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漠北决战已经过去四年,遭到重创的匈奴已经无力南下袭扰大汉边境,大汉也无力大规模地跨越戈壁沙漠打击匈奴,由此汉匈双方边境迎来短暂的和平。随着大汉朝廷各项政策的推广,国库日渐充盈,因连年作战导致衰弱的国力渐渐恢复。武帝刘彻的目光逐渐转向岭南百越之地和西南诸夷。
未央宫,书房内,武帝刘彻正伏案处理各地大臣的上疏。这时内侍进来禀报说:“禀陛下,中郎将张骞出使西域归来了,目前已经抵达长安城外。张大人命人提前通禀陛下,跟随张大人一起归来的还有乌孙国的数十名使者。”
刘彻闻言高兴地说:“好,太好了。张骞不孚朕望,命令典客按照大汉礼节迎接张骞及乌孙国使者。朕今晚将在长乐宫举行欢迎宴会,通知在京官秩二千石以上的大臣出席宴会。大汉是礼仪之邦,不可让夷狄小看。”
张骞一行人一路东行,自从大汉收复河西走廊,没有匈奴人与青海羌人的袭扰,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的旅途很顺利。四年前刘彻任命张骞为中郎将率三百多名随从人员,携带金币丝帛等财物数千巨万,牛羊万头,第二次出使西域诸国。
张骞一路上为乌孙国使者讲述大汉的风土人情和解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乌孙国使者为大汉广袤的国土,壮丽的山河,庞大的人口,繁华的城邑,富足的百姓所折服。
很快张骞一行人抵达长安城,典客率领诸位僚属已经在城门口等候。当张骞一行人出现的一刻,现场锣鼓喧天,礼乐齐鸣,旗帜招展,人声鼎沸,场面十分热烈隆重。乌孙国使者内心震撼得无以复加,真真切切感受到大汉的强大。典客大人陪同张骞一行人前往皇宫。途经繁华的街道,人头攒动,酒肆,旅舍,各类商铺鳞次栉比,看得乌孙国使者眼花缭乱。
没过多久,张骞一行人抵达未央宫。望着眼前高大宏伟的宫殿,金碧辉煌的楼阁,雕栏玉砌的玉阶,高大威猛的护卫,乌孙国使者忍不住激动地对张骞说:“张大人,汉朝真是个强大的国家,实在太令人震撼了,我等真是不虚此行。待我们回到乌孙一定向我王宣扬汉朝的强大,愿我们两国世代友好。”
张骞谦虚地说:“我大汉是礼仪之邦,向来崇尚和平,愿意与各国交流通好。贵使大人初次来我大汉,我们会尽地主之谊,向贵使传达大汉的文明。请,我大汉皇帝正在大殿内等待贵使。”乌孙国使者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不安。
一行人穿过重重宫门,终于来到了承明殿前。承明殿巍峨壮丽,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殿前的石阶宽阔而高耸,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大殿内只见刘彻高坐在龙椅上,他身穿龙袍,头戴冕旒,面容庄重而威严。满朝文武大臣列在两侧,神情庄严肃穆。
张骞率领乌孙国使者跪在刘彻的面前三呼万岁,刘彻抬手示意众人平身。接着说道:“张骞,你此番出使西域诸国一去就是四年,劳苦功高,朕心甚慰!”随即刘彻将目光投向张骞身后的乌孙国使者,说道:“贵使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大汉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欢迎诸位到来。我大汉愿意与各国交流通好,互通有无;愿意向西方诸国传播大汉的文明。”
乌孙国使者施礼道:“我等一路东行见识到汉朝的强大与富饶,壮阔与美丽,待我等回国后一定向我王禀报汉朝皇帝陛下的友好交往之意。”
刘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继而问张骞道:“张骞,此次出使西域诸国有什么收获与困难吗?”
张骞躬身答道:“禀陛下,臣此行的目的,其一是劝说与匈奴有矛盾的乌孙国东归故地,以断匈奴右臂;其二是为了宣扬我大汉国威,劝说西域诸国与汉联合,使之成为大汉王朝之外臣。遗憾的是臣到达乌孙国时,恰逢乌孙国内乱,没有达到劝说乌孙东归的目的。不过,臣的副使分别访问了更西方的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等国,扩大了我大汉的政治影响,传播了大汉的文明,增强了相互间的了解。”
张骞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臣途径处于西域东端的楼兰、姑师等国时,发现这些国家仍处在匈奴的控制之下,他们在匈奴的挑唆下,极有可能出兵攻杀汉朝使者,劫掠商旅财物,成为大汉通往西域的严重障碍。臣建议陛下在合适的时机予以剪除。”
刘彻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张骞,你说的情况,朕已经知道了,后面朕会召集诸位将领商议解决办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骞思考片刻后说:“陛下,臣知道陛下是爱马之人,深知良种马对我大汉的重要。臣返回大汉时将天马、汗血马等良种马成功引入大汉,还带回一些我大汉没有的物产,诸如葡萄、核桃、苜蓿、石榴、胡萝卜和地毯等,这些物产将大大地丰富大汉的经济生活。同时大汉的铸铁、开渠、凿井等技术和丝织品、金属工具等也传到了西域,尤其是丝绸深受各国百姓的喜爱,臣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条大汉与西方诸国之间的友好交往通道,也可以称之为丝绸之路。我大汉文明的传播同时促进了西域各国的经济发展。”
刘彻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张骞,你做得非常好!”
张骞躬身答道:“臣之所以能顺利地开辟这条丝绸之路,全仰仗陛下的神威,打通河西走廊这条咽喉要道,臣才有机会为国家出力。”刘彻听到河西走廊,脑中不禁浮现那位英年早逝的少年将军的身影,神色瞬间觉得黯淡。
张骞明显捕捉到了刘彻的神色变化,问道:“陛下,您怎么了?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刘彻神色颓然地说:“张骞,替我大汉收复河西走廊的首功之臣,骠骑将军霍去病已经在两年前病故了。”
张骞的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说:“陛下,骠骑将军怎么会?天妒英才啊!骠骑将军英年早逝是我大汉的损失。”
刘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罢了!逝者已矣!惋惜也是无用。朕今晚为尔等举办宴会以犒劳大家。”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太阳西沉,夜幕降临,承明殿内的宴会正式开始。舞姬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翩翩起舞,乐师们奏响悠扬的乐曲,为这场盛大的宴会增添了几分喜庆。乌孙国使者与汉朝的官员开怀筹交错,好不快乐!
快乐的时光总是消逝地很快,时至深夜,宴会结束众人皆酩酊大醉。
随张骞至长安的乌孙使者回国,报告汉王朝的强盛后,增强了乌孙王昆莫对汉王朝的信任。
此后的一年时间内,张骞在乌孙国所派遣的持节副使也与西域诸国使者相继归汉,大汉与西域诸国正式开始平等友好的交往,大汉与西域诸国外交活动的第一个高潮开始到来。
张骞派遣副使分别赴大宛、康居、大月氏、安息、身毒、于阗、扜弥等国展开外交活动,足迹遍及中亚、西南亚各地,最远的使者到达地中海沿岸的罗马帝国和北非,长久以来西北边防的隐患逐渐消弭。
汉朝使者不断往来于西域诸国,一年多则十几次,少则五六次,都用“博望侯”的名义,以取信于各国。
不幸的是这位凿空西域的开拓者——张骞于元鼎三年(公元前114年)病逝于长安,归葬汉中故里。
后人有诗赞曰:
汉皇雄略破匈奴,张骞持节出陇西。
路遥马困朔风急,汉节高擎旌羽稀。
十年囚困终得脱,孤影度关寻月氏。
不辞戈壁路漫漫,何惧塞疆风沙弥?
归来褴褛鹤发稀,天子忽闻使节归。
喜迎功臣出宫急,凿空西域出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