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姬刺了一句如懿后,就不再注意那边了,她既不喜欢如懿,也同样厌恶金玉妍,与其看着她们,还不如找嬿婉喝酒呢!
以前,她气血两虚时被禁了饮酒,而嬿婉给她的方子极有效,现在白蕊姬觉得自个儿的身体倍儿强壮,便也不忌酒了。
“嬿婉,喝呀。”
两人的位置就在隔壁,极方便白蕊姬拼酒。
魏嬿婉喝的有些懵了。
除了意欢之外,纯贵妃,庆嫔,婉嫔等等都找她喝了一圈。
魏嬿婉酒量一般,可偏偏今日酒宴上用的是果酒,清甜好喝,她一时便就贪杯了,全然忘记了这酒后劲颇大。
现在酒劲上来,她便有些傻乎乎的,反应都要慢半拍。
白蕊姬喊她一声,魏嬿婉还慢吞吞转错了方向,朝着意欢头一偏,眼睛圆乎乎的。
哎呀呀!
意欢倒吸一口气。
可爱死了可爱死了!
但她也瞧出了魏嬿婉喝多了,赶紧和白蕊姬比划了个口型,“醉了。”
白蕊姬本想找个借口带魏嬿婉去醒醒酒,可看着她握着个酒杯朝着皇上笑眯眯的样子,便决定暂且作罢。
横竖她和意欢两人一左一右将魏嬿婉夹在了中间,谁也欺负不了她去。
且听着外面好似下了雨,白蕊姬便更不愿魏嬿婉出去吹风了,便执着酒杯左右看着,顺便瞪了眼对面看过来的如懿。
如懿刚挨过白蕊姬的鞭子,身上还隐隐作痛,被她一瞪,也不敢做声,只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这些事,魏嬿婉一概不知道。
她握着酒杯,美滋滋的看着高台之上的皇上——
身边的进忠。
真别说,成了太监总管好处还是颇多的。
以前他和进保只能站在下面,魏嬿婉想要看几眼他还得速战速决,瞟过而已。
可现在,他就站在皇上身边。
魏嬿婉大大方方的看。
横竖落在别人眼中,她看的都是皇上。
进忠穿的好似是新裁来的蟒袍,十分合身,腰身勒的极紧,猿臂蜂腰——
啧啧。
魏嬿婉笑了。
进忠真是好看。
“令妃啊。”皇上全然没有意识到魏嬿婉的笑容不是对着他,只瞧着她醉醺醺的模样好笑,“你还没有敬朕呢。”
魏嬿婉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点,才起身道:“臣,臣妾敬皇上。”
说话打着绊儿,但仰头喝酒却没有半分迟疑。
真真是醉了。
弘历不再逗她,挥手让她坐下。
金玉妍却瞧着摇摇晃晃的魏嬿婉有些不快,“令妃若是不能喝,何必喝这么多?”
满殿内,谁像魏嬿婉这般喝的醉醺醺的?
真真是不懂规矩又粗鄙。
不知是不是刚嘲讽如懿全胜归来,金玉妍竟也开口讽刺起了魏嬿婉,“这果酒不过也是寻常之物罢了。”
殿内骤然静了一瞬。
白蕊姬率先起身道:“嘉嫔你是什么意思?”
金玉妍和白蕊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嫔妾哪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令妃想来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才喝了这么多。”
她知道皇上最厌粗鄙,全然是想趁着魏嬿婉反应不过来,将皇上对她的感觉往粗俗上面引去。
可未曾想,纯贵妃竟慢悠悠的开口了,“这果酒臣妾喝着有些熟悉。”
意欢也微微笑了笑,“臣妾也想起来了。”
金玉妍觉得这两人大概又想了什么法子来给魏嬿婉开脱,面上更是不屑,“就算你们夸上天去,这果酒也与之前无甚两样。”
她带着些微的娇嗔看向了皇上,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不看还好。
看了才发现皇上看过来的眼神凉的刺骨!
“寻常的果酒?”皇上捏着酒杯打转,冷哼道:“嘉嫔,你有身孕,不曾饮酒,又怎么判断出这果酒是寻常之物?”
金玉妍不知道皇上为何这么说,便勉强笑道:“臣妾闻着味猜的。”
“好一句猜的。”皇上眸子更冷,“这是长春宫存下的最后一批果酒,朕想着你们两人都怀孕了,双喜临门,才动了心思挪了果酒出来大家同饮。”
坏了!
金玉妍心头一紧。
谁都知道皇上对孝贤皇后的追忆,现在她明目张胆的说长春宫的果酒是寻常之物,不全然踩在了雷点之上吗?!
她赶紧起身道:“臣妾不知,若知道——”
“若知道就不这么说了是吗?”意欢清冷道:“原想着嘉嫔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没想到竟也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的心思。”
白蕊姬亦配合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让皇上对魏嬿婉不喜?
休想!
金玉妍瞧着皇上看过来的眼神又多了一层不快,只能暗暗叫苦,却也不敢辩驳。
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看着对面还在傻乎乎盯着酒杯的魏嬿婉。
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机会,竟还有这么多人护着她,真真是失算!
“想来令妃也尝了出来。”太后轻叹着补上了最后一句话,“不然怎么会喝多了呢?”
这下,皇上看向魏嬿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疼惜,“是朕没想到。”
好。
到这里就够了。
太后看魏嬿婉都快趴在桌上了,便扶着福珈起身道:“皇帝,哀家累了,就劳累一回将令妃送回永寿宫吧。”
“外面正下雨呢。”弘历起身道:“皇额娘不如等雨停了再走吧。”
太后觑了眼殿门口,淅淅沥沥雨不算大了,便摆手道:“无妨。”
魏嬿婉这会酒劲儿还没彻底上来,早点带回去歇息也好。
弘历无法,左右看了看,便点了进忠去送。
路走了一半,太后便挥手吩咐道:“进忠,哀家这边没有什么事,你且陪着令妃回永寿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