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十三日。
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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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做了个梦。
梦里,他见到了玟小六,那个最会骗人的小骗子。
梦里的环境是一片虚幻,看不清风景,亦看不清地点,只能看清眼前那个人,那个一贯振振有词,自有一套逻辑的玟小六。
小骗子离他有些远,站在风口的位置。
遥遥的见了他,身子便有些瑟缩,想来是还没想好怎么编造出合理的说辞。
相柳往前走了一步,小骗子便往后退了一步。
他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她,带着些冷意,凉凉开口,
“是你过来,还是要我过去?”
小骗子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走过来,而后,三步一挪,两步一稍,慢慢腾腾的往前走着。
相柳却没那么好的耐心,直接瞬移过去,把人拎到身前。
他现出妖瞳,步步紧逼,恐吓般的问道:
“你不是说你的家在轩辕城么?”
玟小六被吓得慌里慌张的直摆手,不断后退,
“大人,你听我解释,我”
相柳却是一句也不想听,左右都是谎言,没有什么听的价值。
他把想要逃离的人拽入怀中,看准脖颈的位置,直接又干脆的咬了下去,狠狠的大吸了一口血。
这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为鲜美,但这是她欺骗他要付出的代价!
怀里的人由一开始的挣扎,到逐渐的屈服,再到最后柔弱的顺从,相柳从美味中抬起头来,微喘着气息,趴扶在她的颈间,阴恻恻地问:
“还敢再撒谎么?”
可怀中的人却是一言不发,没有回应。
相柳把人拉开,却发现怀里的人变成了玉山上的那个小姑娘,周遭所处的环境也变成了桃花飞扬的桃林,弥漫着阵阵桃香。
小姑娘穿着漂亮粉嫩的桃花裙,露出一大片嫩白如玉的肩颈,纤细的腰身被他的胳膊有力的环抱着,此刻正眼角含泪,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娇软的声音中,还带着点点可怜,
“相柳,你都把我咬疼了~”
一边说着,一边雪白柔软的玉臂便攀附了上来。
相柳情不自禁的把她眼角的泪擦掉,泛着凉意的手指从那眼角轻轻蹭过,却带出一尾绯红,看着愈发惹人怜爱。
他的语气下意识的放柔了些,
“那我轻一点好不好?”
小姑娘微红着眼眶,乖顺的点点头,带着脖颈上的点点血珠,轻轻颤动。
相柳俯身下去,舌尖儿在那血珠上一扫而过,便卷入唇齿之中,又在那白瓷玉一般的肌肤上流连忘返,舔舐、吮吸,亲吻,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留下了片片男女暧昧过后的痕迹。
明明是吸血,现在却好似变成了让人面红耳赤的亲密。
明明是惩罚,却好似变成了两个人心甘情愿的的纠缠。
怀里的小姑娘咬着唇,不满的娇嗔,
“大人,你轻一点嘛,你亲的这般重,我出去都没法见人啦!”
怀中人说着埋怨的话语,却是脸颊绯红,睫毛轻颤,一副待人采撷的模样。
相柳有些无措,更感觉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一声“好”马上要脱口而出。
“当!”外间有物件磕碰的声音传来。
管事毫不留情的训斥,
“小心点,这是始冉殿下指名要的琉璃盏,真磕坏了,十个你也赔不起!”
“是是是”小奴回应的声音也愈发紧张。
只听见管事呵斥小奴的声音渐行渐远,没一会儿便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相柳睁开眼。
目光还带着几分雾一般的迷蒙。
他打量着屋内的环境,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这里是歌舞坊,不是清水镇,也不是玉山。
那环视的目光最后落在一架香炉上,炉内的烟气正袅袅般的盘旋上升,闻着空气中香气的浓郁程度,便可知道,那香已燃烧了大半。
那香名为“极乐”,是坊内专门给客人助兴点的香,最大的作用便是催发情欲。
怪不得,这个梦竟是如此的旖旎绮丽,不合常理!
相柳蹙了蹙眉,只觉得,这歌舞坊是不能再待了。
翌日,一直快到晌午时分,舞姬才揉着眼睛清醒过来,屋内早已没了昨日那俊俏郎君的身影。
舞姬身子泛酸,只觉得疲乏极了,昨晚的一切恍恍惚惚,竟是有些记不真切,只记得自己当真是满意极了。
舞姬一番洗漱后,娉娉袅袅地走出房门。
但她日上三竿才从那房中出来,不免被众人打趣几分。
那舞姬也是颇为爽利,更不扭捏,把一众调笑话语尽数收入囊中。
行走之时,还揉着那至今仍有些酸疼的细腰,这一副颤颤巍巍的娇弱模样,却是让人不禁脑补起昨晚那房中的热烈场景。
有看客在一旁凑热闹说道:
“要说这大荒内的风流浪荡子,还是当属防风郎君啊,这歌舞坊的姑娘,就没有一个对他不满意的!”
众人哄笑不已,歌舞坊内又开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