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孩子的母亲眼中一直带着悲戚,轻轻摇晃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孩子。
对于那个半大的孩子,帕提夏没有收钱,但对方还是强硬地扔下了些钱币。
带着孩子的母亲排在我前面,拿走药材后从口袋拿出皱巴巴的零碎钱币,勉强凑够了自己的药钱。
“这些药只是缓兵之计,您应该尽早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帕提夏叮嘱那母亲道,尽管她知道那母亲没有能力带孩子去正规医院看病。
而诺顿,见状也是长叹口气:“好吧,我会付款的,全部;你帮我抓药吧。”
帕提夏闻言,从一旁的柜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材。
“你还真是……”诺顿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又叹口气。
见轮到自己了,我便快步走上前。
扒拉过我的脑袋,帕提夏在上面用力点按着,似乎在寻找病灶。
这时,即将离开的诺顿却转过身来:“喂,那个……墨普德斯,要不要一起去找金子?”
“找金子?”我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本想在脑海中搜索欧利蒂斯附近的矿洞或金沙河,可头顶传来的疼痛却使我不得不中断思绪。
“嗷……麻烦,轻一点。”我表情扭曲道。
“是啊,金子。”诺顿说着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金子,“你看,这就是我在闪金石窟找到的,一起发财呗!”
那是块愚人金吧……我实在从那块金子上看不出什么价值。
回想起伊莱之前的预言,我心中陷入了犹豫。
不要,接受邀请吗?
不等我想清楚,额角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我痛呼一声:“嗷!”
似乎是找到了病灶,帕提夏松开了我的脑袋:“只不过是受了些惊吓而已,吃些安神的药物就行了。”
说完,她转身去为我抓药。
“所以,要一起去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诺顿说着朝我走来。
将那块似真似假的金子扔给我,他显得颇为大方:“好了,这块金子就给当入伙费了,等找到更多的金子后咱们五五分账。”
根据我对他的观察,这邀请大概并非真心,他似乎有什么所图。
杀人掠货吗?还是有人雇佣。
祖父所留给我的那些钱财已经让我花得差不多了,一个维修工人也拿不出什么钱……
难道是有人雇佣他来除掉我吗?
上下打量着对方,虽然常年在外劳作身手不错,但那肺病注定他打不了持久战。
很难想象有人会雇佣个肺痨鬼。
除此之外,我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和任何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难道说是主任?还是家乡那边的人找过来了。
无论是哪个,概率都不大。
“喂,你到底入不入伙啊?金子你都收了!”诺顿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好啊,等下我回公寓收拾就出发吧。”我点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这时,帕提夏已将药材调配好。
她将一个装有棕色药膏的玻璃罐放在桌面上:“一次一勺,一天三次,冲水喝;吃完没好再来找我。”
掀开玻璃罐的盖子,一股难闻的草药味直冲鼻腔。
我敢说,这药的味道绝对好不到哪去。
味道不好便不好吧,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在内心安慰着自己,同诺顿一起离开了此处。
回到德罗斯公寓,卢卡的房间空空荡荡——他去列兹尼克钟表店和特蕾西研究什么东西去了。
而主卧却传来窃窃私语——库特回来了。
那窃窃私语并不是什么他同别人的交谈,而是他的自言自语。
原本听到有关他的传言我还不怎么想象,认为那只是好事者给这个离群索居的冒险家杜撰的谣传。
但自从被他抓来听了一上午的冒险故事后就不这么觉得了。
放轻脚步,我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毕竟我可不想再听一上午的冒险故事。
那些故事并非无趣,可我还有正事要做。
来到房间,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而后抽出藏在床底的手提箱。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映射在银白色的枪身上。
一把来自美国的左轮,在日不落帝国的太阳照耀下熠熠生辉。
那晚的血迹没有擦洗干净,在一些缝隙中仍能找到它们的踪迹——也是我的罪证。
不知,这次闪金石窟之行,会不会让它沾染上新的血迹。
缓缓吐出口浊气,我将左轮别在腰间不显眼的地方,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诺顿正抛玩着一块磁铁,面色如常。
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同他一起前往闪金石窟。
在诺顿的带领下,我来到郊外的一座废弃矿场前。
关于闪金石窟,我多少也听到过相关传言。
传说欧蒂利斯的第一任城主开辟了矿场;尽管没人见到过有金子从其中运出,但那任城主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并关闭了矿场。
环顾四周,周围只有一片荒凉,废弃的屋棚与矿车随处可见;但里面只有些不值钱的杂物。
看着周围的环境,我不禁怀疑起诺顿那块愚人金都是别处捡的。
“喂!愣着干嘛?去晚了金子都被偷走了。”不远处的诺顿朝我挥手道。
嘴上答应着,我悄悄将左轮大致检查了遍,而后快步跟上对方的步伐。
十分熟练的,诺顿来到梯井前按下了按钮,铁索摩擦的声音自梯井中传来。
难道这儿还能运作?我这般想着,颇为惊讶地看着缓缓上升的电梯间。
我们上了电梯间,看着电梯缓缓下降,直到电梯的最底层。
鲜有到地下的时候,我莫名感到有些头晕恶心,但好在不怎么严重。
轻轻推了下我,诺顿开口:“你走前面吧。”
我?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走前面?
回头看向诺顿,回应我的只有带了几分虚假的微笑。
悄悄将手放得离左轮近了些,我心中多了几分防备,不动声色地走出了电梯间。
此处仍有些独特的矿石发光,再加上手中的煤油灯,我尚能看清周围。
抛玩的东西由磁铁变成了块愚人金,诺顿打量周围:“电梯只能下到这里了,再往下只能用脚走了;那什么城主还真是抠门,多安几层……”
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只感觉恐惧与陌生,不敢轻易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