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对牌就往太医院去。
太医院此间陆陆续续有人往里头走,准备当值。
我莲步轻移,走到温实初面前。
“温太医,皇上有命,让你去咸福宫中一趟。”
温实初这回没有什么表情,很是顺从的拿了药箱跟在我的身后。
我嘱咐到:“咸福宫中舒妃娘娘和甄常在都要看看,特别是甄常在的伤势,温太医可要细细检查,皇上口谕,命你好生照顾着。”
温实初点点头,突然目露寒光,看向我:“浣碧,你与嬛儿一同长大,嬛儿现下去了甘露寺。”
“你如今在御前当差,到底要照顾玉娆几分。”
“我不知道你和嬛儿发生了何事。不过错不及家人,念在甄府对你多年的情谊。”
“我若是你,肯定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
温实初直直的看着我,我莞尔一笑:“你说的对,不过,你也说了,若是你!”
“可是没有若是,你不在我这个角度,你又如何知道错一定在我了?”
“再说了,我到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奴婢,我有什么能力照顾甄玉娆?”
温实初眼神犀利,目光炯炯:“浣碧,昨日之事是不是皇后的手笔?”
我笑了笑,耸了耸肩:“是或不是,你能怎么样?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差吧。”
复又玩味的问道:“温太医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还是说嬛儿不在,眉儿又进了你的心呢?”
温实初像只被说中心事的小猫,别过头,不发一言。
我眼神无比赤裸,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温实初。
内心想着,皇上真是可怜,一个两个的都盯着自己的媳妇。
忙不过来也是挺累的。
说话间便到了咸福宫,等通报完,我便与温实初一道进了咸福宫内室。
沈眉庄今日面色实在有些苍白,头上带着一个抹额。
双眼红肿,面容憔悴,我心下叹了口气,平日里最是端庄稳重的沈眉庄遭受丧子之痛的打击也是遭不住的。
如此想着,我还是上前福了福:“给舒妃娘娘请安,奴婢奉皇上口谕找了温太医来看看舒妃娘娘身体。”
“皇上确实挂念着娘娘,还请娘娘切莫过于伤心。”
沈眉庄面上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抬了抬手。
采星上前跟我解释:“浣碧姑姑,我家娘娘太过伤心,不知怎么的竟然说不出话了。”
我点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温实初听得此话,拿着药箱上前给沈眉庄诊脉,又问采星:“你家娘娘何时不能说话的?”
采星作答道:“就是今早起来,许是昨晚太过伤心娘娘哭了一天,嗓子受损了!”
温实初点点头,复又开始诊脉。
我在一旁等着,等着温实初诊脉完毕我好回去复命。
温实初诊断了一会,开了张药方。拱着手说道:“娘娘已无大碍,只是太过伤心导致嗓子失声,微臣给娘娘开了金银花露。”
“晚间就让采星去太医院跑一趟,拿药方便是。”
温实初还想说些什么,又看了我一眼,闭上了嘴巴。
我心内不屑,若不是皇上叫我回话,我才不想站在这里碍事呢。
我笑着上前行了礼:“娘娘,既然温太医已经给您诊完脉了,那奴婢带着温太医去甄常在那一趟,皇上也十分挂念着呢。”
沈眉庄连连点头,一个眼神,采星送我们出了咸福宫正殿。
采星叮嘱温实初道:“温太医,我家娘娘也很是牵挂甄常在的伤势,还请温太医去看完以后再回来告知。”
“奴婢谢过温太医了。”
温实初笑着说道:“你回去告诉舒妃娘娘,我知道了。”
说罢,我和温实初便向着咸福宫偏殿走去。
老远看到甄玉娆搬了个凳子坐在树下面纳凉,手中还拿着一把团扇。
锦书,墨画,随侍在一旁,甄玉娆忽闪着大眼睛时不时跟锦书,墨画说些什么。
看次场景,我想着若忽略甄玉娆的心机,她也算是个美人。
我与温实初上前分别见了礼。
我笑着说道:“甄常在,皇上挂念你的伤势,奴婢带着温太医来给您瞧上一瞧,可好些了?”
甄玉娆甜甜一笑:“浣碧姐姐,我已经好多了,你去跟皇上说,不用惦记我,只是些小伤而已。”
甄玉娆又看向一旁的温实初,眸子中迸发出惊喜:“呀!实初哥哥,好久不见了。”
温实初上前,想摸摸甄玉娆的发髻,似乎觉得于理不合,手停留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还请小主再别如此称呼了,如今小主已然入宫,尊卑有别,叫外人看了于理不合,徒增口舌。”
甄玉娆拿着团扇,天真的说道:“没有事的,今日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实初哥哥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个大哥哥呢!”
又转过头看向我,甜甜的唤我:“你说对不对啊,浣碧姐姐?”
我在一旁不敢接话,只装作没听见。
温实初听了这话,面上有些愧疚:“玉娆妹妹,可是我还是没有护住嬛儿。”
甄玉娆面上闪过一丝悲伤,复又开朗起来,柔声说道:“实初哥哥,这不是你的错,想来实初哥哥也想护住长姐,只不过长姐还是没逃过去罢了!”
温实初听了甄玉娆的话,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了几分:“玉娆妹妹,你放心,你此番入宫。我必护好你。“
“绝不让你跟嬛儿一样受苦!”
甄玉娆笑得格外甜美,温实初拿了药箱给甄玉娆换膝盖上的药。
只有我站在一旁,想透过甄玉娆这张甜美的笑容里面是什么内里。
状似天真,勾起温实初的保护欲。
又频频与我示好,想来一个太医院,一个御前。
若都为她所用!这后宫少不得她能甜笑着翻云覆雨。
不得不说,这手段,前世里我若有一半。
怎么也把允礼拿下了!
温实初给甄玉娆换了药,细细叮嘱:“小主的伤已无大碍了,只不过每日要定时换药。”
“微臣这几日会日日过来,小主的饮食上也要注意,不能吃发物,伤口也不能沾水!”
墨画在一旁点头:“是,奴婢都记下了。”
我见此间结束,上前行了礼:“既如此,那奴婢便不打扰小主了,奴婢便回去复命了!”
也没管甄玉娆做何姿态,转身便出了咸福宫偏殿。
甄玉娆此人,还是远离些好。
出了咸福宫,我与温太医背道而驰,我闪了闪眼神,算了算日子,她今日应该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