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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永寿宫的中秋还没过咧。

    但海兰错误的选择了凌云彻当帮手。

    魏嬿婉瞧着被澜翠扣在门口检查的赵九霄,只托腮微笑。

    海兰说得对,凌云彻也许了解曾经的她,可是,她也同样了解凌云彻啊。

    他那个废物,不但误事,还喜欢偷懒。

    海兰就算眼睛望穿了,怕是也等不着凌云彻将赵九霄带去。

    “好啦。”春蝉见澜翠恨不得将赵九霄提起来抖一抖,赶紧拉了拉她,“你这样搜他,不怕他不高兴吗?”

    头一回以自家人的身份过来磕头,就被抵着从上到下搜了个底朝天,连暗兜都被翻了过来。

    澜翠还来不及说什么,赵九霄就将胳膊伸的更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媳妇继续搜,想怎么搜就怎么搜。”

    他美滋滋的笑着:“媳妇要是搜累了就歇一歇,我撑得住。”

    一旁靠着柱子的进忠嘴角抽搐。

    赵九霄这恋爱脑还是不减当年啊。

    他还想打趣澜翠几句时,却瞧见令主儿手好似要抬——

    澜翠转头过来时,便看着进忠公公躬身去了令主儿身侧,正挑选橘子准备剥呢。

    嗨。

    进忠公公也是个恋爱脑。

    不过,看着永寿宫的一切,澜翠却鼻子发酸,想起了刚来永寿宫的时候——

    进忠公公挑她来时的眼神是有些不满意的。

    主儿有个硬伤,底儿太薄,身旁宫女最好有经验,有威望,最要紧的是得能镇得住场子,这样路途才能顺一点。

    而不是她和春蝉这样,加上主儿一起三分薄薄的家底还不够人家一口气吹吹的。

    想来进忠公公这样宫中浸淫许久的人,必定劝过了主儿。

    但主儿还是要了她们。

    于是,澜翠也常在永寿宫见到那日劲儿劲儿的公公。

    澜翠从怕他到讨厌他到同情他,也是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怕他不难解释,很少有人对上进忠那双阴森的眼睛能不怕,只是怕也只存在了短短三天,便成了讨厌。

    为何讨厌?

    澜翠是替主儿不值得,貌美如仙的娘娘,又配上了权力最顶端的皇上,何必辛苦奉承一个阉人?

    但后来,澜翠看着皇上一茬一茬的宠幸新人,她又有些动摇了。

    谁不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知心的伴侣呢?

    但显然,皇上不是。

    他心尖尖上站满了人。

    想耍小性子?

    也许这一个人是娇俏可爱,赏!另一个人可能就是粗俗难看,罚!

    她家娘娘没有身世傍身,便要更仔细揣摩着皇上的心思。

    你会这一招,别人也会。

    比的就是谁的消息更快更真!

    皇上身边三个太监,李玉被如懿笼络了去,进保存在感薄弱,就剩下一个进忠——

    澜翠是想不通的,当初娘娘还是个小小的宫女的时候怎么和御前太监连上的?

    不过,她想的也很清楚。

    进忠是永寿宫在御前的眼线,也是真心实意为了主儿好,所以这份讨厌就逐渐啊逐渐的淡了下去。

    而且人总有些伤风感冒,头痛脑热的时候,主儿又好强,从不在皇上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软弱。

    其实表露了也没用。

    皇上心里站的人太多了,除去理政的时间,呆在后宫这么几个时辰还不够分的。

    反而是这进忠公公白日光明正大的进进出出,晚上悄悄咪咪的进进出出,日夜不辍,哄着主儿喝药。

    澜翠就觉得,娘娘有进忠公公陪着,也不错。

    后来,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经过几次配合,革命的友谊就培养了起来。

    澜翠又有点可怜进忠公公了,但还是能给个最高评价——

    有事是真上,是个爷们儿!

    这个是爷们儿,那另外一个,就让澜翠看的十分之恶心。

    凌云彻!

    澜翠狠狠拍了一把赵九霄的肩膀,这大个子要是是非不分,她可不介意刚成亲就和离,她还能回永寿宫当差!

    永寿宫是她的家,谁要毁了她澜翠就饶不了谁!

    赵九霄傻兮兮的笑着,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媳妇儿的脑海中差点被判了死刑。

    澜翠嫁人了,进宫磕头本不能久留,但进忠公公要了恩典,准了用过晚饭再走。

    中秋是过了的。

    但永寿宫的中秋还没过咧。

    王蟾忙前忙后的捧着菜,春蝉和澜翠帮着忙,赵九霄力气大,就将桌子椅子都搬到了院子里。

    再将永寿宫的大门一关,无关人等遣开休息。

    他们便在紫禁城的一个角落,谋得了小小的快乐。

    秋夜的风呐,太舒服。

    魏嬿婉喝了几杯果酒,脸上显出了抹红晕,摇头晃脑的歪进了进忠的臂弯,看着眼前几人闹在了一处,嘟囔道:“真好呀。”

    进忠手中的茶杯差点被撞飞,只险而走险的捏紧,低头好笑道:“嗯。”

    魏嬿婉看了一会,忽然转头又盯着进忠了,“你……”

    她嘿嘿的笑着:“你的年纪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这个问题,魏嬿婉早就想问了。

    这家伙脸嫩,身条又顺溜,看上去该是比自己小的。

    可行为处事,又比她稳重许多,除了她生产之时,竟很少看见他着急。

    而且进忠在养心殿浸久了,皇家的威严染了几成,行走间就像个悠然自得的京城王爷。

    又该是比她大的。

    进忠眼睛悄悄往外偏,“比令主儿长个两岁。”

    魏嬿婉眯了眯眼睛,拉长了声音,“是吗——”

    “自然是的。”进忠眼睛又往另外一个方向瞧去,“奴才哪敢骗令主儿呢?”

    魏嬿婉纯粹头一拍想起了这件事才问了一嘴,进忠既说得这般肯定,她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捏了酒杯慢慢喝着,“真可惜。”

    可惜?

    进忠悄悄看她一眼,有些动摇。

    可很快,他又下定了决心。

    不成——

    他喜欢令主儿依赖他,喜欢令主儿觉得他成熟稳重,并不想令主儿将他当小孩,所以指了指远处打野果的王蟾,“令主儿想吃吗?”

    “吃!”魏嬿婉有点上头,一蹦就要起来,却忘记脚下还穿着花盆底,往后一仰就直直的撞进了俊俏公公的怀里。

    嚯!

    进忠脑袋堪堪一躲,避开了令主儿头上的“暗器”,双手却已经扶住了魏嬿婉的腰,还能打趣道:“令主儿,奴才就这张脸还能得您赏眼看一看,若是被破了相,您就看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