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爷是喜欢嬿婉,但是绝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永璜用力的揪着他的耳朵,凑近他,声音低沉:“母妃生爷的时候难产早逝,这宫里人都说爷是个不吉利的人,就连皇阿玛也嫌爷晦气,只有她为爷认认真真的筹谋!若非她,爷如今还在钟粹宫看人脸色,苟且偷生!”
“爷对她是欣赏,尊敬!不许你这么诋毁她!”
“爷,奴才知道了,但你能不能先放了奴才的耳朵?奴才耳朵好疼啊……”。小乐子摸着自己被他揪着地耳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永璜瞅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活该!让你乱说话!也得亏你是在我跟前伺候,要是皇弟他们跟前,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小乐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嘟嘟囔囔:“是是是,可是爷,您只说嬿婉姑娘对您的好,那奴才呢?奴才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那甭管别人怎么样,您不开心,奴才哪次不是铆足了劲逗您开心,您怎么就只记得嬿婉姑娘?”
小乐子声音越说越小,可看着永璜的眼神却一脸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
永璜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挑眉看着他,尾音上挑拉长:“你这是……在教训爷?”
他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小乐子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将头低了下去,小声的说了句:“奴才不敢。”
永璜看着看他胆小如鼠的样子就想笑,无奈的说了一句:“瞧你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将你怎么样了,行了,下去吧,爷这会儿子瞌睡突然来了。”
小乐子一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奴才告退。”
养心殿。
这一夜的弘历,谁的牌子也没翻。
躺在养心殿的床上,弘历辗转反侧着,迟迟无法入睡,隔一会儿又问问进保是什么时辰。
“进保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的话,刚到子时……”。
“进保!现在的?现在什么时辰?”
“回皇上的话,如今才过子时……”。
“进保……”。
“回皇上的话……”
进保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五六遍,大冬天的汗水都掉下来了,几次三番的想询问,但最后想了想自己师傅李玉的下场,忍住了。
不该他管的事,不该他问的事,他绝对不多嘴,也不多事,他绝对不要变成第二个李玉!
进保再次回到外面,收敛了情绪。
养心殿内再次回归一片寂静,弘历还是睡不着,他越想着白天的事儿就越觉得难受。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从床上坐起,支棱着腿,按着太阳穴,脸皱成了一团。
乌拉那拉氏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就褫夺了封号,降了位份,禁了足,已是最轻的惩罚了!
只要过了三个月解了禁足就可,可他今日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解了乌拉那拉氏的禁足?
弘历有一瞬间猛然的感觉自己好像被下蛊了……
在脑海里面疯狂的回想着白日里的自己解如懿禁足的一切事宜。
想到那瓶醋,他招手叫来了进保:“进保啊,立冬家宴时如常在送来的那瓶玫瑰花瓣酿的醋,朕记得让你收起来了,东西呢?”
进保有一瞬间的疑惑,这么晚了要醋干什么?
那以后归疑惑他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恭敬回话:“回皇上的话,按照皇上的吩咐,奴才已经让人收起来了,皇上若是要,奴才这就让人送来。”
“收起来就好,朕有件事交你去办。”弘历眉头紧皱着,按了按太阳穴,继续道:“你把那瓶醋取出来一点,一份交给齐汝,一份,朕听闻宫外有个叫叶天士的民间大夫医术不错,你差人交给他,就说是朕的命令。”
这个人还是弘历突然想起来的。
进保虽然不明其意,但还是应声:“嗻。”
看着进保离开,弘历突然又叫住了他,嘱咐了一句:“进保啊!记住了!此事需你亲自去,万万不能假手于人!”
“奴才遵旨!”进保不敢马虎。
弘历这下才安心睡下。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直到天明时才小了一些,不过由于晚上气温低,雪又大,所以还是累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都能到小腿。
贵人们常走的宫道上,若非宫人们天还没亮便起来扫雪,现下恐怕都难以下脚。
不过天冷也有些好处,纯嫔有孕,便被免了请安。
至于高晞月,由于嬿婉告诉她的事冲击太大,她也同皇后请了假,虽不能回家,却也想办法让茉心递了信回了高家。
而阿哥们由于弘历特批,上书房放了假,便带着宫人前往了御花园堆雪人。
嬿婉看着玩得开心的永璜和一旁不断想加入进去的素心,以永璜身上的大氅湿了一些回去拿大氅为由,离开了御花园。
前往了钟粹宫找春婵。
钟粹宫的人都认识嬿婉,再加上嬿婉平日就与人交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更是从不藏私,因而宫人们都当没看见。
春婵一直等着嬿婉来,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心头的那口气,总算是放了下去:“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你是不是怕我死了?”嬿婉笑意盈盈地瞧着她。
春婵一听死字,陡然一惊,捂住了她的嘴,一脸恼怒:“你啊!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嬿婉不在意的笑着,安慰她:“这有什么,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啊,别总是担心我,我若真出了什么事儿,肯定早就传遍了。”
春婵撇了撇嘴:“我不和你说,我说不过你,我要同你说的是你托我办的那件事儿。”
她看了看周围,声音很低很小声:“素练给办事的那家人下了毒,若不是你叫我找人一直盯着,那家子人兴许全都死光了,不过你别担心,我用你给我的钱将他们剩下的安排在了一个十分妥帖的地方。”
“不过,有个人不见了。”
说到这里,她脸色有些奇怪:“准确的来说是应当是具尸体,我去收尸的时候,没了,还是个大夫,我原本想着兴许是被野狗叼去了,但还是觉得……”。
春婵欲言又止,而嬿婉心中却已经有了分辨,想到进忠昨夜同她说的话,还有那张药方,她往春婵手里塞了点银子:“没事,一个人而已,若他是活人,有他的家人在,他肯定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