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呆愣在原地。
“我昨天，喝醉了？被酒馆伙计抬回来的？”我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啊，简直是烂醉如泥啊！那时候我都要睡了，突然有人来敲门……幸好不是那个凶巴巴的家伙把你送回来的，不然我……”卢卡露着那颗俏皮的虎牙，晃晃手指，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昨晚的情景。
若有什么较长的发言要出口，他就会摆出这副模样。
露出个不好意思地笑容，我挠挠头：“啊，哦，确实是这样；我喝太多了，不好意思……”
心中自知这其中有蹊跷，我也没向卢卡多透露信息。
就让他当我是个不着家的酒鬼吧……
捂着额头，我倚着墙装出一副难受模样。
“啊，你不舒服吗？是宿醉吗？”卢卡关心道。
皱着眉头，我缓缓坐在楼梯台阶上：“可能是吧，我有些难受；麻烦你帮我搞定主任吧。”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卢卡还是答应下来：“好吧，回头记得给我买红椒酱。”
“多谢了，我在此休息一下就回去休息；你先走吧。”
“好吧。”卢卡叹了口气，走远了。
见其走远，我赶忙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往楼上跑去。
在阳台，我清楚地看到卢卡骑着单车，朝市政厅的方向走去。
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我揣上匕首与左轮离开了公寓。
波本酒馆后的小巷内，奈布脱下了那绿色的斗篷，裸着上身挂在窗外锻炼。
伤疤纵横的背上挂着滴滴汗珠，流畅紧绷的肌肉线条引人注目；半长的头发扎起，一个小尾巴随着动作颤动。
但现在可不是欣赏他身材或发型的时候。
注意到我的到来，他向这边投来目光。
或许是没了兜帽的遮掩，奈布的眼神没平日那么阴沉。
我从口袋中掏出些回声：“那个新来的服务员住哪？”
位置不算，他直接从楼上跳下，他收起我手上的回声报了个地址：“……不过，他昨晚回来后就辞职了，不知道为什么。”
“关于昨晚的事，你知道多少？”我问。
没有回答，奈布沉默地看了看我放钱包的位置。
预测到了这一幕，我身上带了不少回声。
又拿出些回声，奈布收下后才肯开口。
昨天傍晚，我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后来那个服务员自告奋勇地将我送去医院，后貌似因为各种检查之类的很久才回来——反正当事人是这么说的。
想要的情报已经得到，我匆匆告别了奈布，来到那个服务员的住处。
来到城郊的一条肮脏而又混乱的街道，两侧破旧的房屋时不时传来叫骂和呻吟。
无暇顾及他们，我来到垃圾站附近的一栋二层楼房。
说是楼房，但二层是有这种铁皮和废弃材料堆砌的，楼梯的木料也腐烂了不少，妥妥的违章建筑。
楼梯旁，一堆衣着破烂的人聚在一起打牌。
尽管奈布给的地址详细又可靠，但我还是找到那群打牌的人，报上了服务员的名号。
“哦，他啊，就在楼上！”一个年轻人头也不抬道。
此举换来的是旁边老者的一巴掌。
见我目光不善，老者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试图编撰个什么谎言来打发我。
一旁的中年人似乎知道我没有那么好打发，便威胁道：“你最好不要在这惹什么事。”
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朝楼上走去。
奈布骗我的可能性不大，这群人和奈布一起骗我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或许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又或许是懒；总之，那家伙没有锁门。
推门而入，我将手放在左轮旁，寻找起服务员的踪迹。
而被动静吵醒的服务员，则站在卧室门口一脸懵逼。
仔细打量着我，他似乎在回忆街道内什么时候多出我这么一号人物。
快速逼近，我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抽出手枪对准他的脑袋：“说，你昨晚将我带到了哪里？”
服务员的力气不算小，我掐在他脖颈的手差点被扯开，但看到我手上的手枪后他又冷静下来。
双手举起，他往后缩了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左手用力，我用左轮的枪管怼了怼他的额头：“别耍花招；我真的会杀了你。”
尽管我并不是杀人狂，但总得让一些人得到应有报应不是。
说着，我便作势要开枪。
或许是我的威胁有了作用，那家伙歪着头不敢去看枪口：“我说，我说！是个男的！一个男的让我那么做，然后把你带到白沙街疯人院后面。”
看来他们还挺聪明；男人的话，是埃米尔？
“那个男的长什么样？”我问。
“头发，大概这么长……”服务员说着伸手比了一下长度。
这长度，确实和埃米尔的相近。
“然后，然后……”服务员努力回忆着，“穿的很随意，眼下有点青？身上，有股药味；就是药的那种苦味……”
仔细回想，梅斯默心理诊所确实飘着一股药苦味。
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喝下那红茶的。我心中一阵懊恼，不由得有些走神。
趁我走神的间隙，服务员的眼神渐渐飘向门口。
左手用力，我用左轮顶上他的太阳穴，顺着其目光朝门口看去。
门框边，一片破烂的衣角出现在视野内；楼下的打牌声似乎也消失了。
他能注意到的，我自然注意到了。
不想滥杀无辜，我思考片刻后还是放了对方一马。
拽着服务员，我来到窗口规划逃跑路线。
推开窗子，我一眼便看到了在楼下埋伏的地痞。
怎么说呢？这种地方的人还真是团结。
正当我思考要不要硬闯时，那服务员身子猛地一扭，挣脱了束缚，而后直冲我袭来。
这个高度虽然摔不死人，但若是我没握紧左轮，可就成了案板鱼肉了。
这时，突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角落里冲出来，冲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口。
“嗷！”服务员哀嚎一声，手上的力道也小了很多，根本没将我推出窗外。
稳住身形，我反手抄起旁边一个重物向其后脑砸去。
“噗通”一声，对方应声倒地。
这下没了阻挠，我可以好好谋划……
这时，克利切的声音突然传来：“那个，孩子走丢了哈哈哈，我进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