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抬眼看她，“是要镇压的，怎么了？”
他不解，小徒儿怎么怪怪的？
方若涵眨眨眼，缓了一会，觉得清醒不少。
是呀，她师父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梦境是假的。
她气势弱弱的解释，像是犯错的小孩：“我就是有点好奇。那些至邪之物……师父干嘛要收集？”
肯定没事的。
清玄了然，“哦那些东西流落在外很危险，没事，以后不用了。”
听说陆溟受了重伤，她是喜欢那小子吧。
难受。
清玄又喝了点酒，“玉灵峰估计很热闹，你一会要是想看看，就去吧。你师伯手艺很是不错。”
“师父不去吗？”方若涵跟着他起身。
“我想回去了。”
清玄一个人走在小道上，影子拉的很长。
长清峰终年清冷，他一个人看起来也格外孤独。
……
方若涵来到玉灵峰，当然不是空手来的。
她带了家师珍藏的美酒。
源觑又是大老远就瞅到她，顶着一头绿发就出来了。
“小师侄是稀客呀，来就来还带礼物做什么？”
他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慈祥，不像他们传的那么癫狂呀。
还有那饭菜，明明就很负责……诶？
手上空空。
酒还是收下了。
方若涵轻笑，“提前给师伯拜年了。”
“快来快来。”
江千雪从身后跑出来，看到师姐很是开心。
四人围桌而坐，讲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方若涵觉得心里暖暖的：嗯，源觑师伯确实很幽默。
走时，江千雪粘着她，“师姐，我送你一程呀。”
反正她闲着没事。
“夏侯湛！陆溟！跑什么跑？”
身后偷溜出来的两人一下子就被发现，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他们？”
江千雪搂着师姐的腰笑，“没事师姐，我师父就那样。”
“说什么呢？啊，江千雪要不你也过来！”
“我就不了，我最懒了。”
她讪笑，和师父师兄挥手告别。
身后传来幽怨认命的洗碗声。
“……”
方若涵懂了。
……
“好了师妹，我自己可以回去，我没喝多少。”
“这是几？”
江千雪还是不太安心，她师姐脸都红了。
“3。”
方若涵按下她的手，摸摸她的脑袋，“真的无碍。”
江千雪一步三回头，最终总算安心。
方若涵路过清玄房门时，发现灯火通明，想去和师尊说一声自己回来了，又觉得太晚了。
狂风刮过，她再回头时，发现一道白色的身影飘过去。
师尊？
方若涵跟上去，期间几次想喊一声，但觉得他不对劲。
师尊的脚呢？
怎么是飘着的？
她屏住气息，偷偷观望。
……
御灵宗禁地。
师尊来这里作甚？
山谷大门敞开，她迅速溜进去。
确定是师尊无疑。
禁地只有历届掌门人能开。
最里面的暗室，灯火微明。
方若涵一打眼，就看见了鬼骷髅、鬼眼、鬼皮……这都是他们搜集的。
还有瓶子里快要压抑不住的鬼气。
以及或许原本就有的鬼四肢。
师尊要做什么？
反观清玄，他双眼木讷，黑眼珠变得又圆又大，看起来不人不鬼。
似乎已经神志不清？
方若涵心中一怔，这下可如何是好？
她有不好的预感。
梦中，她听起别人提过：鬼王复生有师尊的功劳。
他要如何让他复生？这都是鬼王身上的吗？
木灵神迹又是什么？——梦境中没人得到过的神秘物品。
只见清玄打开瓶子。
“不要！师尊。”
方若涵话落的一瞬，也暴露了自己。
清玄清醒了一瞬，又突然捂住头，表情看起来万分痛苦。
“师尊！”
“滚！！”
清玄袖子一甩，她伸向清玄的手被错开。
“师尊，你不认得我了？”
方若涵从没见过他这样。
清玄歪歪头，猛地靠近她。方若涵刚要抬手防备，就被他掐住了脖子。
“唔！——”
他的手冷的像冰渣，用上了狠劲。
又冰冷又窒息。
方若涵不得已出剑，“筝乏。”
灵剑脱鞘而出。
御灵宗两位渡劫期大佬，他是之一。
方若涵不是他的对手。
灵剑刮伤他的手臂，趁着空隙她往外跑。
可山谷的大门迟迟打不开。
“若是闹大了！你师尊是个怪物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密室里传来一道戏谑又苍老的声音。
清玄步步紧逼，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动容，就像个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机器。
“所以，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吧。”
身后的声音像是一道催化剂，清玄开始蓄力于掌心。
是真的想杀了她！
方若涵后退到石壁上，“你闭嘴！师尊你不要听他的。”
她企图唤醒他的神志。
身上能用的符纸都拿了出来。
一边布阵一边防身，出去一趟学了不少。
清玄一掌落下，法阵就被破开。
又是一掌，她被打飞，嵌在墙上又落下。
好狼狈呀。
她一手扶着筝乏，一边擦掉嘴角的血，眼里委屈极了。
“师父……”
怪不得，怪不得在梦里他是那么自责那么痛苦。
她根本打不过，心想：等你清醒了，你会不会痛心疾首。
她隐隐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说话的。
反正……算了。
又是一掌打出，可清玄看着女子闭上眼睛决绝的模样，泪水似乎滴落在他心间。
一颤一颤的，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破开。
“阿涵！”
掌力来不及撤回，他闪身一把拉过她。
“傻不傻？打不过不知道躲？”
再睁眼，她的师尊俨然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眼里带着怜惜缱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我失控了。”
密室里还要说什么，被他一把关上了房门。
“……”
方若涵抽泣，“动静闹大了，对你不好。你怎么了？”
他还在拍小姑娘背上的灰，“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我不是人。”
男人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无奈。
“啊？”方若涵眼里有茫然、有不解、无辜，但就是不害怕。
“唔！——”
意想不到的，她猝不及防。
男人禁锢她的腰身，嘴唇没有完全离开她的，“你到底喜欢上谁了？我好嫉妒呀。”
方若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