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认出那是谁,艾米丽替我揭晓了答案:“您认识他吗?霍尔特先生的手指一直有些问题。”
听到这个熟悉的姓氏,我一拍脑袋想起了那个十分拘谨的搬运工人。
明明中午才见过他,现在竟忘记了,我这记性真够差的。
我在内心调侃着自己,而后微微点头道:“一面之缘而已。”
又做了些检查,在确定我没有重大疾病后便结束了体检。
“有关检查报告明天上午来取;您的身体不是很好,貌似有些劳累过度了……”艾米丽在柜台后说着,手上在某张单子上记录着什么。
对于体检,我并不关心,毕竟像卢卡这种体态不正左眼残疾的都能通过,我应该也不在话下。
“应该是舟车劳顿吧,我可是从美国赶来的……”我心不在焉地回着对方的话,注意力全被窗外的波本酒馆吸引。
已临近饭点,我早就饿了,而那酒馆正散发着阵阵肉类的香气。
从美国奔波来的这几日,我一直没吃上什么好的,如今我得了笔不薄的金钱,应当好好享受才是。
而一旁的艾玛也被酒馆的香气吸引,同我一起望向酒馆:“艾米丽艾米丽,等下咱们去酒馆吃饭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得早点回来……”
腹中发出阵阵饥鸣,我转过身想要询问体检如何。
但艾米丽抢先我一步开口:“您的腰椎貌似不太好,您之前是从事书案工作的吗?”
这个问题瞬间将我的思绪拉回。
犹豫几瞬后,我答道:“不,我之前在某位教授家中做男佣。”
负责维修那个混蛋的别墅,以及保养他的夫人。
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夜晚的情景,我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轻笑。
“看来您的工作十分有趣,我不打扰您了,明天来取体检报告就行。”艾米丽说着,放下了笔。
出了诊所,我松了口气,而后直奔酒馆而去。
酒馆老板是一位穿着随意的年轻女性,旧红色的帽子下露出缕缕白发。
不同于约瑟夫的纯白,她只有前额有些许白发。
为时尚早,还不到酒鬼泡在酒馆的时间,整个酒馆只有零零落落的客人。
来到柜台,我点了一大份【土豆泥配烤肉和西兰花】外加一个煎蛋和一杯橙汁,而后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着晚餐。
趁着等待的时间,我打量起整个酒馆。
酒馆不大,共有二楼,但前往二楼的楼梯被立了禁止进入的牌子,大概是酒馆老板的住所。
在酒馆的角落,放着一架钢琴,为了防止其蒙尘,老板还贴心地为其蒙上了布。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家酒馆明明已经有一个拉提琴的驻唱了,为何还要放一架钢琴?
在晚饭被端上来时,我问了服务生这个问题。
“那不是驻唱。”服务生见怪不怪道,“那是客人,他喜欢拉小提琴;因为拉得不错,我们就没阻止他。”
原来是这样吗?我暗中打量着那人,莫名感觉对方有些眼熟。
难不成是什么知名乐师吗?我面露轻笑在内心调侃,低下头去吃自己的晚餐。
渐渐地,酒馆的客人越来越多;服务生的工作也由刚开始的上餐转为了上酒。
对于耳旁的嘈杂与提琴声充耳不闻,我专心吃着晚饭。
忽然一杯酒落在了我跟前,老板的声音传来:“来一杯多夫林吗?算我请你,等下我可能就调不成酒了。”
摆摆手,我拒绝了她的好意——我可不想喝得烂醉再回家。
不过我很好奇她口中的【调不了酒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还不等我发问,她就将桌上的多夫林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后面色酡红地走向柜台。
等我将盘中的食物吃完后,整个酒馆已经处于一个十分嘈杂的状态。
那个拉提琴的人竟用自己的长发抓起了酒杯,将酒液一股脑地倒入自己的喉咙。
而老板娘则一个牛仔打扮的男人在桌子上跳起舞来,而一旁大副打扮的男人在又饮下一杯多夫林后加入了二人的行列。
吃完晚饭后,我想到了我的新同事,我或许该给他带些什么回去。
那小子看上去十分容易满足,或许能用几顿酒肉换不少清闲。
但是……
她还能听到我的点单吗?我看着酩酊大醉的老板,心中十分没底。
无论如何我都得试一试。
“波本?”我试着呼唤老板的姓,“波本小姐,我需要一些……呃!”
话音未落,尖锐的琴声传来,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循声看去,那拉提琴的人正用小提琴拉着无比刺耳的琴声。
“让伟大的皇家乐师——安东尼奥·帕格尼尼为你们奏响赎罪的乐曲吧!”那个自称安东尼奥的人说完,又拉起了那刺耳的乐曲。
安东尼奥·帕格尼尼?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名字,我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可还不等我细想,刺耳的琴声再一次传来;而身旁的人仿佛在听什么绝世妙曲一般沉溺其中。
难道这个酒馆没有正常人了吗?!我在心中怒吼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止对方发疯。
有人比我更果敢,也更暴躁。
一旁有个酒客实在听不下去,上前举起拳头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安东尼奥。
不等他碰到对方,暗处突然窜出一道绿色的身影。
阻拦,殴打,撂倒,丢出门外;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我反应过来时,门口就只有一个廓尔喀男子。
见此一幕,我只好将原本的想法按下。
正当我再次试着和酒馆老板沟通时,一旁的服务生拍了拍我肩:“您有什么要求和我说吧,老板喝醉后不招待客人。”
闻言,我掏出些钱从对方那里购买了汽水啤酒各一瓶和一些卤肉。
出了酒馆,还带着些凉意的清风扑在脸上,我更加清醒了些。
酒馆外,那刚被丢出去的醉汉正歪歪斜斜地朝家中走去;一辆汽车突然停下。
打开车门,一个机器人?将其扶入后座。
看着那笨重的机器人上了汽车,我不由得有些懵,心想:欧利蒂斯的科技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