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一声闷雷响起。
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映亮了整座公主府。
萧蘅呆呆的走进来,俊朗的脸部轮廓在紫色的光影下显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沉。
姝棠正抱着猫猫在前厅等他。
“回来了。”
她的声音清甜,身后暖融融的烛光映照出一片微亮的区域,透露出独属于家的温度。
萧蘅走上前来,脱下已经被雨水打湿的披风,捏住猫猫的脖子丢到一旁便倾身环住了她。
“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他睫毛长长,眸光带着些破碎的可怜,眼神潋滟动人。
“我以为你会更不想见到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姝棠捏着手帕,擦了擦他的发梢。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萧蘅将她搂紧,声音沙哑低沉,带了丝委屈的味道:“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姝棠嘴角翘了翘,“相信你我才在这里等你的。”
“怎么样 ?祖父怎么说?当年的事他了解多少。”
萧蘅没有正面回答,但一开口已经是肯定意味了,“你说,成王怎么死比较好?”
姝棠歪了歪头,“将成王切成薄片,裹上淀粉,待油锅至八成热下锅,炸至两面金黄……”
?
萧蘅愣怔了片刻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胸膛轻震,赞叹道:“好主意。不过就算是要下油锅,也不应该脏了你的手。我会想办法,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与成王毕竟有血缘关系,这仇恨是他的,不该让她也背负。
姝棠和萧蘅说的种种,他并没有告诉皇帝。
一个能够靠着药物控制人行为的公主,和一个隐形的、用以拉紧裙带的公主是不一样的。
萧蘅不愿意在这方面试探人心。
失败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成王现在是个烂摊子。
他毕竟在大燕百姓看来是为国奉献,如果在敌国活得好好的,一回国就死了,难免有人会认为皇帝排除异己。
可若继续放任他在外面搅,又早晚会出大问题。
萧蘅是不甘心他背着美名死在外面的。
他更希望成王遗臭万年。
姝棠和他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在各个世界穿梭了太久,她认为一切在未来都会化作尘土,史书终究是由胜利者书写。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管他现在是美名骂名,活着的人才是胜利者。只要罪魁祸首死掉,会省去很多麻烦。
她很想和萧蘅感同身受,可她也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拖,就有可能出现变故。
想起萧蘅身上的许多旧伤,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姝棠突然有些生气。
“萧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你默默的为国为民,想要寻求一个完美的解决方式,可是有谁会记得呢?”
“你总是什么事都想自己扛,成王如今远在代国,你要如何?是借着婉宁的手,传假消息给他,逼他露出马脚?不,你不会想看到他谋逆,那会死很多人。还是你是又要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赌一个胜局?”
萧蘅看着她,慢慢皱起眉头,只觉得,他的心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猛烈的风从外面呼呼灌了进去,灌得他整个人空荡荡的。
国公府花团锦簇,权势滔天,但从他记事起,就冷清的如同一栋华丽的坟墓。他在此长大,似乎没有格外天真烂漫的时候。现在想想,他似乎很早很早以前,就在准备复仇这件事。
他早就要为了这件事牺牲了,他不要紧。
可是,她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