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之间,从来都是她游刃有余,而他节节败退。
屡屡破防又爱吃醋的是他。
进忠警醒着,他虽然喜欢极了令主儿吃醋,但这么一次也就够了,以后还是离翊坤宫这些人更远一些。
“有个奴才样。”魏嬿婉松了手,“本宫问你话,你就该老实回答。”
进忠很老实,什么话都说了。
包括那宫女改名燕儿,被丢出了翊坤宫甩进了花房。
魏嬿婉便又问道:“这线路和本宫真是极其相似了,她很像本宫?”
“不像。”进忠含笑看她,“不如娘娘万分之一。”
魏嬿婉嗔怪看他一眼,“油嘴滑舌,若没有几分相像,皇贵妃哪敢送到你进忠公公面前?”
这么一会功夫,进忠又握住了魏嬿婉的手,放在手心慢慢抚摸,“谁都比不了令主儿。”
“答得倒是爽快。”魏嬿婉瞟他,“若你真是这么想的,为何盯得这么紧?”
进忠一笑。
他总是未雨绸缪着,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令主儿的事,他都要掌握在手心之中。
魏嬿婉又问:“她的本名叫什么?”
“汪芙芷。”
魏嬿婉脸色突变,“是她?”
不怪乎她惊讶,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小还未长开,才被如懿当作像她来处理。
但魏嬿婉更知道,汪芙芷会越来越像如懿。
乖顺,年轻。
是皇上幻想之中的青樱。
若按照前世,皇上对如懿的余情会转移到她的身上。
可这一世,却不好说了。
皇上厌极了如懿,汪芙芷越来越像如懿未必是件好事。
“凌云彻见了她,又去了翊坤宫。”进忠幽幽道:“令主儿,你觉得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怎么样?
魏嬿婉笑了。
如懿定会找海兰来做,且海兰的脑子还算好用,也够狠够毒。
那时候就能造黄谣污蔑她,更别说过了这么多年,怕是更进一层楼了。
魏嬿婉慢吞吞道:“她不能落到海兰手里。”
不说汪芙芷以后如何,起码她不能送一把趁手的刀给海兰。
进忠也在想,若是要操作此事,少不得他要出面。
不成。
他才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出面。
他抬头和魏嬿婉对视了一眼,同时回头喝道:“王蟾!”
“唉!”
王蟾哪被这两人同时叫过,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冲了进来。
“娘娘有什么吩咐?”
来的太急,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不是很难的事情。”魏嬿婉笑眯眯,“只是让你走一趟。”
王蟾看着主儿这笑容,莫名后背发凉。
须臾之后,他便出现在了内务府。
秦立见到他,当即谄媚的笑着,“哪来的风将王蟾公公吹了来呀?”
王蟾幽怨的想着,哪阵风,还不是主儿和进忠公公同时吐出的一口气,直将他吹到了这个地方。
想归想,他还是拿出了大太监的架势,“听说,花房里新来了个宫女,叫做燕儿?这名字是怎么取的?”
秦立是记得的,“这宫女是被翊坤宫要走了几个月,就换了名字。”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赔着笑脸道:“瞧奴才这脑子,这名字是撞了令妃娘娘的名讳,奴才这就去改。”
“唉——”王蟾装腔作势道:“娘娘哪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只是着奴才来说一趟,她原先叫什么便叫什么,在哪儿做事就去哪儿做事。”
他学着进忠阴森森的看着秦立,“若是有人再来问起这什么燕儿,你就说遣出宫去了,不必多说。”
秦立应了。
这宫内啊,极多的位置是从来见不到主子的,这燕儿原先也是在这么个地方。
可他又有些不太明白。
这么一个提去了又被退回的宫女,怎么就让王蟾特意来说一声了?
这份不解,很快就解开了。
秦立叹着气,按照王蟾说的回答道:“愉妃娘娘,您说的这燕儿啊,午时前后便就遣散出宫去了,您赶得不巧啊。”
海兰只听了个名字过来,既不知道她的年纪,也不知道她的长相,听秦立这么说,便信以为真,“既然如此,就算了。”
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便转头离开了内务府,又沿着宫道走了一会,就看见永琪迎面走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永和宫的太监,一人手中正捧着弓箭等物,另一人正拿着披风往永琪身上披。
海兰皱了皱眉,白蕊姬未免也太骄纵永琪了 。
这会还未入冬,虽然早晚凉了点,但也没必要仔细到这个地步吧?
于是,她不快的低喝道:“永琪,过来!”
永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走了过来,“额娘。”
海兰见永琪听话,气总算顺了些,“你如今得了皇上看重,为何不趁机要求回到额娘身边?”
永琪小声道:“额娘希望儿子回来吗?”
他尚还对额娘抱有希望。
也许额娘真的是想他了。
可海兰却道:“你出风头已是不对,得来的好处为什么要便宜了玫妃?”
永琪微微怔住,“玫娘娘对儿子很好。”
“够了!”海兰听不得永琪这般夸奖白蕊姬的,当即叱骂道:“额娘教你的,你都忘记了吗?!现在你好过了,就不想着娴娘娘了吗?
她语气严厉极了,“没有娴娘娘,哪有你的今天!”
永琪深吸了一口气。
他太久没有听过这句话了,也第一次觉得这话有多么的刺耳和难听。
“额娘。”永琪轻声道:“儿子走到今天,难道没有我自己的努力吗?”
“你说什么?!”海兰不敢相信,永琪竟会质疑她,便扬起了巴掌,“白蕊姬养了你才多久,你竟将额娘说的话都忘记了吗?!”
永琪不躲不避,任她一巴掌落在了脸颊上,可表情却有些伤心,“额娘,自打离开了延禧宫,儿子想了许多事,便也明白了额娘说的,做的,教的未必都是对的。”
他用极低的声音缓缓道:“额娘,儿子记性很好,也还记得大哥和三哥出事的原因。”
海兰心惊胆战,“是他们不忠不孝!”
“不!”永琪抬起了头,眼睛通红,“是因为我!大哥是因为额娘教我在皇阿玛面前说的话,三哥是因为额娘利用我来引导他!额娘,纯贵妃和你那么要好,你为何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