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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处刑

    视线忽明忽暗,耳边的嗡嗡声每过一秒都愈发强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他的左眼还有救吗?他不想成为独眼龙!撑着没一会,此次战斗终于结束。感到左眼疼痛欲裂,那些被他挖掉眼睛的敌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幸亏是在城镇中作战,卡尔很快就被送到一家医院里治眼睛。医院里的病人统统被清出来,现在此处的医生护士只允许治德国军人。而那些原先的病人不是被枪毙,就是被扔了出来,在街道上像重伤了的野兽一样凄厉地嚎叫,等待家人把他们接走。

    经过细心的手术——法国佬们也不敢马虎对待,他们生怕自己也被枪毙——卡尔的左眼处,半个头,被绷带一圈一圈包住。竟然又住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他能被治好吗?他会不会从此瞎掉一个眼睛?

    惊惧不已,他颤抖的手伸出洁白被单,按下呼叫铃铛,想招护士过来。可没有回应,只有身旁躺床几个因伤而呻吟的士兵们的叫声。愤怒的他差点就要以拍床、摔东西的方式叫人了,但他忍了下来,选择继续按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是痛苦的永恒。卡尔想象着护士舒舒服服地躺在某处,对他的困境毫不在意。沮丧感越来越强烈,受伤的眼球似乎在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抽搐。

    终于,感觉像过了一小时(可能只不到五分钟),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年轻的法国护士。她穿着白色护士制服,一头黑发盘在脑后。

    “先生,”她说,“出了什么问题?”

    “水……需要水……还有……”卡尔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眼睛,厚厚的纱布后面传来阵阵疼痛。“我的眼睛疼。”

    护士的制服上的名牌上写着“索菲”。她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对卡尔投以混合着忐忑和勉强同情的目光。她为他倒了一杯凉水,又扶起他稍微坐直,将冰凉的玻璃杯杯沿放在他的嘴唇上,帮助他喝水。

    “我会失去一只眼睛吗?”

    果然还是受不了被人如此摆布的感觉,他尚未是个残废,需要别人喂水喝:仅喝了几口水,卡尔陡然任性地一把推开水杯,又倒回枕头上,向护士发出他的疑问。

    发现这个德国伤兵会说法语,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肯定很惊讶吧。“我不能肯定地说,先生,”她答道,尽量用基础简单的法语单词拼出易懂易理解的话语。“医生明天早上会给你检查。到时候他就能给你一个更好的诊断结果。”

    “好吧。”

    夜晚,卡尔无法入睡。每次眨眼都感觉像一场战斗。汉斯,上帝保佑他永远开朗的灵魂,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这样想吧,卡尔,”他说,“你会成为一个戴着酷炫眼罩的战斗英雄!想象一下女士们为你神秘的伤势而神魂颠倒。”

    女人?谁会在乎女人?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上他这种坏人?反正没人会喜欢上他。一阵自怜浸透了卡尔:他没用,是个负担。他不敢照镜子,害怕看到自己受伤的眼睛。

    最多停留在这里一天,明早必须启程去行军,因为他的眼伤并不会影响到他战斗,毕竟他不是左撇子,举枪瞄准时要用到的是右眼。

    而当他归队时,已经是早上八点整了。在昨天那场战斗中,他们失去了一位士兵,也受伤了四位士兵,其中一位就是他。

    卡尔站在树荫底下,晨曦闪烁在他脸上,留下道道斑斓。于临时搭建的行刑架下,二十名法国平民脖子上套着绞索,脚底的是等待被踢开的凳子。在二十个人当中,男女老少都有,但无一例外全都脸色惨白,如同死人。

    长官迈尔上尉大声下达命令:全部绞死,不许心慈手软,不许放过他们。由于法国抵抗人员袭击了德军,现在法国人民必须付出代价。要怪也要怪他们自己——包庇了反抗者。他们全都为罪有应得。

    “求求你饶恕我吧!我们与抵抗运动毫无关系!”

    绞刑架上的一名妇女朝他们嚎叫,不过迈尔上尉并没有理会,而是点出了卡尔,让他过来。“施瓦茨中士,”上尉发话了。“既然你回来了,你就有幸受邀。”

    “你——负责吊死他们。很简单,只要踢开凳子即可完成任务。你因他们而受伤,现在你是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选。”

    “遵命!长官。”

    卡尔欣然接受。他走到第一个人身边,那是一个老人。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汇在一起,卡尔看到的不是反抗,而是对活命的恳求。看来每个人都在竭力地这场战争中为自己寻求生机。

    一滴泪水从那人饱经风霜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求求你,”老人说道,“我求求你…… ”

    “你应该向军官乞求,而不是我。”

    他一脚踹开凳子。

    老人脚跟悬空,整个身体悬浮在半空中,像一只濒死的鸟。他的脸部扭曲着,涨红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脖子被绳索勒紧,皮肤上渗出红色的血丝,开始出现青紫的痕迹。

    他的嘴巴张开,发出一声惨烈的呻吟,声音如同被割裂的喉咙般沙哑刺耳。身体又开始抽动、痉挛,手脚开始抽搐,好像还想着挣扎呢。老人犹如一条被钓上岸的鱼,疯狂地晃动身子妄图挣脱鱼钩。

    不过,他最终还是死掉了,舌头吐了出来,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感觉都快掉出来了。卡尔逐个为他们进行绞刑,踢了一个个凳子,好让这些可怜的法国人们快快上天堂享福。他还是很善良的嘛。

    一下子夺走了二十条生命,卡尔退到一旁,观赏那些在晨风中摇晃的尸体,发现有具尸体竟失禁了,裤子湿了一大片,还有滴滴尿液顺着腿坠下,真是恶心死了。

    “妈妈!——”

    有个小男孩冲过去抱紧他那被绞死的母亲的脚,嗷嗷大哭起来,迈尔上尉拔出手枪击毙了他。无意义的死亡又多一次。

    一直默默看着的汉斯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紧张。“够了,卡尔。我们去给你倒点水。”

    卡尔转过身,直到脸部肌肉酸酸的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笑。“再来几个,”他咕哝道。“他们活该。”

    汉斯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出奇。“你身体不太好,卡尔。我们得带你去看医生。”

    “干吗?我不想喝水,我怕那些法国佬在水井里下毒。”

    他把他的想法倒了出来。想到昨天自己竟毫无防备地喝下了那个护士喂的水,卡尔就一阵后怕——被毒死可不是个好死法,那太痛苦了。他追求没有疼痛与忧虑的死亡。

    “看着我,卡尔,”汉斯坚持道。“你脑子不正常。法国人不会给自己的人民的饮用水下毒。来,喝一口。”他拧开水壶,把它送到卡尔的嘴边。

    怎么能骂他脑子不正常?法国佬在水井里下毒可不是新鲜事了,他们都想着同归于尽呢。卡尔推开水壶,嘟囔着说狙击手藏在树丛里,隐形的敌人潜伏在每个角落。

    “这里没有狙击手。这座城镇很安全。我们昨天已经清理完毕了。”汉斯放下水壶,“我们得带你去看医生。你的行为很奇怪,可能是有点精神失常了……爆炸……一定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地影响了你的头脑。”

    “你的意思就是:我被炸坏了脑子啰?”

    卡尔生气了,气鼓鼓地甩开汉斯的手,头也不回就要离开这里。他要证明他的朋友是错的。

    他找到一口水井,有个完美证明对象立在水井旁打水。而汉斯果然在跟着他。他前脚刚落下,没站稳一会,他就在他后方拉住了他的手。

    等着瞧吧,汉斯,你会知道你是错的。卡尔抱着这个念头,夺过那个正在打水的法国小女孩的水桶,直直往她头上泼。一脸迷茫的小崽子,不知所措地被灌了口井水,鼻子又吸进了点水,止不住地咳嗽着,眼泪都呛出来了。

    汉斯火冒三丈,冲上前抓住卡尔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水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施瓦茨,你他妈的在干什么?!这能证明什么吗?”他咆哮道,一只手揪着卡尔的领子,一只手不断地指着那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到底在干什么?”

    “噢,这么着急干吗?”卡尔微笑着,举着自己双手。“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

    水从小女孩的头发和衣服上滴落下来。反应过来后,这个小毛孩开始嚎啕大哭,手紧攥着裙摆,吵闹死了。一名女子从附近的一所房子里冲出来,估计是听到了哭声。她应该是女孩的母亲。

    “伊莉丝!怎么了?”她大叫道,把女孩抱在怀里。她的目光落在卡尔身上,满脸怒火。“你这个怪物!你对她做了什么?”

    “哇哦,您叫什么叫?——”卡尔又用怪里怪气的腔调回话。他忽然想起了梅塔·福克斯这一家,她们母女俩都很烦人。“信不信我把您也给枪毙了?——或许再带上您的女儿?母女俩成双成对上天堂。”

    “妈的,你在说什么啊?”汉斯拽着卡尔的手,试图把他拉走。“趁事情没闹大,我们赶紧走。”

    那又怎么样?上尉不会因为这一小小举动而处罚他。不过卡尔也懒得跟汉斯争了,任由他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