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正准备入睡的如懿恍惚之间隐约的听到了容佩在说着什么人的声音。
最开始她还以为容佩是在教训那些阿箬上门来找麻烦时,没有护住她的那些奴才,直到她听到了凌云彻的名字。
“我不管你以前对主儿有多大的恩情,也甭管你以前同主儿的交情如何?我只知道,如今皇上既然让你来了延禧宫伺候主儿,那你就应该放下你以前做侍卫时的那些习惯和尊严,一切都当以主儿为先……”。
“而不是像方才慎嫔娘娘来的时候那番样子,那样子该如何才能护住主儿?”
容佩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对如懿当前处境的考量。
可如懿听在耳朵当中,只听到了她对凌云彻的不满,眉头紧紧的皱起,最后实在忍不住,草草地披了衣服,打开门,撩开帘子,走到了廊下,出声制止住了容佩接下来说的话。
“容佩!”
骤然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容佩直了直腰杆,下意识转身,目光触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裳便站在廊下的如懿,瞳孔一缩,心都提了起来,焦急的走上了前,满脸担忧:“主儿,如今大雪还在下着,天气更加冷了,您怎么就出来了?奴婢扶您进去。”
说着,她便上前搀扶住了如懿的手。
如懿却没有回答她的话,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向了站在雪中的凌云彻:“凌云彻,你怎么还在那儿站着?快些回去吧,免得待会儿冻坏了身子。”
“奴才不打紧的。”凌云彻摇了摇头。
如懿皱眉,一脸不开心:“雪下得这般大哪里就不打紧了?还是说你如今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又或者是存心让我内疚?”
如懿不悦地眼神中带着一丝嗲怪,说着,就往雪中走。
旁边的容佩急坏了:“ 主儿,您快回去吧!雪下的那么大,待会儿要是冻坏了您的身子,皇上该怪罪奴婢们了。”
听到皇上两个字,如懿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容佩:“你既知道,为何还要让他在雪中站着?”
容佩低下了头:“此事是奴婢思虑不周,可是,奴婢也只是怕站着廊下说的话,吵到主儿休息。”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在宫中如今就我们几个人,我能够依靠的也就你和凌云彻。”
如懿看着容佩,拉住她的手淡然一笑道:“容佩,你是我这宫里的掌事大宫女,凌云彻是掌事太监,我希望你与他能和睦相处。”
容佩看着她的眼睛,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话落,她转头看向凌云彻:“凌公公,刚才是我情急了,若是有哪里不妥之处,还望你多担待。”
凌云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哪里的话,我们都是在为主儿着想,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多谢。”容佩朝他点了点头。
如懿见两人“和好”,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凌云彻你就快些回去休息吧。”
“是。”凌云彻这一次没有推辞,朝如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如懿看着他在雪中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着,转身任由容佩搀扶着进了内殿,重新躺回了床上。
不过,却许久都没有睡着,一直翻来覆去。
就在帐子外守夜的容佩听着她辗转反侧的声音,将烛火拿了过来,轻轻撩开了帐子,声音轻柔地询问道:“主儿,你若是睡不着,心里想着什么事儿,不如同奴婢说一说,奴婢虽然不懂,但说出来总是好的。”
如懿闻声,从床上爬了起来,用手杵着脸看着她,嘟囔着嘴道:“容佩,你也知道我刚从冷宫出来没多久,身上的冤屈也还未洗干净,你是宫里伺候的老人了,冷宫的日子有多难熬,你是知道的,想当初在冷宫的时候,若非凌云彻的帮忙,我或许早就死在了冷宫。”
“原本他有着大好的前程,可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你可知是为何?”
容佩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如实回答道:“奴婢不知。”
如懿叹了口气,神情低落:“那我如今告诉你,那都是被我连累的缘故,我不知,皇上为何会如此迁怒于他,但是他如今变成这样,是我对不起他。”
说到这里,如懿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一双杏眼当中也噙了泪水,泪眼朦胧:“他原先本可以娶妻生子的……”。
容佩看着心疼,手忙脚乱的拿了帕子为她轻轻地擦拭去了眼泪,苍白的安慰道:“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您,但若是误会的话,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到时候您和凌云彻都能洗刷曾经的耻辱。”
如懿闻言,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恢复了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样:“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自暴自弃,清者自清,皇上总有一日会还我同凌云彻清白的。”
容佩闻言,欣慰一笑:“主儿能这样想,便再好不过了,瞧着外头的时辰,再过几个时辰就该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了,主儿还是快些睡吧。”
话音落下,她给如懿拉了拉被子。
另一边。
永璜瞧着外头守夜的素心,招手叫来了小乐子。
“怎么了?爷。”
小乐子弯着腰站在床前,一脸询问。
话落,不等永璜说话,他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自顾自的道:“爷该不会是因为嬿婉姑娘不在睡不着吧?那要不奴才去帮爷把嬿婉姑娘叫来?”
“狗奴才!胡说什么呢?!”永璜羞恼地从被子里伸出脚踹了他一脚。
小乐子嘿嘿一笑:“爷这么生气,该不会是被奴才说中了吧?”
永璜没说话。
小乐子往前凑了凑,看了看屏风外的素心,压低了声音:“您说您,皇后娘娘当初可是说了,只要您愿意,她就做主将嬿婉姑娘给您收了,可您偏不要,如今想了吧?”
小乐子有些幸灾乐祸。
永璜又给了他一脚,瞪着他:“放你的狗屁,狗奴才,满嘴胡诌,我告诉你,爷我就算是真的想她,那也绝不是你说的那种想!你最好把你的嘴给我闭紧了!”
小乐子撇了撇嘴:“得了吧,奴才虽然不懂,但一个男人想女人除了那会子事还有什么?”
“嘶~”永璜嘶了一声,眼神冷了下来,直接揪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