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明渡口附近的渡口小镇近日迎来了不少新面孔。
都是听说神器降世前来围观的。
“你见过神器了吗?”
“哪儿能啊,见过神器之人都死了。”
“死了!?”
“对呀,听闻这神器刚刚临世时,有一摆渡人正巧路过,他想近观是何物,还没靠近人就没了,就孤孤单单一叶小舟漂回了冥界。”
“啊?”
“然后他同袍来寻也是船回人亡。”
“最后此事惊动了各界尊者,灵明渡口就被看守了起来,我等无缘得见呐。”
“唉,可惜~”
“可惜啥啊?看不见神器至少还能一瞻各界尊者的风采不是吗?”
“对对对,听闻玄霄大将军也会来。”
“就是那个比魔尊还神秘的大将军?”
“对,就是他,听说啊,前段时间仙界有人在曜魄城闹事,被他挫骨扬灰了呢。”
“对对对,我还听说仙界去寻仇,结果又被一个少年给击退了。”
“他们玄霄军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可不止卧虎藏龙,我还听说那个少年有一把乌漆嘛黑的神剑,那神剑一出天地无色哩!”
“那那个少年会来吗?”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对天仙更感兴趣。”
“天仙亦是少年成名,那可是五界少女的梦啊!”
“我若能得人间三尊青睐入元一盟就好了。”
“怎么不考虑考虑获取魔界公主芳心,去魔界当个驸马?”
“得了吧,当废物公主的驸马还不如给葳蕤元君当马夫呢。”
“你想当,人家可未必看得上你。”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殿下我们走。”
夜琦安是懒得走路的,可架不住两个魔族女子对人间的好奇,无奈只得陪她们两个跋山涉水走了好长一段路。
知圆挽着梦離蹦蹦跳跳地往子极尊者约定的地点前行,夜琦安就像个被吸了元气的老妪,杵着拐杖半死不活地跟在他们后面。
终于看到了山庄的影子,夜琦安弃了拐杖,御起灵力加快了步伐。
她们来到山庄前,将子极尊者送来的邀帖递给门口守卫查看后,便由山庄中的侍女领着到厢房安置。
“公主殿下请先歇息,子极尊者于明日午时在碧波堂设宴为诸位和各界尊者接风洗尘。”
侍女离开后,夜琦安直接脱了小皮靴瘫倒在床上。
“殿下,这里的人看起来很好相处耶。”知圆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啃得津津有味。
梦離也弯眸漾笑:“刚刚那个侍女姐姐很温柔。”
“知人知面不知心~”夜琦安疲惫慵懒的声音从床上飘出。
她们这一路上的种种行为,都已经开始让夜琦安怀疑她们是不是被魔界抱错了。
那个诡谲多变的魔界,怎么就出了这两朵小白花,一腔赤诚半点心机都没有。
“姑姑,明日就要与大家见面了,我有些害怕。”
梦離走到床边坐下,抿唇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夜琦安。
“阿離你只需记住,你是魔界公主,你的身后有魔尊和祭司撑腰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夜琦安没有睁眼,虽然口齿有些含糊不清,但好在梦離听得懂。
那日她被父尊召见,父尊与她坦言了身世,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么死,要么成为魔界真正的公主。
她自然选择了后者,惟止当即就传了她两千年的灵力,让她代表魔界出席此次议会。
姑姑说得对,她如今不是没人管的废物了,她不能辜负父尊和魔族子民的期望。
梦離趴在夜琦安身边撒着娇:“姑姑我们能不能去看一眼神器呀?”
“嗯……”夜琦安揉了揉沉重的眉心,神器被看守了起来,冒然前往怕是不妥。
“你先和知圆去拜见一下这里的主人,顺便问问他的意思,再打听一下各界动向吧。”
梦離问道:“姑姑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姑姑想睡觉。”夜琦安懒懒道,又起身拍了拍梦離,眨眼道,“放心子极尊者不会为难你们的。”
她虽和子极尊者不熟,但玉尘的挚友差不了。
有了夜琦安的话,梦離才放心地领着知圆出门。
她们离开后,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夜琦安的脑子清醒异常。
诸神之战后,数万年来,天地间从未出现过完整的神器吧?
当时残破的孔雀蛋壳都能让她这只孔雀成为各界吹捧的对象,若真是完整的神器拿不到群雄争抢?
虽然现在有人控制住了局面,但能控制多久就不好说了。
只是怎么就出现在灵明渡口了呢?
难不成是神器的主人陨落在这里了?也不对,又不是所有神器都像永夜乾曜……
“公主殿下奴婢奉命请您去灵明渡口。”
夜琦安思绪漫天飞,门外传来一阵清丽女音将她拉回。
她起身开门,睡眼朦胧,对着檐下桃红侍女道:“梦離公主去拜访子极尊者了。”
“奴婢是奉尊者之命来请长公主殿下的。”那桃红侍女盈盈一拜,继续道,“梦離公主正与子极尊者谈话,叫长公主殿下先行一步。”
夜琦安挑眉看向侍女,桃红色的袄裙,头上顶着两个丸子,低眉顺眼长得温婉娴静。
“走吧。”
夜琦安拢了狐裘随侍女来到一无人之所。
一条蜿蜒长河,两岸蒹葭覆霜。
“殿下奴婢只能送到这儿了,前面转弯处便是渡口所在。”
桃红侍女平静地交代完之后便福身离开。
夜琦安也没多想,顺着侍女所指的方向蹑雪而去。
厚重的狐裘打乱了蒹葭排序,偶有飞霜荻花浮向天际。
“谁!”
转角处寒光一闪,蒹葭折断,凌凌剑气逼面而来,夜琦安旋身卷起狐裘躲过一击。
漫天惊芦飞花如雪而落,夜琦安缓缓放下狐裘衣摆,寻声望去,却是故人。
男子梳着高马尾,一身干净利落的武士装扮,手上还拿着一柄杀意未敛的寒剑。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男子鹰目中满是戒备。
果真不记得我了,夜琦安心中莫名酸涩,罢了,都忘了才好。
她从容莞尔:“是子极尊者请我来的。”
“胡说!尊者说过未到明日各界元首齐聚,任何人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