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炎大哥,今日你怎么如此早便来了?”朱标走进书房,见朱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赶忙说道。
“小朱标来了?今日我醒得早,所以就来得早些。什么时辰了?宋先生还没来吗?”朱炎睡眼惺忪地说道。
“你不知道吗?宋夫子有寒腿症,下雨天是不来的。”朱标满脸疑惑地看着朱炎。
朱炎猛地拍案而起,大声叫道:“岂有此理,竟然没人告诉我,早知道我就多睡会儿了。小朱标,你自己看书吧,我接着睡会儿。”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你睡吧,一会儿我娘来了把你扔出去。”朱标抱着书,摇头晃脑地说道。
朱炎趴在桌子上,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娘来就来呗,我还能怕她不成。”忽然,朱炎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下子坐得笔直,说道:“谁?你娘要来?真的假的?”
朱标神色有些暗淡,说道:“骗你干嘛?我娘说今日先生不来教学,等会儿就过来考较我的学问。”
朱炎一听马皇后果真要来,急忙拿起书本,大声朗读起来。一时间,书房内二人的读书声越来越大,竟隐隐有盖过雨声的势头。
门外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门内二人读书声也不敢有丝毫停顿。朱炎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就在这时,朱炎眼角瞥见有人朝这边走来。他也没看清是谁,朗读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娘,你来了?”朱炎一听到朱标这话,心里 “咯噔” 一下。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股冷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往屋里灌,明明是七月天,却莫名地有了几分阴冷,那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骨头。朱炎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把手中的书放下,“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小的朱炎,见过国公夫人。” 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紧张与敬畏。
“朱炎是吧,起来吧。”那声音沉稳如泰山,威严似洪钟,在朱炎的耳边轰然响起。朱炎心中一凛,赶忙从地上起身,微微低头,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标儿,今日宋先生没来,你学得怎么样?”马秀英目光温和地看向朱标,语气里带着一丝和蔼,这声音让这略显紧张的气氛都稍稍缓和了些。
“娘亲,今日标儿自己温习了儒家经典里的《论语》呢。娘,您听,我背给您听。‘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子曰:弟子入则孝……’娘亲,我背得怎么样呀?”朱标满脸天真,把脸亲昵地靠在马秀英的腿上,笑嘻嘻地说道。
“还不错,标儿。”马秀英微笑着摸了摸朱标的头,眼中满是慈爱,接着和蔼地问道,“只是,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朱标一听,小眉头微微皱起,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磕磕绊绊地说道:“娘,标儿不知道呢,宋先生还没给我们讲过。”
“朱炎,那你来解释一下。”马秀英微微扭过头,目光落在朱炎身上,声音虽然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朱炎整个人猛地一震。他着实被马皇后这突然的点名给吓了一跳。他暗自嘀咕起来:“怎么突然叫我呢?这不是来考朱标的学问吗?小朱标都明明白白地说了宋先生还没教过这部分内容,怎么还来问我呀?”朱炎稍微定了定神,又在心里庆幸:“还好,还好,这段话我之前有仔细琢磨过,还算知道一些。”朱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准备回答马皇后的问题。
朱炎神色一正,拱手施礼,不慌不忙地说道:“夫人,公子所背诵的这段话乃是出自《论语?学而》。其前面内容所阐述的乃是治理国家之关键要点。若要治理一个拥有众多车辆的大国,在处理政事之时,必须秉持谨慎之态,每一项政令、每一次行动都要做到言出必行、信守承诺,以此取信于民。对待官员,要心存爱护之意,让他们能安心为国家效力。同时,在国家开支方面,需秉持节俭之原则,不可铺张浪费。而使用民力之时,更要遵循时令,不可在农忙等不适当之时过度征调百姓,以免影响民生。”
顿了顿,朱炎继续说道:“至于后面的内容,则着重强调个人修养与学习的先后顺序。对于个人而言,品德修养乃为根本。在家中,要对父母尽孝,这是为人子女之根本;出门在外,对待兄长要敬重有加,此为悌道。日常言行举止需时刻谨慎,做到言而有信,对周围之人要广泛地施与关爱,并且主动亲近那些有仁德的贤良之人。当这些品德修养都做到之后,如果自身还有多余的精力,此时才可以去学习文化知识,追求更高层次的智慧。夫人,小的理解便是如此。”
马秀英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抹赞赏之色,说道:“嗯,你理解得倒是颇为透彻。看来平日里也没少下功夫读书。”
朱炎连忙谦逊地说道:“夫人谬赞了,小的不过是略读了一些书籍,哪里敢说下功夫。只是有幸能在公子身边,耳濡目染,也跟着学了一些皮毛罢了。”
马秀英笑了笑,又看向朱标,说道:“标儿,你可听明白了朱炎的解释?”
朱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娘亲,孩儿听明白了一些。治理国家要谨慎、守信、节用、爱人,还要让百姓按时劳作。而我们自身也要先注重品德修养,再去学习知识。”
马秀英满意地摸了摸朱标的头,说道:“很好,标儿。你要记住,这些道理不仅是治国之策,也是为人处世之道。日后你若继承大统,定要以民为本,做一个贤明的君主。”
朱标郑重地说道:“娘亲放心,孩儿一定牢记在心。”
马秀英的脸色骤然一沉,旋即转向朱炎,她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本书,语气生硬地说道:“朱炎,这本算术书可是你所写?又是你拿给标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