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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方子2

    二月初 ,年羹尧带兵青海欲平乱准格尔,京城时疫扩散,治疗无效,大部分百姓逃亡进入京城。

    官兵日夜守卫城门,只出不准进。

    天子脚下,不容半点马虎。

    养心殿

    “一人病,染及一室,一室染及一户,一户一乡,皇家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啪!”

    胤禛一拍桌子,茶盏跳起来发出清脆的相击声,他面无表情的端坐龙椅上,声音沉重愠怒。

    手中的折子一甩,啪的一声砸在地上,跪着的太医们睁大眼睛看着地上那本折子,忍不住脸皮一抽。

    皇帝的那双手如同高高悬起的闸刀欲落未落,如附骨之毒死死的扒着跪了一地的太医。

    宫中御医皆是天下闻名已久的名医,或是名医之后。

    时疫从爆发开始时至今日已过一月有余,纵然是太医院的众位太医昼夜不分,翻找医书却也是勉强遏制。

    传染还在继续,自古以来,大旱之后必有饥荒,而后时疫横行。

    胤禛心火旺盛,苏培盛已经连续上了许久的黄连上清丸和清心汤,皇帝的唇角还是生了燎泡,胃口下降,就连人也瘦了许多。

    朝中人人自危,侍候的奴才宫人愈加小心谨慎,此刻触怒皇帝只有一死了之。

    温实初和卫临就在队列其中,两人对视一眼,选择按捺不动。

    虽然他们两个研究出来的方子已经在施行中,却因为药效没有到时间,不知效果如何。

    此时此刻贸然呈上御桌,拿不出试验章程,他俩不敢有十足把握。

    只怕小命也难保。

    “皇上息怒,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懈怠。”

    章弥是太医院判,越紧张的时候他越想抓住什么东西,所以他隐晦的摸了一把胡子,急忙带着太医们行礼请罪。

    胤禛冷眼瞧着鹌鹑似的臣子,知道自己与其在这里发火,不如多给他们留些时间去翻书。

    这帮老东西,养着他们的时候个个儿嫌弃俸禄少,真要用的时候屁都不放。

    “朕再给你们一旬时日,若还没有任何结果,收拾细软滚蛋。”

    “叩谢皇上。”

    一行太医劫后余生,鱼贯而出,直奔太医院。

    他们还是很惜命的,辞官回乡和罢官回乡一字之差,就是天壤之别。

    “师傅,药效结果何时出来?”

    卫临和温实初两人吊在大部队后面,交头接耳。

    两人的医案都是共同撰写的,对方的水准了然于胸。

    只是试验这事儿是温实初出宫后去做的,宫里染病的交给了卫临。

    两方佐证之下才能确定最终良方。

    “少则两三日,多则四五天,算算时间也快了,只要吃了药的人没有上吐下泻的情况就稳了。”

    温实初瞥了他一眼,抬起手掐算了片刻,随后一脸欣喜的说道。

    “麻烦师傅了。”

    闻言卫临也乐出了大牙,若此事办成,他想翻案易如反掌。

    皇上赏罚分明,定然不会叫有功之臣失望的。

    只是这样一来,他也不得不和曦嫔绑在一起了。

    在宫里待的越久,越明白什么叫做明哲保身。

    “虽然我挂了你师傅的名头,实则我们两个心知肚明,互相交流罢了。”

    温实初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伸手锤了卫临肩膀一拳,两人看着快掉队了,抬脚急忙跟上去。

    听闻温家世代行医,携带草药外出,以期治疗病症。

    一旬后颇有成效。

    随后温实初和卫临献上时疫药方,据粘杆处调查,温实初和卫临是师徒关系,且时疫方子颇有成效。

    可以使用。

    胤禛听闻龙颜大悦,立马召见温实初两人,询问两人需要什么赏赐。

    卫临要求重审卫家旧案,消除奴籍。

    温实初六品御医升从五品左院判,章弥升正四品院使。

    时疫一事有了解决方法,尽管没有实行起来,好在有了个方向,胤禛顿时觉得人都松乏了。

    脸上带了一丝笑意,非常高兴的拉着怡亲王下了一盘棋。

    胤禛心里有疑虑,温实初两人这件事中有曦嫔的手笔。

    他感觉自己钻入了一个惊天秘密中,可所有的迷雾都摊在眼前。

    许是帝王的猜忌心作祟,他就算让粘杆处去查,始终觉得不是真的事实。

    曦嫔,在这场时疫中扮演真是救世主的角色吗?

    他绝不允许一个女人插手任何事。

    “传邬思道进宫。”

    和怡亲王坐了几个时辰,他直接让苏培盛去传邬思道进宫。

    邬思道是田文镜的幕僚,自从田文镜进京述职后,被田文镜留在京城,成为了朝廷胤禛亲皇派的政客。

    他有着惊人的学文,诗书山水画一绝,对政治的敏感度超乎常人。

    思维敏捷深谋远虑,几乎可作胤禛的“周瑜”。

    过了半个时辰,邬思道风尘仆仆冒着寒气踏入养心殿。

    后边跟着皇帝身边的侍卫,见人带到,他行礼告退。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邬思道大晚上被皇上的近卫逮鸡仔似的带进宫,脸上有些气闷。

    大冷的天,老婆孩子热炕头,换谁都会不开心。

    “邬先生请起。”

    胤禛摸摸小胡子,温言说道,苏培盛和小夏子亲自搬了一个座椅过来,放在炭火龙龛旁边。

    “坐吧!先生知道时疫泛滥。”

    “皇上是有疑虑?”

    邬思道眉目一转,他捻捻胡子,眼中是了然之色。

    皇帝前日眉拢,眼含焦急,嘴角燎泡,虽面上无风波,手中快速拨弄的珠子显示出内心烦闷。

    今日一见容光焕发,嘴角带笑,眉目舒展,皇上又提起时疫的事。

    邬思道心里转了一圈,想必是时疫的方子出了些变故。

    就是不知道这个变故是何人,值得皇帝召他进宫一趟。

    “与宫中妃嫔有关。”

    胤禛看他了然的表情,沉着嗓子开口说道。

    他只是心中不安,不愿意相信曦嫔是那种诡计多端的人,若时疫真的与她有关,胤禛不知如何对待?

    私心里,胤禛心里的曦嫔是不一样的,她给他无尽的关怀,上到衣袍,下至入口的膳食,他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受。

    曦嫔的感情是与纯元不一样的。

    “皇上,恕微臣直言,时疫自古以来都是天灾而非人祸。”

    邬思道听其言就知道皇帝的猜忌心又犯了,他忍不住撸了把胡子。

    若不是太过蠢笨的妃嫔都知道贸然插手前朝之事,必定讨不了好。

    这位娘娘不是菩萨心肠便是图谋不小,可图谋什么呢?

    皇帝的眼线满天下,不是攻心便是为情。

    作为皇帝近臣,他言尽于此便可,无需多言多语。

    “辛苦先生了。”

    胤禛若有所思,言语中虽然客套,语气绝无此意。

    做皇帝的这么会为臣子着想呢?

    “皇上,微臣告退。”

    邬思道叹口气,所以深夜召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句话?

    因为时疫,曦嫔双月坐满后依旧封宫,就连孩子的满月礼和曦嫔的册封礼都推后了。

    有人怀疑,曦嫔两个孩子的满月礼可能就搁置不准备操办了。

    满月礼讲究吉时,曦嫔的事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