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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 章 战与和?

    漠北决战时,匈奴单于伊稚斜见不敌汉军,只带着几百精锐骑兵狼狈北逃。卫青派遣轻骑连夜追击二百余里,没有找到伊稚斜单于的踪迹。正如唐代诗人卢纶在诗中所说:“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最后卫青在赵信城烧毁匈奴大量辎重粮草后班师回朝。

    与汉军凯旋班师不同,遭到惨烈失败的匈奴则是另一副场景。漠北决战惨败的阴霾笼罩整个匈奴单于王庭,单于王庭陷入一片骚乱当中。四散奔逃的匈奴骑兵已经陆续返回王庭,至今仍不见伊稚斜单于的身影。

    伊稚斜单于失散十余日后,匈奴诸部落贵族皆认为伊稚斜已战死沙场。匈奴群龙无首,一场争夺权利的风暴正在酝酿中。

    王庭牙帐内,南宫阏氏神色颓然地注视着帐内的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及匈奴各大小部落贵族,开口道:“大单于已经战死了,这是我大匈奴的不幸。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建议在诸位部落王中推选一位新单于,诸位以为谁合适?”

    闻言,诸位匈奴贵族们的目光在左右贤王及左右谷蠡王四人的身上来回扫过。久久无人开口,帐内陷入一片死寂。

    这时右谷蠡王站了出来,迎着南宫阏氏及诸位匈奴贵族的目光,开口道:“并非本王觊觎大单于之位,实在是大单于不幸战死沙场,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我匈奴遭到重创,急需一位新单于带领匈奴走出困境。四王之中,本王的实力最强,因此本王愿意担起这份重担,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右谷蠡王所部闻言皆群情激愤,可是右谷蠡王此举却引起其他部落贵族的不满,牙帐内顿时骚乱起来。

    左右贤王不满地开口道:“右谷蠡王,你有何资格染指大单于之位?我等不服。”左右贤王的部下也叫嚷着不服。

    右谷蠡王冷哼一声道:“如果本王不配,那么你们被汉军打得丢盔弃甲,元气大伤,几乎遭遇灭顶之灾,又有何颜面染指大单于之位呢?。”闻言,帐内众人大多附和右谷蠡王,左右贤王所部落入下风。

    右谷蠡王锐利的目光投向左谷蠡王,问道:“左谷蠡王,你的意见呢?”

    左谷蠡王郑重地说:“本王无意争夺大单于之位,只希望新单于可以带领匈奴早日走出困境,恢复往日荣光!”

    右谷蠡王朝左谷蠡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虽然帐内还有零星反对声,但是右谷蠡王继位新单于的呼声很高,几乎大局已定。接着,右谷蠡王把略带威胁的目光投向南宫阏氏,说:“南宫阏氏,您的意见呢?”

    南宫阏氏点了点头说:“右谷蠡王能得到诸位的拥戴,我没有意见。现在我宣布右谷蠡王从今以后就是大匈奴新的单于了。”

    然而计划跟不上变化,右谷蠡王的单于美梦还没过多久,十几天后,伊稚斜单于带领几百精锐骑兵回到了王庭。于是伊稚斜顺理成章地重新复位,右谷蠡王被夺去单于封号。

    匈奴王庭内,伊稚斜单于召集诸位部落贵族,将领,都尉等商讨对汉策略。

    伊稚斜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帐内众人,开口道:“此次漠北决战使得我大匈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惨败,单于王庭主力遭到卫青重创,左贤王所部几乎被霍去病全歼。本单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本单于低估了汉朝皇帝的决心和强大。”

    自次王赵信扑通一声跪在伊稚斜单于的面前说:“大单于,此次漠北决战惨败都是末将的责任,请大单于治罪。”

    左贤王见状随即也跪在伊稚斜单于的面前,悲戚地说道:“我部遭到霍去病的打击,几乎全军覆没!实在无颜面见大单于,请大单于治罪!”

    伊稚斜单于看着眼前的二人说:“二位王爷都起来吧!汉军的决心和强大是我等没有料到的,本单于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现在本单于最关心的是我大匈奴的未来。”

    伊稚斜继续说道:“如今汉军势大不可力敌,此次漠北决战,我军主力遭到重创,囤积在赵信城的大批辎重粮草也被汉军毁掉了。现在我大匈奴十分孱弱,因此本单于决定继续向西北迁徙,暂时放弃漠南,等到我大匈奴养精蓄锐,恢复实力后再杀回来。诸位以为如何?”

    帐内众人闻言齐声高呼道:“我等服从大单于的命令。”

    赵信上前荐言道:“大单于,末将建议大单于派使者到长安请求与汉朝和亲,向汉朝示弱,暂避汉军锋芒,为我大匈奴养精蓄锐争取时间。”

    伊稚斜单于思考片刻后决定采纳赵信的建议。

    长安城,未央宫中,刘彻环顾殿内的大臣,开口道:“伊稚斜派使者来长安请求和大汉和亲,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丞相长史任敝站出来荐言道:“禀陛下,臣以为漠北决战使得匈奴遭遇到惨烈的失败,从此元气大伤,再不复往日荣光。此时应当趁机让匈奴臣服于大汉,让匈奴的大单于每年春秋两季都在边境朝拜陛下。”

    博士狄山站出来反驳道:“陛下,臣以为答应与匈奴和亲才是上策。之前大汉和匈奴和亲是屈辱的,现在与匈奴和亲是大汉对匈奴的恩赐。大汉如果继续向匈奴用兵,其后果就是国库虚竭,百姓困苦不堪。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刘彻把目光投向御史大夫张汤,问道:“张汤你认为狄山博士的话有道理吗?”

    张汤说:“简直是腐儒的无知言论!”

    狄山不甘示弱,反驳道:“臣是腐儒一个,但臣对大汉愚忠!不像张汤这个奸诈伪忠的小人。”

    刘彻对和亲政策深恶痛绝,听到狄山鼓吹和亲政策便有些生气,语气生冷地对狄山说:“朕让你去治理一个郡,你能做到匈奴不入境袭扰吗?”

    狄山回答道:“臣办不到!”

    刘彻又问:“朕让你去治理一个县呢?”

    狄山回答道:“臣办不到!”

    刘彻最后又问道:“朕让你去守一个岗亭呢?”

    狄山回答说:“这个臣可以办到。”狄山心中思忖道:若是再拒绝,自己触怒皇帝肯定会被关进大狱。

    谁知道一个月后,匈奴的小股骑兵袭击了岗亭,杀死了狄山博士,割下了他的首级而去。

    武帝刘彻最后采纳了丞相长史任敝的建议,并且任命任敝为汉使出使匈奴。任敝见到伊稚斜单于后,一字不差地说了汉朝的要求。伊稚斜听后勃然大怒,扣押了任敝。

    武帝刘彻收到汉使被扣押的消息后,怒不可遏,决定再次对匈奴作战,特下诏给霍去病任命其为统帅。然而刘彻没有等到霍去病返京的身影,等来的却是霍去病英年早逝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