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畏手畏脚不敢前进的模样,诺顿无可奈何地为我指了指路。
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走在了前方,手悄悄又离左轮近了一些。
沿着诺顿所指的方向,我提着灯缓缓往下;而诺顿,则跟在我身后不远处。
通道处,一颗巨大的如龙眸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不用在意,它只会看着我们而已。”诺顿【贴心】地解释道。
那颗眼睛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虽然对此十分戒备,但我的手没有去挪动——再近就引起怀疑了。
提防着周围,我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着。
来到下一层矿井,一些皮肤紫蓝色的人形生物,歪七扭八或躺或立地散布在各处。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心中疑惑,转过头去看对方。
而诺顿,已没了当初的笑容,矿工帽下的表情渐渐褪去伪装变得深邃而富有胁迫意味,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把铁镐。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般,他低声道:“没什么走吧,去看看那个口袋,或许有金子。”
在矿洞的尽头,众多人型生物身后——有一个不小的袋子,里面隐约散发着金子的光泽。
还没有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或许这些人型生物无害呢?
犹豫片刻,我还是依照对方所言,提着煤油灯缓缓朝矿洞尽头走去,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些人形生物。
那些生物对外界的感知似乎不太强;只要不碰到,不发出什么大的声响就不会有反应。
或许,我们真能得到那袋金子呢?也不知道诺顿当初说的五五分账做不做数。
就在我走神的间隙,一颗较为圆润的石子不知何时落在了我脚下。
不小心踩上了那石子,我身形不稳踉跄几步后稳住身形。
好在闹出的动静不大,那些人形生物也只是抬了抬头,并没有行动。
还好还好……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转头去查看诺顿的情况。
死死盯着那口袋,他眼中透出些许疯狂,喉结上下滑动咽了口唾沫。
只要得到那袋金子,我就可以治好肺病,摆脱现在的贫困生活了。
诺顿看金子的眼光越来越痴迷,疯狂……
那些人型生物还在此,我没法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只好缓缓后退。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依稀看到诺顿的部分皮肤慢慢变成了坚硬的石块。
顾不上那是真是假,我小心翼翼地后退,想要退出人型生物盘踞的地方。
这时,不知何物绊了我一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几步,我撞在一辆矿车上;煤油灯也不小心脱手,应声碎裂。
那些人型生物,仿佛被激活,发疯般地朝我涌来。
而诺顿,则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快步朝那袋金子跑去。
指望不上对方,我果断掏出手枪。
事实证明,我在射击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弹轮清空后已有不少人型生物倒下。
趁着剩下的人型生物还没扑上来,我赶忙起身逃跑,边跑边装填。
“呃啊啊啊——”诺顿的惨叫从身后传来。
将我推进如此危险的境地,不杀了他已是仁至义尽,根本不用……
听着身后对方隐忍的呻吟与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我终是不忍心就此离开。
转过身,那些人形生物似乎被什么吓住,顾不得攻击我便匆忙逃走。
而那袋金子旁,诺顿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的,用石头所筑成的人形 生物?手中还握着诺顿的镐子。
难道说这家伙把诺顿给……
不对,它为什么这么像诺顿!
无论是脸上的烧伤还是发型神韵,都与诺顿十分相像。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一时震惊,竟忘了攻击。
我忘了,但那东西可没忘。
低头看了看手中略显迷你的铁镐,它嫌弃地将其丢弃,并用各种矿石结成了一柄巨大的趁手的镐子。
抬头看了我一眼,它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而后朝我扔来那把镐子。
身体比大脑快一步,等我反应过来时镐子已镶入旁边石壁。
但代价是我浑身不自觉地颤抖,手脚发软无法站起身逃跑。
缓缓朝我走来,它伸出朝我伸出一只手。
那镐子,如同有磁性般回到了它的手中。
眼看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举起左轮试图搏出生还的机会。
一枪,两枪……
子弹十分精准地落在它的身上,与石块碰撞出点点火花。
即使这样,那石头铸就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破损;它依旧步履稳健地朝我走来,我只感觉到阵阵绝望。
捶打着自己的膝盖,我催促它们快点起上作用,带我逃离这个晦气的地方。
或许是我的捶打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上帝怜悯我——无论如何,我的四肢足够支撑我站起。
可还未等我有所动作,那石镐再次飞来。
这次,我没有逃走的力气。
镐子直冲我面门而来,我心下一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那凄惨的死状。
就在那镐子离我的鼻头仅有几寸时,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周围的世界稳定下来时,我已到了一间奇特的屋子内。
难道我已经死了?灵魂被什么杜伊德巫师召唤到了阵法内?
我心中胡乱猜测着,双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脑袋,仔细感受着五官与每一道坑洼。
确定自己的脑袋没被石镐砸得不成样子后,我不禁松了口气。
“您还好吗?墨普德斯先生。要不要喝杯红茶。”一道沉稳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一杯红茶随之出现在我的面前。
转头看去,伊莱眼罩下的面庞隐隐露出些担忧。
粗喘着气,我环顾周围,发现这是间充满特殊宗教色彩与神秘学物品的房间;与伊莱那间略显破旧的小屋十分不像。
身后,一个穿着和这间屋子的风格十分相衬的女子,正把玩着手中形状独特的圆盘。
“啊,她是菲欧娜·吉尔曼小姐,就是她用门之匙把你带过来的。”伊莱介绍道。
“门之匙?”我发出一声疑惑,慢慢将左轮从僵硬的右手上剥离。
接过那红茶,我将其一饮而尽。
趁着这间隙,伊莱简单讲解了下门之匙与菲欧娜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