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婵对嬿婉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没有半点不信的。
一听她如此说,心里想立马安定了下来:“嗯。”
之后他又将那户人家如今居住的地方告知了嬿婉,这才回了宫。
而嬿婉,为了不露馅,她转身快步去了长春宫拿了永璜的大氅回了御花园。
等到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了永璜罚了一个宫女跪在了雪地里,哭哭啼啼的声音在雪中显得格外的清亮。
素心站在一旁,脸色也有些不对劲。
对于这种事,嬿婉一向是不管的,她只上前将永璜身上已经湿了一些的大氅换了下来,乖巧地站在一边。
谁知,素心却存心要拉她下水。
“嬿婉,你是了解云香的,她素来是个专心做事的,今日也不过是一不小心罢了,大阿哥如今是中宫嫡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后娘娘的脸面,何苦凉了下面人的心。”
素心的话说得不客气,嬿婉听在耳中实在是觉得厌烦,正想说话,不料大阿哥却一脚踹了过去:“狗奴才!皇额娘是让你们好好照顾我的,你倒好,打量着我年纪小不懂事,趁着这里人烟稀少做这档子事儿,想让我背负骂名,还想赖在别人的身上,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云香被踹的立马滚在了一旁,素心咯噔了一下。
嘉嫔娘娘不是说大阿哥如今年纪小,不懂这些吗?怎么……
她心里难受得紧,但是又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立在一旁,做起了鹌鹑。
永璜目光冰冷的扫了她一眼,转身将刚堆起的雪人一脚踹了个稀烂,委屈地看向了嬿婉。
嬿婉心里怪异,却没有多想。
倒是永璜回去之后自己生起了闷气,对着小乐子巴巴道:“从前在钟粹宫、撷芳殿的时候,她还为我筹谋,如今到了长春宫,她反倒不怎么管事儿了,小乐子你帮爷想个法子,不然一天天的这些人总往爷的床上爬,爷也受不了呀。”
小乐子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爷,您没说错吧?您让奴才给您想法子?”
永璜看他那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别人的奴才一个个都精的跟猴儿一样,怎么就你笨的跟头蠢猪一样?”
“嘿嘿~”小乐子憨憨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讨好:“这不有嬿婉姑娘在吗?奴才呀,只要逗您开心,把您伺候好了就成。”
话到此处,他眼睛一转,试探道:“那要不,奴才去外头把嬿婉姑娘叫进来,您同她说?”
“去去去,快滚出去,碍爷眼睛。”永璜嗤了他一声。
另一边。
长春宫里,惢心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觉得,虽说皇上才登基不久,不适合铺张浪费,但如今快到年关了,太过削减开支也不成。”
琅嬅喝茶的手一顿,侧目,眸光幽深地看向了她,面色讳莫如深:“你的意思是说本宫如此做不对咯?”
“奴婢不敢。”惢心连忙表态,跪了下去。
琅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重重地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打量着她,只觉得心中憋闷,烦躁,一脸不耐烦:“行了,起来吧,本宫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你既有什么想说的,那便说吧。”
“奴婢谢娘娘恩典。”惢心起身,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娓娓道来:“先帝去世的时候,为守孝便一直主张简朴,可如今先帝的孝期已过,再行简朴之风,只会让旁人觉得皇上国库空虚,再者,如今皇上才登基不久,便大肆裁剪宫人开支,难免会让一部分人生出二心。”
惢心字字有理,句句在为琅嬅着想。
琅嬅却皱起眉头:“可此事本宫已经同皇上说过了。”
惢心道:“这个不难,再过不久就是年关了,娘娘可以赏赐之名正好将宫人们的俸禄涨回来便是,另外再多添些喜气,虽不多,但蝇头小利最易收买人心。”
“既然如此,那便照你说的办。”琅嬅欣赏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多了些笑容:“若长春宫人人都能同你和素练一样,为本宫着想便好了,放心吧,你们如此忠心,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说着,她将一支簪子赏赐给了惢心,不等惢心说话,又道:“你既然同本宫说这些,那便是发现了什么,好好把人找出来,本宫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她笑容温和,声音柔软,可却让惢心有些生寒。
大雪堆了好多天,连带着人也懒了起来。
高斌收到高晞月的信后,便一直注意着情况,只等一发现,他就立马请辞。
而此时的朝堂上已经出现了让公主和亲之事,为了试探嬿婉,高斌并没有立刻在朝堂之上表现出自己的意向,而是在密信当中提起了这件事。
让高晞月打探嬿婉的意思。
嬿婉早就料到了这个,因而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结合弹幕以及自己前世所知道的事情,梳理科尔沁与大清和亲之事。
最后,告诉高斌,他若是不想女儿死,大可以主张让太后的女儿前往科尔沁和亲。
又或者同太后结盟,把皇后的女儿送去科尔沁,至于怎么送?
“自然是要说清楚,世家大族若是同科尔沁和亲带来的好处了,譬如蒙古的支持,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后那边的人在朝堂上积极提出让恒媞长公主嫁往科尔沁。”
嬿婉幽幽地说着,尽管没有弹幕上的消息,但凭借着她前世对弘历和后宫皇位之争的了解,她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皇上心里一直有芥蒂,定然会提起警惕之心。”
“而富察氏要保永世荣光,为了让皇后之后生下来的孩子顺利继承大统,那他们必不可能放弃蒙古的支持。”
“这样一来,太后便能保下恒媞长公主,高家和太后的关系也不会闹僵。”
高晞月不明白:“朝中一直有太后的人,你凭什么觉得太后会放弃蒙古的支持?”
嬿婉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眼底一抹嫌弃转瞬即逝,从容道:“太后既然没有选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皇帝,那不就表明她不想自己的亲生孩子卷入皇位,朝堂之争,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她想将女儿留在自己的身边,永享天伦之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