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斋平平无奇的结束。
送走皇帝以及皇室人员后,净明从蒲团上站起身,作势无意的长袖往桌上一挥,一个馒头,一点小菜就此消失。
他的吱吱还没吃饭呢。
与师兄和师父拜别之后,净明在月色下走向自己的土屋。
司灵闻着净明饭菜的香味,垂涎三尺。
饿,她确实是饿了。
“师兄。”经过岔路口,一个外门弟子,手持本门法器站得笔直,似是在站岗。
“师兄好。”又是一个站岗的弟子。
司灵挂在衣襟处,前爪抓牢,后爪却放松着,随着净明走路的律动而在衣服里晃来晃去,就像荡秋千一般。
今晚的守卫格外严密。
平时值夜有这么多人站岗吗?
皇室成员在墟云山借宿的关系吧。
司灵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合理的答案。
来到土屋,净明点燃一个火折子,将屋内的油灯点亮,然后照旧将司灵从怀中取出,放在屋内的木桌上。
一起放在桌上的,还有从素斋上顺下来的馒头小菜。
司灵看着眼前的食物,却没有上前。
饿,但等会。
净明见状,随即又拿了一瓢干净的水放在司灵面前。
司灵走上前,用水洗了洗爪子。
变鼠鼠了,该有的卫生习惯也得有。
鼠瘟什么的,她也怕啊!
净手之后,司灵上前抱住馒头就开啃。
净明被司灵急躁的动作逗笑了,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轻轻摸了摸司灵毛茸茸的鼠鼠脑袋:
“慢点吃,都是你的。”
眼神和语气,满是宠溺。
司灵咬了一口馒头,看向净明。
在烛火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柔和。
净明本就生的温润如玉,如今在油灯昏暗跳动的火光下,脸颊的线条都隐藏在阴影中,更显温和。
司灵看得呆了,半晌才哽着脖子将馒头咽下去。
净明却以为她噎住了,连忙起身,用瓷碗给她倒了一小碗水。
“今晚,你就不要出去了。”净明温柔注视了眼前的鼠鼠,随后缓缓开口。
司灵疑惑。
合着前几晚她出去,净明都知道啊!
净明看着司灵,只是解释:“天音法会期间,戒备比平时更严,有皇室成员,更何况”
还死人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外面比较危险。”净明最后这样说。
司灵并不知情,在她们离去之后,她们原来在的地方真的出现了一具尸体。
面对净明,司灵只当是他的日常关照。
司灵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晃了晃鼠耳朵,主打一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净明摸了摸司灵的鼠鼠脑袋,没再说话。
洗漱完后,净明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司灵坐在枕边,撑着脑袋观赏睡颜。
不出去是不成的,那个小女孩给她起名,居然就是司灵原本的名字。
司灵不想将这件事当成一个巧合。
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说不定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司灵需要将这件事弄清楚。
司灵要去内院找那个女孩。
虽然今晚净明已经明说不想让她再晚上出去,并且暗示前几晚出门的行为他是知道的
但司灵是谁?
她可是社畜!
领导的话都不一定听,净明算什么?
一个长得好看的游戏NPC罢了!
司灵四脚并用,爬上了窗台。
很快,食人鼠出现在了她面前。
司灵一挥手,两鼠朝着皇室所在的内院而去。
墟云山今晚的戒备确实严格了许多,每个岔路口,每个院门处都有值守的弟子。
但司灵和食人鼠只是两只老鼠啊。
即使是耳朵灵敏的弟子,也只能听到草丛中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音,目力所及之处,并无异常。
借着夜色和草丛的遮掩,两鼠一路往内院而去,并无阻碍。
内院门口,除了值班弟子之外,还有皇家的守卫,两鼠绕到内院的墙侧,贴着墙壁,就溜了进去。
简直
易如反掌啊!
内院里不少房间都亮着灯,司灵在院内停下,抬起了头。
“大王,咱找什么?”一路上都顺从跟随的食人鼠此时疑惑开口。
司灵抽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找一个小女孩!”
一抹气息从内院的左侧传来,司灵眯了眯眼,应该就是那间了!
司灵心中一喜,正洋洋自得时,一双绣着吉祥云纹的玄色靴子蓦然出现在司灵眼前。
?!
一只手从空中探下。
司灵闪身避开,随即调转方向就要逃开。
身后传来似是心碎的叹息:“别走”
两个字,听起来却无比悲怆。
司灵脚下一滞。
就在这瞬间,那只手将司灵温柔托起。
来人朝前走了一步,空间转瞬变化,从被夜色笼罩的内院,瞬时就进入了点着烛火的房屋。
移形换影,就在眨眼之间。
司灵惶然回头,对上了那对琥珀色眼眸。
眼角,那颗泪痣摇摇欲坠。
墟云山地下室。
悟海一脸凝重看着面前的尸体,身后跟着几位外门弟子。
其中一位见悟海沉默已久,迟疑着开口道:“要不要,告知师父”
悟海厉声:“不可!”
似是察觉自己语气过于严厉,悟海又缓声解释道:“师父这几日每晚静修,非危急关头不要打扰。”
第一位喃喃称是后退,另一位头铁的又开口:“可是”
那具尸体躺在冰床上,身上的衣物尽褪。
右侧的手臂和大半身体都不知去向,伤口切口整齐,创面肉的几乎没有外翻收缩的现象。
经常分尸的朋友应该都知道,人在死前和死后的创口表现是截然不同的。
生前的伤口,肌肉组织将明显收缩,创缘皮肤内卷,创口显著哆开。
而死后,没有肌肉反应,伤口自然平整无收缩反应。
悟海也知道这里一点,因此目光只是凝注在脖子处那两个圆形的血洞,血洞周围乌黑,似是剧毒。
这才是死因。
悟海目光又往下移,那尸体身上满是激情中留下的抓痕。
悟海剑眉一竖,心里冷哼一声。
修行太浅,把持不住自己,怪的了谁?
悟海挥了挥手,转过身。
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身旁的弟子见状,连忙将一张白布盖在尸体之上,遮住了惨状。
悟海伸手,内力涌动,本来依靠在墙上的金刚杵此时瞬间到了悟海手中:
“我已有头绪,你等暂无修行等级,在此等候便是。”
正要踏出地下室,一弟子跌跌撞撞,脸上惶恐不已,闯将进来:
“悟海师兄,又发现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