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和那封邀请我到此来的信很像。
难道这座城的人寄信都这样吗?那这里的邮差也真是够厉害的。
这般想着,我同当时一样揭掉火漆,拿出里面的信件。
信纸用材很是扎实,就和当时那封信件一样,我十分喜欢。
展开信纸,一行行十分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这字体也十分得我心,我唇角不禁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一目十行地将这封信看完,我的嘴角渐渐放下,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因为这封信是奥尔菲斯寄的。
根据信中独特的腔调,我甚至能想象出对方那欠揍的神态,心中不由得升起怒火。
不过好在信中没有什么嘲讽或阴阳怪气的内容,我才不至于失态。
只不过是提醒我前去做入职准备,但因为奥尔菲斯的拿腔做调而写了整整一页信纸。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纸了!我在心中愤慨道。
愤慨归愤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穿上外套,我拿上信件出了门。
根据信封上所说,体检等项目都由政府买单,但前提是得在指定地点进行。
难道其中有什么官商勾结?大概是我多想了吧。我摇摇头,试图将心中的胡思乱想甩出去。
入职准备中有一条就是拍摄档案所需的照片。
根据信中的信息,我来到一间影楼前。
“索拉,德拉,德斯……”影楼的名字有些偏长,我试图将其读顺。
“德拉索恩斯。”一道男声自我耳旁传来。
扭头看去,一个法国贵族打扮得俊俏男人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
明明是男人,却有着非同寻常的美丽。
这份美丽多少将我吸引,让我驻足观看。
渐渐地,我竟从他脸上看到了些许瓷器的裂痕。
不知是不是威廉路过了附近,一束耀眼的光芒自我眼前一闪而过,刚才那若隐若现的裂痕又消失了。
“您就是墨普德斯先生吧?我叫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是这家影楼的主人。”他说着走进影楼内。
见状,我赶忙跟在其身后。
“政府那边和我打过招呼了,钱由他们来付。”约瑟夫说着,将一旁的西洋剑拿起。
剑尖轻点我的肩膀,将我逼到一块幕布前。
不自觉地举起双手,我缓缓后退,疑惑地看着对方。
“好,就这样,别动。”约瑟夫确定我不会再动后收回西洋剑,快速来到摄影机后。
随着几声“咔嚓”和一阵白光,照片算是拍成了。
但约瑟夫却没有开口告知完成什么的,而是仔细端详我。
什么情况?我无法确定对方是否需要我改变姿势,只能默默地待在原地。
端详了好一会,约瑟夫露出一抹轻笑道:“好了,您可以离开了。”
没看懂对方的神色,我的眉头再一次习惯性皱起,快步朝外走去。
在我走出大门的后一刻,他的声音再次飘来:“您体内好像蕴藏着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
闻声,我转过头察看,却只看到了关上的大门,与一闪而过有着裂痕的面容。
无心去探究裂痕的真假,我有些茫然地离开了此地。
而后,我决定去体检。
根据信封上所显示,可供报销的有两个地方——圣心医院或黛儿诊所。
圣心医院距离德罗斯公寓太远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不愿去走夜路,自然选择了黛儿诊所。
但诊所真的能和正规医院比吗?
推开诊所的门,一个医生打扮的女人正在为艾格抓药。
不知是不是错觉,艾格的脸色似乎比中午更苍白了一些。
匆匆瞥了眼药单,开的都是些滋补气血和消炎的药物。
来到药柜前,我正想开口,一旁突然窜出一个园丁打扮的女生,打断了我的思绪。
见到那女生,医生同看到救命稻草般:“艾玛,你终于来了;病人就拜托你了。”
闻言,艾玛十分高兴地给了对方一个拥抱:“放心吧艾米丽,这里我已经很熟了,你先去忙其他的吧。”
难道说这个园丁才是诊所的主人,而面前这个医生只是一个员工?还是说……
正当我脑补时,医生看向了这边:“您就是墨普德斯先生吧?”
仿佛刚解冻般,我的脑袋运动缓慢,过了少顷才呆愣地应道:“啊,是,我是班德森·墨普德斯。”
确认无误后,那个被唤作艾米丽的医生为我采集部分体液——这是为了确保我没有什么传染疾病。
不知为何,我的脑中时常闪过约瑟夫那带着裂痕的面庞,让我无法平静下来。
为什么,当时不打开门看看呢?我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
对啊!我为什么当时不打开门看看呢?!
我如梦初醒般从椅子上跳起来,那采集唾液的细棉一下落在我的喉头,对面的艾米丽医生被吓了一跳。
“呕,咳咳咳……”我俯下身子,用力将那块棉花咳出来。
手上戴着手套,艾米丽眼疾手快地将棉花接住,以免它遭受污染。
“您没事吧?”她关切地问道。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和奇怪极了。
采集唾液时突然跳起,差点吞下棉花,把自己咳得面色通红……
整个欧利蒂斯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我这么笨的人。
一旁的艾玛听到动静,从墙后探出头来:“艾米丽,瓦尔登先生离开了;他这是……”
一边咳着,我一边摆着手,示意自己没事。
“希望瓦尔登先生别再伤害自己吧。”艾米丽面露担忧道。
“他总是那样,很难听劝的,艾米丽你就别为他费心了。”艾玛说着,搂上艾米丽的脖颈。
露出一抹轻笑,艾米丽轻轻推开对方:“别总是缠着我了,诊所还有病人,我还要为墨普德斯先生做检查呢。”
赌气般地回了几下头,艾玛不满道:“哪里有病人,哪里有……”
仿佛受到号召般,一个五大三粗身着工装的男人略显拘谨地出现在门口。
这下她没法不去忙了。
带着愠怒叹了口气,艾玛只好去照料病人。
眯起眼睛,我仔细打量着对方,我貌似在哪见过他。
这时,艾米丽开口:“您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