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木娃就算有效也要有段时日才能显出。
可未曾想,十阿哥的生辰八字刚贴上去,便瞧着啼哭不已的婴童逐渐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再没有再出现任何异状,能吃能睡,惹得白蕊姬稀罕不已,几乎整日泡在了慈宁宫。
因着木娃需得和孩子放在一起,便也不能瞒着意欢。
意欢虽觉诡异,但瞧着孩子好,便也逐渐习惯了,甚至准备衣帽等物也会特意做两份。
一份给孩子,一份给木娃。
且为了效果更好,孩子不能再被唤做永玥,弘历便又取了个新名字。
纳福。
“纳福乖。”白蕊姬拿着拨浪鼓逗他,“叫声额娘听听。”
本在出神的魏嬿婉手肘一滑,“他才刚满月!”
怎么就能说话了?!
“这个令娘娘太凶。”白蕊姬挪过来一点,背对着魏嬿婉,“咱们不理她。”
魏嬿婉被她气的无语。
而靠在枕头上的意欢眼角都带着笑,显然并不打算帮忙。
魏嬿婉只能作罢,转头正要和意欢说什么时,却听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三人同时看过去,又同时皱了皱眉头。
“皇贵妃,愉妃。”
没人起身迎她们。
但也架不住这两人脸皮颇厚,竟自己在一旁坐下。
如懿脸上还挂着温暖的笑容,只是偶然瞟向那木娃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喜。
她也不说,只淡淡看了眼海兰。
海兰马上开口道:“舒妃,你就这么将木娃养在慈宁宫了?”
意欢有些奇怪,“为何不能?”
先不说此事是皇上和太后定下的,就说这木娃能护住纳福,她都不可能再将它送走。
“纳福才满月。”海兰幽深的瞳孔远远望着摇篮,“消息还瞒得住,若再过几个月,必定会传出流言蜚语。”
魏嬿婉已经明白这两人来的目的。
也不知哪根筋儿搭错了,皇上那边劝不动,竟想起来劝意欢主动放弃。
魏嬿婉眯着眼,“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下来的话涉及到皇上,如懿竟主动开口道:“皇上这些日子常常觉得疲倦,难以入眠。”
她顿了顿,终还是将后半段咽了下去。
皇上难得来了一趟翊坤宫,结果半道还命人送了碗参汤进去。
难道不算体虚了吗?
坐在摇篮旁的白蕊姬阴恻恻的递给了俗云一个眼神,俗云便就躬身退了出去。
如懿还在说:“这木娃虽说护住了纳福,可对皇上却没有好处。”
她深深的看向了魏嬿婉,“令妃,你难道不顾着皇上的身体吗?”
魏嬿婉瞧了眼白蕊姬,白蕊姬略点了点头。
“意欢姐姐还没出月子。”魏嬿婉起身,柔和的笑道:“这些话,我们去外面说一说吧。”
白蕊姬也笑吟吟站了起来,“请吧。”
如懿看着两人露出了笑脸,便捏着衣裙起身,“出去说也好。”
海兰从来都是跟着如懿的,见她走,当然也跟了去。
但出了门,魏嬿婉和白蕊姬却不停,继续在前引路。
如懿看了看身后的房间,微叹了口气。
舒妃又不是玻璃制成的,怎么说句话还要走这么长的路。
她怀揣着些微的不满,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穿过垂花门,如懿优雅的抬起头,想要看看她们的位置,可迎面而来的竟然是——
一道又快又急的鞭影!
如懿下意识的往后退,可海兰就在她身后,撞了个满怀不说,还双双跌倒在地。
容珮竟也忘记了该先扶起主儿,只凭着一腔怒火往前冲,扬起巴掌就朝着魏嬿婉冲去,“你怎么敢?!”
可手握鞭子的白蕊姬怎么可能让她冲过来,当即毫不犹豫一挥而来,卷上了容珮的手臂,再往旁一甩,顺势便将她丢在了交叠在一起的如懿和海兰身上。
如懿如同夹心饼般的卡在中间,既不像容珮那般可以自由躲让,也不像最底层的海兰被挡住了大半。
她只能双手举起,整个脑袋往下缩,期盼能躲上几鞭!
这边的动静太大,很快便就有人禀报给了太后。
太后急匆匆来一瞧。
嚯。
真是好大的热闹!
不过她不喜欢如懿,竟特意又等了一会,待白蕊姬挥鞭子力度下降,才故作严肃道:“你们在做什么!”
白蕊姬鞭子一停。
容珮连滚带爬的从如懿身上起来,赶紧去搀扶如懿。
如懿被打的七晕八素,起身都有些无力,几次又再度跌坐回去。
魏嬿婉冷眼瞧着。
幸好垫底的是海兰,换做是别人早就一脚踹开了如懿了。
不过就算这样,眼前这三人也分外狼狈。
容珮的发髻都被打散了开来,瞪着一双眼睛恨不得将白蕊姬生吞活剥。
就算在圆明园里,她也没受过这般的痛楚!
太后正愁没有借口为白蕊姬开脱,瞅着这眼神,当即喝道:“一个奴婢还敢这么怒视主子?!”
海兰瞧着如懿狼狈的模样更是心疼,竟壮起胆子道:“太后娘娘,您不能这么偏心,明明是玫妃她……”
“啪!”
白蕊姬朝地上一甩鞭子,阴森森道:“本宫怎么了?”
好似海兰再多嘴一句,她还会一鞭子抽下!
海兰的话语顿时卡在了喉咙中,只能往外打了个眼神,想命令外面的宫女去请皇上。
太后一眼就瞧见了,对愉妃也厌恶了起来。
这是在慈宁宫,她却请皇上来主持公道,不就是觉得她不够公允吗?
“看来愉妃觉得哀家处置不当,想让皇上来了?福珈,还是你去吧,让皇上紧着点步快些来。”
于是,弘历再度被请进了慈宁宫。
他正因为河患之事忙碌,瞧着对峙的两群人,也觉得头几欲炸开。
幸好太后已走,弘历不必再堆着好脸色,便直接道:“出了什么事?”
海兰本想开口说话,却瞧着弘历只看着魏嬿婉,“令妃,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