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冶铁之事,铁矿石不可或缺啊。小的无奈之下,只好去寻府司马李善长大人。可未曾想,李大人那里的铁矿石存货已然不多。李大人知晓小的难处后,便将沈万三介绍给了小的。所以,小的近些时日与沈万三有所接触,全然是为了铁矿与煤炭之事,绝无其他缘由,还望主公明察。”说完,朱炎便一脸紧张而达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满脸怒气,顿时说道:好你个沈万三,竟敢私运铁矿。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个脑袋。”
朱炎见状,连忙解释道:“主公莫急,且听小的一言。小的猜测,沈万三所运铁矿应当是从张士诚旗下而来。小的想着,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妨与他做些生意。慢慢对他加以敲打,或许能使他心悦诚服,进而归顺于主公。”
朱元璋沉思了一番,这才说道:“既然这样,就先让他走着看,但有出格之事,这商贾皆是取巧之辈,不可深信。明白么?小子。”
“是,主公。小的明白。” 朱炎赶忙躬身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对了,小子,这冶铁之术你也有所涉猎?”朱元璋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朱炎面色微微微一变说道:“主公,小的只是小时候曾听家中长辈提起过一些冶铁之法,来到此地后,又与咱们这儿的铁匠一起探讨,将两者结合了一下,发现其中确有可以改进之处,这才斗胆想着尝试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可行。”
朱元璋大手一挥,朗声说道:“好小子。既然如此,你便放手去做,无需有过多顾虑。看看你能做出些什么成果来,若是有了成就,我定当重重赏赐于你。”
“谢主公。”朱炎赶忙再次拜谢,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就这样,朱炎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出了国公府。
往后多日,水河寨平静了下来。荒地在一步步开垦,朱炎的宅子也在一步步完工,马上就要真正的入住了,而铁匠与木匠的水车也架在了水渠之上,与转轴相连的则是二人预留的水排鼓风。铁匠也在满世界的准备材料,只待铁矿石一到便点火开工。
这一日,朱炎正坐在院中那一棵灯笼树下,双眼微闭,神游太虚。此时,刘福急匆匆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来车了。外面来了好多车。”刘福的声音急促而兴奋
“什么?什么来了?”朱炎猛然惊醒道。
“车呀,少爷。外面来了好多马车,全是矿石。”刘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走,快出去看看,终于来了。”朱炎一个起身便消失在宅子之内。
水河寨村口,热闹非凡。二十辆马车整齐地一字排开,一半满载着黝黑发亮的铁矿,而另一半则堆满了黑得纯粹的煤炭。
一小厮,远远地瞧见朱炎走了过来,赶忙一路小跑凑上前去。“爷,您要的矿石,我家老爷让小的给您送过来。”这小厮一脸谄媚得说道。
“啊,沈万三呢?他怎么没来。” 朱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一块矿石,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
“爷,我家老爷这不是忙着给大人您找东西么,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才没来。”小厮依旧满脸堆笑,弓着腰说道。
“那行。我知道了。刘福,你找几个人过来卸货,然后带他去领银子。”朱炎转身对刘福吩咐道。
铁匠们听了刘福得召唤,急匆匆得跑了过来,齐心协力地将矿石搬运到了村东炼炉旁。朱炎满心好奇,一心想着要亲眼看看这古代铁匠冶铁的过程,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炼炉之前。
只见铁匠们先是拿起工具,用力地将大块的矿山敲碎。接着,他们又把黑黝黝的煤炭也逐一敲碎,然后一层矿石、一层煤炭,有条不紊地铺在炼炉之中。当火焰被点燃的那一刻,炼炉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随着炼炉得开动,朱炎的目光便投向了不远处的鼓风,只见巨大的水车在水流的推动下缓缓转动,带动着鼓风装置一刻不停地朝着炼炉里面送风。炼炉之内,滚滚黑烟源源不断地冒出。朱炎看着这浓烟,不禁咒骂起来:“这加快工业化进程,我是不是让整个地球污染也加快了?算了,管他呢,先污染后治理吧。”朱炎无奈地摇了摇头。
铁匠们则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不时地朝着炼炉之内投放着煤炭,以保持火势的旺盛。就这样,太阳缓缓落下了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铁匠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对朱炎说道:“大人,您先回去吧,这边有我呢。”
“算了,我还是看看,你这第一炉铁炼得怎么样吧。”朱炎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炼炉。
直到朱炎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铁匠这时才出声道:“大人,差不多了。可以出铁了。”
“那还愣着干嘛,抓紧出铁。”朱炎随即来了精神。
铁匠闻声,拎起大锤便走了过去。砰的一声,一锤便将炼炉给敲碎了,随后,铁匠拿着大钳子,伸进炼炉之中,熟练地将烧红的铁块扒拉了出来。
朱炎在一旁看的有些发懵,这炼炉,竟然是一次性的,果然是跟后世的高炉有着天壤之别呀。
铁匠拨弄了一番刚出炉的铁块,满脸喜色地对朱炎说道:“大人,效果不错,这水排鼓风果然比传统的好用很多,省时省力,铁矿熔炼得也更好了。”
朱炎对这种原始的炼铁方式本来就兴致缺缺,他只是想了解一下过程罢了。如今听铁匠如此说来,便意兴阑珊地说道:“那就行铁匠,你先弄着,明日让所有人开工吧,尽快将这批铁矿消化掉。”说完,他便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缓缓走向了宅子。
第二日,当朱炎再次来到村西河边时,这里依然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几个铁匠早已各司其职,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分工协作。
只见那几个身强力壮的铁匠,正挥舞着手中沉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向矿石。旁边还有几个铁匠,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炼炉,一边准备着各种材料,一边检查着炉体的细节,为即将开始的冶铁做好充足准备。
而在不远处,山子他爹,那个被大家称为毛子的铁匠,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昨晚的初级铁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