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喝了水又缓了很久,才算好了一些。
他声音沙哑虚弱,第一句话便是安抚她:“你受苦了。”
文鸳一听眼眶就红了,执起他的手放到了脸边蹭了蹭,哽咽地说:“确实很苦。不过有爷这句话,人家就好受多了。”
四爷弯弯嘴角,吃力地用食指刮了刮她的脸颊,轻声安慰道:“别哭。”
他越安慰她便越哭得越厉害,索性抱着他的手哭了个痛快,打着嗝说:“爷,爷都不,都不知道。这几天,我快,快把眼睛都哭瞎了。”
四爷听着她的哭声,心里酸涩翻涌,望着屋顶使劲眨了眨眼睛,把哽咽吞了回去,还用以前的办法来哄她。
“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文鸳满不在乎地说:“花了就花了。我就得先痛痛快快地哭一会儿。”
四爷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温柔地替她擦泪。他知道自己得病的这段时日,她必定提心吊胆,积攒了很多情绪。倒不如让她哭个痛快,免得憋坏了。
时疫会传人。可是屋里的两人已经不在乎。就算文鸳染上了,他也会亲自照料她。
不过虽说如此,但对于文鸳冲动之下想要亲他的行为,四爷还是婉拒了的。
这叫她老大不高兴,一整天都挂着个脸。有种缺了个脑子的感觉。四爷无语地暗暗评价。
自从四爷醒了之后,侧福晋脸上便有了笑容。她是前院氛围的风向标,因为她日益欢悦,死寂沉闷的氛围终于慢慢活了过来。
景泰因此更是对钮祜禄氏严防死守,不准她靠近四爷的卧房一步。
钮祜禄格格想要借机上位,可得先过她景泰这一关。
钮祜禄氏已经在屋里呆了两天,不论她去到哪里,两个小丫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心里明白这是中计了。侧福晋身边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收买的。
听说四阿哥已经醒了,她更是急得坐不住。他本就是为了侍疾之功,现在人都醒了,她要是还被关在这儿,那可就真要无功而返了。
“听说爷已经醒了,我在这儿也待了这么久,应该去给爷和侧福晋请个安才是。不然也显得我不懂规矩。”
她笑盈盈的,试探地问身边的两个侍女。
两个侍女你看我,我看你,却只说:“还是等王爷传召,格格再去吧。现在王爷得静养,奴婢不敢去打扰。”
钮祜禄氏闷着气,却还是笑脸相迎。她心中跌足不已,错过了侍疾的最佳时机。不过现在应该也为时不晚。她一定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在四爷面前挂上名儿。
福晋听说四爷醒了,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事到如今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盼着他醒,还是盼着他死。
可是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日,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不便之处。甚至因为独得掌家权而舒爽了很久。甚至她还暗暗想过,如果王爷不幸去世,那她的弘晖就是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什么瓜尔佳氏,什么弘晏,都会被她牢牢踩在脚下。
由此她带着淡淡的遗憾想道,也许王爷还是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