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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看戏

    “讲错了!讲错了!”

    “不成,绝对不成!”

    我连连否决方才的话。

    “嗯!?良爷是要言而无信吗?”

    满穗将她的脸尽力往我跟前凑,像是要对我进行一场严格的审判。

    我撇过头不去看她。

    可她显然不打算放过我,步步紧逼。

    “良爷啊,良爷,你不是一直要当侠吗?”

    “司马迁在《史记游侠列传》中记载,凡游侠者,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成。”

    “良爷既然要当侠,诚信是最基本的,又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满穗缓缓摇头,手指不断比划,引经据典,似乎是要给我纠错。

    她都是从哪看来的?我给她的书里有这些个东西吗?她莫不是欺我书读得少,胡诌出的吧?

    她说的这些东西,我没听过,没看过,一点不懂,也自然难以反驳。

    最后只从牙缝里憋出一句。

    “前人的东西……现在未必一样……”

    我的话很没底气,我开始有些后悔没去读书,也后悔让她读书了。

    “唉~良爷怎么能这么说呢?我……”

    “停!停!停!”

    我见满穗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便知道这次算是逃不掉了。

    呵,她的身子我早就看过了,没什么好怕的,豁出去了!

    “我帮你穿就是了!”

    我低头咬牙,不情愿的开了口。

    …………

    房间内,我紧闭着眼,帮满穗解开了衣服,浑身冒着大汗,头顶的几乎形成了实质的蒸汽。

    明明前世在澡堂,在她还大些的时候就看光了她,可我现在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不应该!

    很快,我就褪下了她所有的衣物,触碰到了她的肌肤。

    我感觉到她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原来她也不像嘴上说的那样无所谓,我心中总算是平衡些了。

    我分明年长她八岁,却总是比不上她放得开,这让我长久以来对自己的魄力产生了怀疑。

    嗯…她的皮肤很冰…

    不对,我在干什么?

    我摆摆头,甩去心中杂念,努力控制自己放空大脑,专注为她穿衣。

    将她细小的手臂抬起,我轻松的将内衬套在了她的身上,随后缓缓给她套上了外衣。

    呼~好在先前把衣服往大的做了,本来是为了方便裁剪,没想却救了自己。

    因为衣服格外宽松,我几乎不需要多触碰她就给她穿好了衣。

    “哈~哈!”

    做完这一切,我似乎得到了解脱,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门,大口喘着粗气。

    砰!

    关上她的房门,我靠在墙上缓劲儿。

    她带给我的压力,比之先前遇上的大虫,强过数十倍。

    事实上,是不是我过于应激了?

    我们早已互相表明心意,我有什么看不得,碰不得的?

    我不禁在心中质问自己。

    ……

    不,仅仅是我恪守男德,一定是这样!

    我叹息一声,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吱呀。”

    就在这时,满穗的房门打开了,她身着一袭长衣,款款走出。

    如我所想的一样,这身打扮很好的掩盖了她身躯的瘦弱,使她一眼望过去,只是娇小而不显单薄。

    淡雅的衣袍与她此刻柔和的微笑相结合,使她看上去又成熟了些,让我想起了说书人口中,对盛世江南女子的描述。

    本来是按照她原本衣装缝上去的淡黄麦穗,竟奇异的给她添了几分贵气,是她看上去不像是农家姑娘,倒像是个大家闺秀了。

    “良爷,觉得我好看了吗?”

    我看的入了神,直到满穗轻声呼唤我,我才收起了失态地样子,恢复了属于成年人的矜持。

    “咳咳,依靠我精心挑选的衣服,比起原来的确是强上不少,但想要称得上好看,还得再等几年。”

    “哼~”

    满穗抿嘴轻笑一声,仿佛对我的评价不以为意。

    这使得我刚刚找回来的面子又丢了去。

    这种仿佛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感觉让我有些恼了,不顾满穗的求饶与阻拦,将罪恶的大手伸向了她的脑袋。

    “啊…良爷,我错了!错了,错了…别揉了~”

    一阵狂风骤雨过后,满穗的头发乱成了一团,也维持不住先前那种优雅的形象了。

    我蹭了蹭自己的下巴,对这次的打击报复相当满意。

    “呜…良爷~”

    满穗以袖掩面,发出阵阵抽泣声,但很明显,是装出来的。

    饶是如此,面对她这种楚楚可怜的神态,我依旧生了些罪恶感。

    “好了,好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挠了挠鼻头,缓解自己的尴尬。

    “不过,你也要稍微收敛一些,怎么说我也是个成年人,还是要些面子的。”

    “好吧~唉~良爷这么大年纪,还和我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满穗见状也不再装哭,笑嘻嘻的看着我。

    ……

    这小崽子,怎么一会让我把她当大人,一会又说自己是孩子?

    我想不明白,我几乎从来都看不穿她的心思。

    索性不再想了,看着窗外天色逐渐暗下来,我刚准备回房休息,却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

    我与满穗同时将头探出窗外,只见楼下不知何时,竟架起了简陋的戏台子,周围也聚过来一群人,我仔细看了看他们的道具,是唱秦腔的。

    我有些古怪,这种年头,居然还有人唱戏,唱给谁听?

    不对,应该说,谁听了会给赏钱?

    上次听人唱秦腔的时候,父亲还健在,我跟着父亲四处跑商,各种戏曲都基本听了个遍。

    倒是有些怀念了。

    我观察了下满穗的神色。

    她也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去看看吗?”

    “嗯!”

    ……

    台上的戏班子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便吹起唢呐,伴随着锣鼓声唱起戏来。

    “刘彦昌哭得两眼汪~

    怀抱娇儿小沉香~

    官宅内不是你亲生母~

    你母是华岳三娘娘~

    …………”

    他们唱了本劈山救母,这是我听说过,但没看过的戏份。

    我与满穗都看的入迷,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近两个时辰。

    一曲唱罢,台上的人吹唢呐的老头掏出水壶润了润嗓子,给先前打鼓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

    中年人立马会意。

    跳下戏台拿出个木盆来,开始要赏钱。

    “各位看官,《劈山救母》已经演完啦!演出不易,还请各位老爷们多多支持!”

    “粮食,铜板,各式的小物件。”

    “只要老爷们愿意给,我们什么都要!”

    那中年人卖力的呼喊。

    许多人听到戏已经演完,当即就各自散开往家里去。

    戏台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当即就少了大半。

    那年轻人对这一幕没什么反应,大概是已经见惯了。

    他走到还没离去的人前,每靠近一人,他便深深鞠躬,将木盆往前递。

    那些人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

    中年人就这样一次次鞠躬,一次次递木盆,一次次目送人离开。

    不过才走到一半,他便拎着木盆往回走,低头走到那吹唢呐的老头跟前。

    “良爷……”

    满穗拉了拉我的手。

    “嗯?”

    “我想起了我和爹爹……”

    ……

    中年人与老头对视良久,终于,由他先开口了。

    “爹,咱们计划的最后一站已经走完了,您也见着了,还是没人给钱。”

    “您也该按照约定,把这些玩意儿都给卖了吧。”

    他尽量语气温和的低声对老头劝道。

    “什么叫,这些玩意儿?”

    可谁知那老头却突然起了脾气。

    “没有这些玩意儿,老子就娶不上媳妇,就没有你和阿生!”

    “没有这些玩意儿,你也娶不上媳妇,也就没有发儿。”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靠着些宝贝谋生,岂是你说卖就能卖的!”

    “可是爹…你之前已经答应过我。”

    中年人还想再劝。

    “答应什么?老子不记得了。”

    可老头却直接坐在了地上,耍起混来。

    见状年轻人终于是不再忍了,他奋力将木盆往地下一掷,大声开口。

    “以前确实是这样,但现在怎么办?难道咱们一家就守着这堆锣鼓戏服活活饿死?”

    他们原来是一家子。

    老头和中年人接下来用方言大吵了一架。

    围观的人已经基本上走光了,只剩下很少的人在一旁围观这场闹剧。

    我听到中年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身边的男女老少无不默默擦拭泪水。

    “起码,让我,和我的老伙计留下,就留在这里……”

    老头再也没有了开始时的气势,默默抱着他手中破旧的唢呐靠坐在墙边。

    中年人最后叹了一口气,原地给老头磕了八个响头,开始收拾家当离开。

    但当他重新捡起那已经砸裂的木盆时,却发现里边多了些许碎银。

    他欣喜,迷茫,震惊的向四周望,却发现围观的人已经一个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