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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月亮不圆,也很好看

    魏嬿婉没摔疼,酒意又涌了上来,便仗醉欺人,伸手就去掐进忠的脸,“没伤着就好,不然真是可惜这么俊俏的脸啦。”

    真像——

    酒楼里喝花酒的老大爷。

    进忠叹了口气,和一旁悄悄看过来的澜翠比了个口型,“醉了,捧醒酒汤来。”

    小厨房的下人撤下前已备好了。

    澜翠去捧,赵九霄也跟了上去,顺便小小声道:“令妃娘娘她……”

    澜翠正在盛汤,顺便别了他一眼,“怎么?你要是后悔也来得及,和离了你就不算九族之内了。”

    自打成亲以后,澜翠就将他那些乱糟糟的毛发头发全部都给剃了,只留下了下巴的胡须——

    总算不像个毛怪了。

    赵九霄一拍胸膛,“婆娘指哪我往哪,怎么可能会后悔。”

    他又小声道:“只是嘛,我就是有点担心……”

    澜翠从窗子往外看,看着自家娘娘已经趴在了进忠公公身上,正黏糊呢,便问道:“担心什么?”

    赵九霄脸皱成了个苦瓜,老实交代道:“担心进忠公公因为凌云彻不待见我呗!”

    这顿饭,进忠公公的目光不知道从他身上刮过去了多少次,再配上时不时的凉飕飕的笑容,赵九宵后背的汗毛都竖了又竖。

    “你可记住了。”澜翠转头过来的目光也有些凉了,“咱们永寿宫,最讨厌,也最不喜欢别人提起的名字就是凌云彻。”

    赵九霄一拍脑门,总算想了起来,席间他好似曾说过两句关于凌云彻的话。

    嗨!

    结果还是他自己找罪受,怪不得进忠公公拿眼睛刮他。

    若不是因着是澜翠的关系,怕不仅仅是用眼睛刮了,而是直接提了他去慎刑司了吧。

    “再说了。”澜翠忽然神色就黯淡了下来,“你不知道娘娘曾经过了什么苦日子,她不说,是她要强,不代表着从未发生过,或者忘记了。”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今晚过去,我就离娘娘远了,她必定受了苦也不肯和我说,一想到这个,我就心里难受。”

    澜翠抽泣了一下,眼泪就落了下来,砸在了手背上——

    也砸在了赵九霄的心上。

    他比起旁人是不够精明,不够圆滑,却有一颗顶顶不一样的心。

    疼媳妇!

    见不得媳妇伤心!

    当下,他就甩开了臂膀,一窜就窜出了小厨房,跪在了魏嬿婉和进忠面前,“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高声道:“令妃娘娘、进忠公公,旁的我也不会,但是你们是澜翠的主儿,也就是我赵九霄的主子,以后但凡有什么要我办的,赵九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他又一巴掌拍向了自个儿的胸膛。

    魏嬿婉睁着迷蒙的醉眼,反应有些迟钝,只会偏了偏脑袋好奇的看着赵九霄,好像在费劲的消化他说的那些话。

    像一个好奇心满满的小兔子。

    进忠觉得自己大抵是要被融化了,眼睛在魏嬿婉红润的脸颊上怎么也挪不开——

    偏偏身边还有这么多碍眼又碍事的。

    进忠哑着声音道:“知道了。”

    他将魏嬿婉扯进怀中,藏住了她的脸蛋,才含笑道:“我也的确有事让你办。”

    赵九霄跟着澜翠出宫时,还是傻乎乎的回不过神来。

    “媳妇儿。”

    走了一段路,赵九霄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进忠公公不会诓我们的吧?”

    澜翠瞟了他一眼,“进忠公公不会骗永寿宫的人。”

    她一下子就唬住了赵九霄,心里却也是犯嘀咕。

    进忠公公这本事未免也太吓人了,连宫外也有他的人?

    他们手中是有几个御赐的铺子,可两个人都不曾做过生意,蒙眼摸象,一时也是棘手的很。

    他们曾经尝试接触生意上的人——

    没人搭理。

    也是,入场票是最难拿的。

    你想进来分杯羹,首先得要有资格才行。

    两个毫无身家的人,在京城这样掉块砖头都能砸到两个官家的地方,更是不能看了。

    但进忠公公说了,他们之前求而见不得的那人就在酒楼等着他们,便毫不客气将他们赶了出来——

    待澜翠和赵九霄从酒楼里出来时,两人都是同样的表情。

    几分惊讶,几分震惊。

    进忠公公没骗他们!

    赵九霄由衷道:“还是媳妇你有远见。”

    澜翠定了定神,故作轻松道:“对我家娘娘来说,这种小事易如反掌。”

    酒楼中的老板给他们定好了路线,备下了人带他们,也不要做的太大,足够他们夫妻两支起来忙活就成,且认真往后做上个几十年,就又是别的模样啦!

    澜翠想着以后的日子,嘴角不由就翘了起来,拉着赵九霄的手就往家走。

    娘娘为他们打算的这么好,她就要更努力!

    澜翠笑着,也盼着有朝一日娘娘出宫时,能夸她一句“澜翠很棒”!

    今日娘娘是他们的依仗,明日,她也可以为娘娘撑开一片天!

    而此时的永寿宫的暖阁里,魏嬿婉醉得有些糊涂,傻呵呵的指着眼前的人,“一个进忠,两个进忠,三个进忠……哎呀。”

    她好像很苦恼的托着下巴,“哪儿来的这么多进忠呀,我该挑哪个好呢。”

    得。

    进忠瞧她斜靠在软榻上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魏大爷,这是在选姑娘啦。

    春蝉在外面敲门,透着门缝道:“奴婢进来给娘娘更衣。”

    门是开了,只是却露出了进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没声的“嘘”。

    嘘什么嘘?

    春蝉一开始没懂,几秒后就又懂了,整张脸几乎涨了个通红!

    这厮是让她闭嘴——

    娘娘的衣服在哪,他比自己还清楚!

    “春蝉姐姐!”

    王蟾口中塞了个月饼,手中还捧了几个,巴巴的要跑进暖阁,“主儿和进忠公公还没吃月饼呢。”

    春蝉一把就提住了王蟾的后颈,拖着他往旁处去,“他们不吃。”

    “啊?”王蟾叼着月饼,有些懵,“娘娘让奴才去拿的呀。”

    春蝉实打实的叹了口气。

    进忠正忙着吃她家娘娘,哪还有时间吃什么月饼?

    便敲了敲王蟾的帽檐,“那你自己去,看进忠公公怎么收拾你。”

    王蟾不敢,王蟾将几个月饼一并塞进了口中,跟着春蝉看着天边的月亮——

    嘿。

    月亮不圆,也很好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