伊莱:“墨普德斯先生!克拉克先生!来吃点东西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啊!”甘吉咽下口中的食物道。
口中仍嚼着披萨,威廉口齿不清地附和:“是啊!下午还要去跳绳呢!”
下午还要?!
刚喘过气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只觉浑身无力。
下午,绝对,不能,再运动了……
心虚地拿过一盒炒饭,我试着找借口为下午开溜:“那个,我下午约……约好了,和卢卡一起看马戏!就不陪你一起训练了……”
没有多纠结,威廉脸上只是露出些失落:“那好吧;明天你想学的话就去巴利尔的体育用品店找我,我在那里当店员。”
原本该我继承的那家店现在属于莉莉,名字也变成了“巴利尔的体育用品店”。
逃过一劫的我连连点头。
当然,我才不会去再去给自己找麻烦。
而一旁的伊莱,则是露出一种看透一切的微笑。
等到午餐吃完,我即将离开赛马场时,奈布才从门外小跑进来。
他此时褪下了赌船那副西装暴徒的打扮,又换上了他陈旧的绿色披风。
遇见得太过突然,我只能匆匆和其打招呼:“奈布!”
而他,只是微微点头向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