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离京五个月,直到八月底天气转凉,才从热河行宫返回京城。
但凡有他出现的场合,太子定然不离左右。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无常了,动辄打骂身边的下人。
皇上对太子如今监视更甚于看重,父子俩早已离心离德。只不过他舍不得放弃培育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更不想以再废太子来证明自己教育的失败,所以才紧紧地将太子抓在手中,放在眼皮底下。
不过这样却使得太子越发抵触狂躁,如今他更爱亲近身边熟悉的太监和侍卫,对于兄弟们和朝臣都很淡漠。
这并不能使皇上放心多少,他担心太子的龙阳之癖更加严重,除了最开始伺候太子的周全,将他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而八阿哥也不是多省心的人。他现在还未放弃争夺皇位。不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支持他的人只多不少。皇上年纪越大,防备心越重,也越发好强,对八阿哥亦防范甚深,所以也将他带在身边。
在越来越诡异的气氛之中,四阿哥能做的就是蛰伏。他不得罪太子,始终对他恭恭敬敬。而对于八阿哥也始终保持亲近的态度。
毕竟有着小时候同处一宫的情分,两家住得也近,往来走动不算少。
到底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塞外住了五个多月,任草原风光如何辽阔壮美,文鸳也已经看腻了。听到能够回京,她顿时精神抖擞。
宝珠原本也对塞外风光心向往之,来了一趟之后才发现草原上的人实在太少。
经常百里余地不见一个人影。而且风沙很大。
四处都是草,都是树,牛羊遍地,实在是无甚意思。
听到能回去,她也高兴起来。“还是京城好,我想去我们家的圆明园了。”
文鸳笑道:“想去就去,这有什么。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去畅春园,咱们就住到圆明园去。”
不过却没去成。因为一回到京城,四爷便病了,觉得头疼,便歇在了前院。
他常年习武,体魄强健,鲜少有生病的时候。原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文鸳也不放在心上。第二日一早她就亲自到前院去照顾他,谁知他竟发热了。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地说:“还是递牌子到宫里,请太医来看看吧。府医到底是不中用,竟连一个风寒都看不好。”
四阿哥嘴唇发干,脸色也有点憔悴。他点了点头,便催她回去。“你身子娇弱,小心传染了你。这里有苏培盛他们伺候着,不必太担心。”
“你还病着难道我走了就能安心了。不过是风寒而已。有我照顾你不是好得更快吗。苏培盛是个大老粗,哪有我心细体贴。”
苏培盛在一旁陪笑,听着侧福晋在一边自卖自夸,还要踩一把自己。
不过四爷却显然很受用,当真让侧福晋留了下来。
福晋也过来看过,不过文鸳牢牢地霸占着四阿哥床边的位置,她只看了看,干巴巴地关心了几句,没待多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