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卧室探出头,只见他颇为尴尬地笑着,躲开身边拿着武器的人们,朝这边走来。
将刚才那个孩子从我背后拉出,克利切脸上仍挂着尴尬的神色,挠着头想要离开。
门口的那些人也注意到了我,便不再遮掩脸上的凶色。
伸手扯了扯克利切的衣袖,我示意他躲到我身后。
正当我要用左轮开出一条道时,巨大的铁皮摩擦声自门口传来。
房门附近的铁皮不知何人踹了一脚,露出点点亮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依稀感觉周围的气压低了些,温度似乎也有所降低。
接着,奈布阴沉着脸出现在了门口。
“让开。”他语气阴冷道。
手从未从左轮上移开,我他也站在对方那边的话,这里大概要发生流血事件了。
众人见到他,犹豫片刻后缓缓让出一条路。
“走吧。”他说着,侧身为我让路。
没有放松警惕,我的手虽然从左轮上移开,但仍在其附近。
在奈布的威慑下,众人乖乖地站在一旁,只敢眼神解恨。
“你把他杀了?”奈布看着房内,冷不丁地问。
闻言,旁人眼中的凶光更甚,手中的武器蠢蠢欲动。
“没有,只是晕过去了。”我回道。
身后,克利切和那孩子跟着我们离开了此地。
走到单车旁,我勉强放松了些;从钱包中掏出些回声扔给了奈布:”多谢了。“
回声仍在半空时,他迅速而又精准无误地抓住。
看向我腰上的左轮,奈布提醒道:“小心点。”
目送着我走远后,他威胁地看了身后众人一眼,便离开了。
而克利切,早就带着那个孩子逃之夭夭了。
没有回家,我直奔梅斯默心理诊所。
诊所内,只有埃米尔一人。
“艾达她不在,等下再来吧。”埃米尔勤勤恳恳地擦着桌子道。
“昨天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开门见山道。
没有抬头,他扔下抹布去整理柜子中的档案:“艾达不让我告诉你。”
“你还真是条乖狗狗……”我看着对方脸上的微笑,心中莫名的不爽。
听到【狗】这个字眼,埃米尔脸色暗了暗,似乎有些不快。
“你 的 主 子 去 干 什 么 了?”我变本加厉,一字一顿道。
对此,埃米尔保持沉默眼中凶光乍现。
或许是手枪给我的安全感,我未将此放在眼里。
实在没耐心和对方耗下去,我提高音量再次开口:“艾达,她去哪儿了?”
没有回答,埃米尔的眼中的凶狠愈发明显。
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我缓缓将手伸向腰间的左轮。
突然,他如恶犬般猛地向我扑来。
屋子面积不大,转瞬之间他就来到我的面前,丝毫没给我反应的时间。
抽到一半的左轮脱手,埃米尔如斗犬一般扑在我身上,将我死死压住。
一手招架着,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左轮,伸手想要拿到,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
咬牙奋力将其推开,我赶忙脱身奔向左轮。
可还未等我碰到,埃米尔再次袭来,将我撞到窗边。
想将对方丢出窗户,我眼神飘向窗边想测量高度,无意间瞥到了窗边的盆栽。
抄起盆栽,我狠狠地朝其额头砸去。
一连几下,埃米尔被砸得头破血流,却没有丝毫退缩之势。
或许是我的攻击激怒了他,他抓住我的肩膀猛地将我丢了出去。
左轮在我们脚下踢来踢去,我已放弃用枪的想法转而抽出匕首。
没有奈布那般的身手,我赤手空拳地面对他毫无胜算。
见到匕首,埃米尔没有丝毫胆怯,视若无物地继续朝我扑来。
来不及犹豫,我近乎下意识地出刀。
匕首划过他的脸旁,在鬓边留下一道血痕,助长了他的怒火。
几拳砸在侧脸,我只觉一阵胀痛,牙齿似乎有所松动。
寻找角度,我试图再次刺向对方。
事实证明,埃米尔不止气质很像条狗,攻击方式也很像。
察觉到我的意图后,他一口咬上了我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夏装单薄,根本阻碍不了他的攻击。
“啊!”我吃痛地叫喊,用力推搡捶打地他的脑袋,试图让其松口。
如同饿急了的乌龟般,他怎么也不松口,喉咙中发出一些模糊的字节,和犬类威胁的呜呜声很像。
当我以为自己要被埃米尔咬下一块肉时,诊所的门被打开了。
艾达推门而入,看到了正在地上扭打的埃米尔和我。
见状,我停止了攻击,求助地看向她。
“松口,埃米尔。”艾达轻声下令道。
对此命令似乎有些不满,埃米尔喉咙发出些模糊的字节,表情变得有些委屈。
“松口。”艾达的脸色冷了些,重复了遍命令。
闻言,埃米尔十分不情愿地松口。
“多谢了。”我说着,从其身下脱身,去捡一旁的左轮。
右手刚刚碰上枪身,一只做工精巧的女性皮鞋出现在手背上,缓缓用力。
手背传来些许痛楚,我心里明白这只是警告。
“那个,我只是……”我试图解释,并已经开始计划怎么将锅甩在埃米尔身上。
刚刚开口,艾达就打断了我:“不用解释,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话虽这么说,但那只皮鞋的力道却未减分毫。
缓缓握正了匕首,我提防着身后的埃米尔:“你都从我这里套到了什么?那些事情都有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脚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以确保我无法挣脱。
而后,艾达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仰头看她:“城主想要知道你的过去,你的档案已经送到市政厅了,我的工作也完成了;明白了吗?”
弯着腰的姿势太过难受和尴尬,我只好单膝跪地,好让自己更舒服些。
但处境似乎更加尴尬。
说完,她再次加重力道;这次的力道比此前大了不少。
“啊!”我痛呼一声,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踩在手背的力道只增不减,她又用力扯了扯我的头发:“明白了吗?”
力道又一次加重,右手似乎传来骨头断裂声。
再这样下去,我的右手可能因此骨折,废掉。
“啊!明白了!明白了!”我再次发出痛呼,急忙道,用力挣扎着。
“停下。”艾达语气冷淡道,像是在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