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场外没有交通工具，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还真是沉默啊……
我在内心感叹着，离开了赛马场。
今天是个休息日，我便依我所言地约了卢卡去看马戏。
马戏团的票终身有效，不用担心过期。
我看着手上的票据，又回想起噩梦变得那只乌鸦来，心上不由得一揪。
那可是我忙活了这么天才换来的钱啊，就这么被他叼走了，换了这么两张马戏团票。
这完全是强买强卖！强盗！黑社会！
独自在内心哀嚎着，我同卢卡一起来到麦克面前——今天他负责检票工作。
看到那双星星眼，我的心情好了不少，轻笑着和其击掌。
而身后的卢卡见状，也学着我的样子与麦克击掌。
而后，我们进入马戏团帐篷，入座。
此次的看客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
这样……真的能养活这一班子人吗？我不禁对喧嚣的未来担心起来——如果次次都像今天这样，他们糊口都难。
马戏是下午三点开始，五点结束；时长和电影差不多。
不过，这马戏怎么……这么无聊。
台上的裘克画着哭丧的装扮，搭配上他天生的哭丧脸和勉强扯出的微笑，构成一幅难看的画面。
再佐以他天生残疾的右腿和故意搞砸的表演，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滑稽。
但我和卢卡却没有丝毫笑意。
在他又一次故意搞砸表演，令几个杂技球砸到自己头上时，我只感觉不忍直视。
随后，麦克登场了。
演出一副恶毒领导的模样，他语气恶劣地将裘克哄下舞台；眼中却时不时流露出丝丝愧疚。
也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不是从他养父那里学来的。
然后，在麦克的热情引荐下，舞女以一种十分夸张的滑稽姿态，趾高气扬地登场。
一旁的裘克，背过身去，不知真假地抹着眼泪。
有些默剧风格的马戏，也不算太无聊？
不知是不是上午的训练太过劳累，我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到晚上。
没有人驱赶我们，我是自然睡醒的。
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阵发麻，肩头似乎被什么重物压着。
低头一看，卢卡竟也睡着了。
环顾周围，马戏竟还在表演，不过帐篷外已是黑夜。
不同于白天，此刻马戏团座无虚席，看客们紧紧盯着台上，神情兴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压轴表演。
台上的仍是小丑，不过是十分像不可思议之物的小丑。
在略显愚蠢的微笑面具之下，是狰狞可怖的笑容。
一旁瓦尔莱塔的笑容也愈发变态，义肢背部的芳纶也被隆起布包代替，凸起的形状十分像人脸。
除此之外，舞台的另一旁还站着一个腿部残疾，长着羊角的面目可憎的家伙——我从未见过他。
这时我才发现，喧嚣内竟也藏着不可思议之物。
然而，身边的看客仿佛都觉得这十分正常，没有丝毫恐惧，甚至愈发兴奋。
好在卢卡没有被同化，和我一起紧张地盯着台上。
“怎么感觉……这么奇怪？而且马戏不是五点结束吗？”卢卡转过头缓缓开口道，脸上失去了日常开朗中夹着顽皮的微笑。
不等我回答，舞台上小丑的叫喊打断了我们：“……那么！谁愿意成为我的助手呢？”
这话出来，台下的观众脸上才有些胆怯，不过大部分脸上仍是那副兴奋的神情。
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连，最后他看向了这边。
虽然不知道助手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准没好事。
一旁的卢卡大概和我是同样的想法，脸色不由得有些苍白。
“那就……”小丑的手指在我附近流连着。
强装着镇定，我死死盯着他，似乎想他的神情中找出什么。
直觉除了告诉我准没好事外，还告诉我要暂时顺从对方；所以，我没表现出逃跑的欲望。
突然，他猛地转身，手指指向对面一个强装镇定的女生身上：“你吧！”
尽管那女生尽力表现出一副兴奋的样子，但眼中的恐惧和不安还是暴露了她。
被点到名时，女生再也装不下去，强撑上去的嘴角缓缓垮掉，身体也微微发抖。
当小丑向其迈出步子时，她尖叫一声，转身逃跑。
因为其座位靠后，那女生没走几步就到了门口，眼见着要离开帐篷。
“杰弗里！”小丑大喊一声。
闻言，那个跛脚的羊角怪人举起手中的弯钩。
空中响起细微的一声“唰”，周围似乎升起了无形的牢笼，那女生似乎撞上了什么般被弹了回来。
被弹力弹得踉跄两步，女生不信邪的又试了一遍，当然是同样的结果。
这无形的牢笼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女生彻底崩溃，痛哭着尖叫着，一下又一下地捶着那无形的墙壁，手部渐渐变得青紫。
完全不顾女生恐惧狼狈的模样，小丑上前蛮横地拽出女生的一条腿，将其拖向舞台。
座位靠近过道的观众可以清晰地看见，女生挣扎时在地面留下的道道血痕。
也不知那是来自她的腿还是手，亦或是二者都有；我更倾向于后者。
小丑将不断挣扎的女生甩在舞台上，瓦尔莱塔不知从哪变出许多蛛丝，将女生包裹个严严实实。
蛛丝包裹的程度恰到好处，能让其小幅度挣扎又不至于挣脱。
见状，小丑又将其扛起放到束缚台上。
将女生用几个束缚带牢牢捆住，小丑从一旁拿来一柄长锯，将锯子的另一头递给了杰弗里。
而后，二人将锯子放在了女生的腹部。
这……应该还是表演吧；那女生，应该会像那种老套的魔术表演一样，等下完整地走出蛛丝吧？应该会的吧……
我与卢卡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死死地盯着那柄长锯。
小丑与杰弗里二人开始了表演。
锯子划破最上层的蛛丝与女生的衣物，一点一点地锯开皮肉。
在锯开皮肉的那一刻，女生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
我与卢卡不禁伸手捂住耳朵，而其他人还一脸兴奋地观看着节目的表演。
似乎是受到这些目光的鼓舞，小丑与杰弗里对视一眼，接着猛然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