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埃米尔见此,脸上露出些委屈。
做了个手势,艾达将他安抚。
好像觉出了她的要做什么,我不再挣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那把左轮现在归我了,明白了吗?”她也平静地望着我。
“明白了!”我急忙点头答道,生怕她再次加重力道。
因为刚才的扭打和挣扎,我的呼吸还未平复下来,胸膛剧烈起伏。
没有再开口,艾达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我也没有试图挣扎。
待我呼吸完全平复后她才再次开口。
“你还算乖。”艾达说着伸出三根手指,“3,2,1……”
随着倒数,手指收起,脚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生怕惹怒对方,我面上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只能勉强扯出个难看的微笑
然而倒数完,她仍没有抬脚,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乖孩子。”
几瞬后,她给了我句“夸奖”,而后缓缓抬起脚。
手背的疼痛消失,我缓缓收回手。
尽管那空隙足够我握着左轮抽出手,但想起刚才的疼痛,我还是乖乖放手了。
然而,右手刚挪出几寸,头顶就传来艾达阴沉的声音:“我让你收回手了吗?”
说罢,那只做工精巧的皮鞋再次落下。
“啊!”还未感到疼痛,我惊呼先出口。
然而,回过神后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你还真是胆小。”艾达说着脸上露出恶劣的微笑。
心中不快,但凭现在的局面动起手来我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尴尬的笑笑,我一时竟不敢收回右手。
“好了,收回去吧。”艾达说着,一脚踢开了我手边的左轮。
坚硬的皮鞋头刮过右手,留下道道白痕;不过好在我不用再去担心手背了。
缓缓站起身,我轻按着自己的手背,确定骨头没事后整理了下被弄乱的头发。
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后,我离开了此处。
“没什么事就别来了,除非你的右手真的不想要了。”身后传来艾达的声音。
谁愿意来啊!我在内心抱怨,心有余悸地下了楼。
自己的过去已被知晓,我已不便在这座城待下去。
回到德罗斯公寓,我急忙收拾好行李。
这段时间我攒了些钱,花上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戴上帽子和口罩,我将自己的面部遮得严严实实。
正当我即将离开德罗斯公寓时,心中竟生出一阵留恋。
无论是告别家乡,还是离开美国,我都不曾生出留恋。
可我的自由更加重要,我已经沦落到此等地步,若是再锒铛入狱便彻底沦为了笑话。
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思考片刻,我最终还是摘下了帽子——为了不引起怀疑。
看着那单车,我只觉可笑——若是骑着它,怕是没出城就会被抓到。
或许该搞辆汽车。这般想着,我的眼神不自觉飘向不远处的幸运儿。
不远处,艾格正在指导小爱丽丝绘画,他的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而小爱丽丝看上去则十分健康。
因为这幅画作巨大,幸运儿不得不抱起小爱丽丝。
虽然有些对不起他,但现在是非常时期。
走上前,我随口编撰了个理由,将汽车钥匙从幸运儿手中骗了过来。
除了艾格,没人对我起疑心。
要是我也有他一样的运气,就不至于四处逃亡了吧……
在街道和艾达他们身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已近黄昏。
赶在卢卡他们下班前,我在市政厅附近找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停车,静候黑夜的到来。
只有人证的话警员未必上心,但若是证据确凿,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而且,夜色也能掩盖住不少污秽。
黑夜缓缓席卷了这座城的每一个角落,周围只剩虫鸣。
左轮丢在心理诊所,再去买一把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揣上厨刀防身。
见时机成熟,我将行李放在车上,自己轻装上阵。
市政厅在闭门前都会反锁门窗并仔细检查,但今天却没有。
在二楼靠树的位置,我清楚地看到有一扇窗子随风而动;就像是预料到今晚会有人到来。
该去伊莱那里占卜一下的。
事到如今,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虽然有树还在二楼,但我仍不能保证自己能爬上去,而且貌似那里有埋伏。
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试一试,我一边试着推了推一楼的窗户,估测玻璃的厚度。
不料这一推,直接将窗子推开了。
一脸懵逼,我又试着推了推其他窗子,没有被推开。
难道这才是陷阱?
心中的警铃响起,我不禁打起退堂鼓。
这时,我无意间瞥到窗边的拖拽痕迹——看来今夜除了我还有人来到此处。
犹豫了下,我最终还是进入了市政厅。
在此工作多时,我对此的布局已十分了解,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档案室。
不过,那个所谓的城主,会将我的档案放在这里吗?
而且档案室应该会……没锁。
又一次懵逼,我以为没锁窗户就是值班人员的极限,没想到平日时常蒙尘的档案室也没锁。
难道是在幸运儿身边待久了,我也变幸运了?要是我能躲过此劫留在欧利蒂丝就好了……
仿佛是为了否定的我猜测,我还未迈进档案室就感觉到了一阵寒光。
心中的预感告诉我不能走进,但身后冰冷尖锐的触感告诉我现在我已身不由己。
“站住。”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带我们去。”
欧利蒂丝的夜晚治安还真是差啊……我在内心默默感叹。
若没有换主任,我还能回答上来;可现在,我是真不知道。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他们,帮我找找档案?
档案室内的寒光仍未褪去,我思考片刻将他们领向了楼上。
然而,直到我与那些家伙离开,档案室并没有走出他们的同伙之类的。
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
在市政厅的最顶层,有一间上锁的房间。
据卢卡所说,自他入职以来,还没见过那个房间打开过。
市政厅许多人都对那个房间感兴趣,但毕竟这里不是学校,没多少人愿意拿自己的饭碗去满足好奇心,更别说是个人人羡慕的饭碗。
偶尔会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学生或好事青年来此撬锁,然后被人发现丢到警局教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