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有几分真？”
“八分。”
云墨不是愣头青，有老周的助力他自然会好办许多。他也不能真的撕破脸皮，惹恼了杜皓若杀了自己得不偿失。
八分他也只能将杜皓的话当作半真半假的虚言。
“你说吧，我听着。”云墨无所谓道。
杜皓连说是是是，“有些话我先说明，一些事现在说与你听并无好处，只会徒添烦恼，你可要听？”
“好与坏总要比对着选，两害相权取其轻。”云墨道。
“好！既如此，也不着急知道。”
“我来自另外一个伺服器，但乌弗恩不止我一个来自别的伺服器，还有成千上万个人正匆匆赶来。”
“为什么？”
“在所有的伺服器之上，有一个主服务器，它负责所有伺服器之间的数据交换和调度。而来到乌弗恩正是主服务器的任务调度之一。”
云墨疑惑道，“是任务还是调度。”
“任务，任务……”杜皓打马虎眼。
“这与我还是不相干。”云墨对他所谓的解释有些烦了，他还未回答刚才云墨的问题。
经他一番打岔，杜皓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与你出城时急匆匆，是为你经验事故，方才救援你，只是我的能力不方便别人见到。而你见到却无所谓。你也别着急，等我慢慢捋。”
“你知我有求于你，才敢肆意妄为，你不知道我的实力，但知道我总会想方设法帮你。事实也是如此，所以我的底细给你瞧见算不得什么，你可以相信这是对你的诚意。”
“其他人不一样，我的能力不来自于我，而来自我的伺服器，这种能力被原生的土著了解只会觉得是奇迹，若是被其他伺服器的人知道，我就算暴露了。”
云墨不屑道，“就为此，你就让她丧命？”他眯着双眼看向杜皓的眼神越发感觉不论是杜皓还是杨星、亦或是李清风，这些人才是同一类人，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做任何事情。恰巧他还在踏向这类人的途中。
“我承认她的死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本质上和我也无关系，我只关心你的死活。”
“关于你能不能回到现实，我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伺服器的关键，都在你的身上。”杜皓坦然道，他的目的已经相当明显。
云墨有些无奈，“怎么都……一个个都找上我。”
“在我之前已有人找上你了？！”听他的话杜皓心里一凛。如果是这样他只会觉得云墨藏的实在太深，足够让人惊骇。
“呃不，之前在工地的时候有个家伙说我运气很好，说以后一起回到现实。”
杜皓表面波澜不惊，也信以为真。
云墨又说，“挑战位君？回到现实？”
杜皓摇摇头，“不，没这么简单。等级上的事宜好办。”
云墨心底一沉，因为同时响起的还有老周的声音。
“这句话不可信，升级这件事绝对没有想的那么容易，涉及到属性点数上升的趋向，最后会让人在某一块属性上趋于饱和，或者成为所谓的水桶，不过水桶终究是无用的，不如梭哈在某几个属性上。”老周严肃说道。
“有这么严重？”
“这他妈连猜都不用猜，这家伙既然来自乌弗恩外，明明也应该在规则之外，或者非常熟悉规则，他为什么说这种天方夜谭。”老周的口中满是疑惑，也引得云墨对此怀疑。
他便说，“等级上的事如何好办，你又能怎么做，至于其他事宜，你又指的是什么。”
两人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对峙变成了商量。
杜皓散漫道，“等级的事你不用操心，这次秘境保你满载而归，而这之后也是一样，比这几次都要强。一次起码也要升个几十级吧……”
他的话让云墨为之嗤笑。老周也如是。以这种下副本的速度和获取经验的难度，每升一级都有面临死亡的风险，每一次死亡都要重新开始叠加起来的概率将是无限小。消耗的时间也将无限拉长。云墨两年的时间成长到十级是靠皮肉之苦撑起来的，这才小半年，好几次都要丧命，当风险的收益小于成本并造成更多的沉没成本时，聪明人懂得如何选择。
“九死一生那种？”
按照乌弗恩原住民的思路，这种情况实际该梭哈，但鉴于实情发生概率为0以至于从未出现过，所以云墨并不相信。
“应该也和这次押镖差不多吧，悠着点儿就没有问题。”他不肯定的语气让云墨更肯定了这一点。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云墨的经典问答环节，他需要一个足够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杜皓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哈”他忍不住喘了口大气，又收紧胸腔。
“我帮你摆平回城之后的麻烦，包括你以后路上遇到的麻烦。直到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
这句话的分量压的云墨心脏砰砰直跳，他也有些喘不过气，但仍小心翼翼。杜皓的话仍然值得怀疑，他还想索取更多可能的信息。
云墨压平呼吸的声音，“给我更多的你们的信息，包括你们的伺服器为什么会串联到一个专属于罪犯的世界，你们又为什么全都要来这里，而我又为什么是你回到自己世界的关键。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我对你讲的信息还有你背后所处的环境背景，我并不觉得真实可靠。”
这也难怪云墨，杜皓只说了自己想说的，也只说了皮毛。这场谈判的筹码是云墨本身，他自然更应该谨慎为之。能被他知道的信息还在一步步扩大，但只有他去抠杜皓的字眼才能完成。
杜皓的话也在一步步逼近界限，他悄声说，“这么说吧，制造我们伺服器的公司将自己的部分技术售卖给了官方，官方用于监押罪犯。普通人的伺服器适用于娱乐，但伺服器本身的原理相通，且每台服务器在使用联络功能时可以达到类似原始网游的娱乐生态。”
“而伺服主们在使用联机功能时的数据传输最终落点是最大的主服务器，在那里将举行一场最为盛大的游戏活动，而我们现在……正在游戏的过程中。”
听的云墨心寒，这所谓的游戏，最终的取乐到了监押罪犯的地方。
“所以乌弗恩里除了你们这些人，就全部都是罪犯了？”
“不，不是，也有一小部分错抓进来的被迫成为了罪犯，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云墨不必关心别人的状况，可自己终究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过错进了乌弗恩，再去想也没有任何意义。
云墨冷声道，“还有呢？”
杜皓眉头一跳，“嗯……你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乌弗恩中的一些情况吗？每个伺服主的服务器都拥有自己的意识，这些过程非常的奇妙，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意识体。有自己的情感、喜恶。而这些意识体在某些程度上属于伺服主的外置挂件，可以查明当前所在游戏内的细致说明。”
“当然，不一定全都有效果。”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刻意抬头看了眼孙悠的位置，发现她与其他镖师一样都在安心睡眠，才松了口气。
至此云墨才勉强对当前境遇有了清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