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安喜和电厂签约了工程合同，从此改变了人生

    春节是二十四节气之一，过了春节天气一天天暖和，太阳也有了热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低山上阳坡的雪是见不得阳光，像谎言一样很快就融化了。新年好！成了新名词，走到哪里都先听到。正月初六一早安喜刚吃完饭，门口来了一辆吉普车，车是从西边来的，郝科长从车上下来，安喜迎出门一惊一喜，惊的是西安的“家”里有什么事？喜的是很想念的人来了。他顾不上叫姨夫说：“新年好！快，快进屋！”司机提着拜年的礼品安喜不敢接，郝科长说：“我今天来是给你父母拜个年接你去上班。”一旁的安乾坤才缓过神来以为出什么大事。安喜赶紧介绍：“这是我大，这是我妈！大，妈，这是郝科长，西安我童姨的丈夫！”安喜接过司机手上的礼品，招呼贵客就坐。街道传得最快的是消息，刚坐定胜利叔就来了，他上前握着郝科长的手问候个不停，一副喧宾夺主的样子。安喜妈进厨房准备午饭，郝科长看到后对安喜说：“不用做饭，我们坐一会儿就走，我今天来接你是厂里安排的，明天有重要的会议需要你参加，我和你父母说会话吧！”安乾坤把木炭火烧得很旺，放在郝科长跟前，郝科长拿了个凳子放下说：“安哥，别忙了你来坐下咱们说说话！”一旁的胜利叔也围着火盆。“安哥，你身体好吧！听安喜说你吊粉条前景好不？”“托你的福我身体好着呢，吊粉条是无奈之举养活几个人罢了，也没有效益。”安喜妈和安喜忙着装豆腐和给童姨家准备的东西，胜利叔看到后站起身去问安喜：“那我今去西安不？”安喜说：“你在去我就不叫王永建去了，”“那我当然要去呢，叫我回去收拾东西！”安喜收拾完去给王永建说：“厂里来车接我，我今和胜利叔先去，有新情况我会让胜利叔回来找你，你在家安心过年吧！”王永建说：“肯定是好事还是急事，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胜利叔也是大包小包搬上车，书田来送很是不舍，他不舍的是安喜，因为他有很多话还没说。安喜的父母恋恋不舍看着儿子上车，母亲还眼泪汪汪，看着儿子长大而又飞走了。吉普车在弯曲不平的河道中行驶着时儿是船，时儿是车。阴面的路上积雪未化，被车轮压的叭叭响。这条路安喜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向西行走的人都希望看到山外的好风光，向往山外的繁华世界。城里的世面是高楼大厦，农村的世面是满天繁星，城里人羡慕农村是一片静土，而农村人嫌弃农村净是土，有钱是静土，没钱净是土。安喜回家整一个月，童姨在家收拾安喜的房子，做安喜爱吃的饭菜。一个月说长不长因为思念感觉很长，早上老郝走是在家领了“圣旨”，他不敢久留四点到西安，安排好胜利叔很快到汪家坟，迎春听到车声飞奔下楼，她想看山里娃有没有变化。安喜提着行李和迎春上楼进门就喊：“姨，我来啦！我回来啦！”他放下行李本能地走过去拥抱了童姨，一旁的迎春生气地说：“谁的老婆你都敢抱！”安喜转过身张开双臂说：“迎春，新年好！”迎春迎合上去说：“这还差不多！”迎雪凑了过来：“当我是空气呢！”大家都笑了，安喜走过去说：“迎雪，新年好！来，哥送你一个拥抱。”此时此刻对童姨和全家人来说是最美好的时刻，安喜的到来给冷清的家带来了温度和笑声，童姨说：“老郝，你和安喜去洗脸吃饭，把你的好酒拿来大家过个新年！”城里和山里过年有很大的差别，过年山里饭桌家家都一样凉拌豆腐干，凉拌大豆芽，凉拌乔麦凉粉，凉拌土豆片，这四个菜在每家都是主打菜也是家常菜，也是牧护关招牌菜，这四个菜成就了很多酒后英雄，也成就了很美多好姻缘，土乡土味。城里的饭桌有城里的特色，海里养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油炸的，清蒸的，还有用手剥皮的，应有尽有。郝科长今天很高兴久违的家没有这样热闹，他心情好就贪杯了，他一贪杯有点失职。他把安喜拉到他跟前坐下对安喜说：“明天对你来说是关键的一天，也是决定你命运的一天，你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这时，童姨赶紧给老郝把酒倒上并双手递上说：“老郝同志快喝，难得你高兴，今天你去接安喜辛苦啦！”老郝一饮而尽，当安喜端起酒杯时让童姨给专门挡住，安喜明白了许多。郝科长继续说：“厂里现在把你当一根救命稻草，你明天去把合同看清楚，至少看三遍至于图纸和工程都在你能力和范畴之内，把握住你的底线，包工包料预付款必须达到你想要的要求，合同的总费用必须达到你的心理价位，但是要有度，至于怎样去维护就看你的本事，你只是谈不要急于签合同，不要冲动要沉着冷静，这是你在谈生意，也是你在谈人生，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童姨安排好老郝休息，他又过去看安喜，明天安喜应战她先紧张起来，可安喜好像没感觉。童姨也顾不得问山里老人的情况，她关心明天的事情她问：“安喜，明天厂方开会你有什么准备吗？”安喜说：“有呀，清醒的头脑慎重的考虑。”童姨说：“那你早点睡吧！”。这一夜安喜睡得很好，也许是好环境新被褥也暖和，也许是久违的床习惯了他的睡姿，主要是见到久违的“亲人”。第二天早上安喜去吃早饭，一碗手工哨子面，碗是新的筷子是红的寓意很深刻。安喜忽然想到在老家有一种在正月观天相定天下的一种术语：‘一鸡二狗三猫四老鼠，五牛六马七人八谷九豆十麦。’初一到初十观察天气决定人和家禽家畜及五谷杂粮的运势和丰收。根据天相来养殖种植，今天是大年初七天气晴朗，气通人和气象万千，一团和气意气风发。并不是什么会议，九点安喜准时到到会被工作人员安排到带有卫生间的会议室，桌子排好首席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对面是三张桌子六把椅子。安喜被安排坐在首席他一头雾水，这摆的什么龙门阵？所有人坐定后应该是厂办主任开始讲话：“今天我们厂对1984年工作任务及选项做一个决择，安喜同志去年被厂方评为先进工作者，这是我厂对安喜工作能力的一次肯定，今年我厂愿与安喜同志继续合作，深化协作，我厂本着诚恳的态度，把1984年基建工程以包工包料形式再次向外承包，安喜同志你有没有承包意向？”安喜回答：“有！”“那好，把我厂今年主要项目的图纸给你先预审一下。”这时工作人员收走带茶水的杯子，把一沓图纸摆放到安喜的桌上，所有人退出会议桌。胜利叔一早提着山里的年货来给郝科长拜年来了，他主要是打探消息，他有他的目的和想法，如果有了工程用人越多他的权利越大，主要他考虑用几个厨娘，他有挑选的权利。郝科长热情地接待他。曹胜利问：“郝科长，你咋没去上班？”“今天厂里有重要会议，我不便参加！”喝茶间胜利叔先夸安喜后又吹嘘自己，童姨有点看不惯他，于是问起山里供销社的情况，他到是饸饹床子百眼通，讲起牧护关供销社的现状他说：“商业不景气叫街道私人门市部给顶替了，郑主任退休了，来了一个新主任，连工资都发不下去正式工人都走了。”经过两小时安喜对图纸的审核他说：“图纸在我的能力范围可以承接，可是实际施工中不可避免的自然因素很多。”对面坐的六个人不耐烦地出来进去，厂办主任说：“只要你对图纸能吃透，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愿不愿意承包？”安喜说：“我愿意！”这时安喜感觉是一名‘罪犯’在接受人民的‘审查’厂办主任说：“那我们现在吃饭，饭后咱们签合同！”话毕工作人员把安喜的桌子移到前面和三个桌子并齐，推车把饭菜推来摆放到桌上，安喜很淡定虽然他面对陌生人没有胆怯和畏惧，虽然他不饿，他鼓作振定的拿起筷子吃了一碗米饭，工作人员递上热茶他洋装地喝着，当他起身后工作人员问“您是否上厕所，你如果上厕所时我会带你去”，一下子安喜感觉自己成了‘界下囚’安喜说：“我不上厕所！”童姨在家惴惴不安，她知道安喜今天面对很大挑战，他毕竟还小还年轻没有什么阅历，面对强大的家方他是否从容面对，她默默地祝福着。郝科长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因为他和安喜接触这几年，他知道安喜各方面的能力，再就是厂方的态度他更了解，今天是谈生意只是价格高低的事一定会成功的。来者都是客童姨准备了几个菜，曹胜利和郝科长把酒喝上了，曹胜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他也操心安喜的事，因为关系到他的贴身利益。安喜的事业成就了他的梦想，他跟着安喜既能挣钱又有权利，最主要的是三个厨娘由他选择。饭后签合同仪式开始了，经过一个多小时安喜对合同的反复审看，厂方六个人急得转圈圈，厂办主任问安喜：“合同有问题吗？还有补足的需要添加吗？”安喜说：“合同预付款不合理需要追加，从原来的百分之三十追加到四十，合同总金额从原来金额追加百分之二十五这两点是关键，现在我说明一下追加的理由！”这时所有工作人员就坐，并用笔记录安喜所说的理由。“第一，既然对我有诚信必须追加预付款，这是我对厂方的负责和对工期的负责，人常说家有余粮心里不慌，资金才能保证我大刀阔斧前进，第二合同总金额追加理由是谁能保证物料和人工费在一年内不会上涨？如果上涨疯涨对工期没有保障，导致停滞、停工，合同中的预算是前几年的范本，建筑面积x25=钢筋用量，建筑面积x023是砼用量，建筑面积÷28是砖用量，这些固定的没变，而人工费，管理费，物料上浮公式中没有。书本是‘晋信书’滴血认亲，只作参考不能用于实际中。如果我们不去深入而套用公式，套住你们或者套住我们那是要害人的。合同不合理中途停工，再次开工，再次追加，那就不是百分之二十五，或许更多；第三，合同中未体现自然灾害和隐蔽工程的评估；第四，租用大型机械租用和场外民工的租住，所有员工的人身保险再不断提高，我认为我的理由是负责任的，是可行的。还有重要的一点，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诚信，我愿意接纳厂方安排所有在职人员，并享受厂方的工资待遇和我一道并肩作战，一起来完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使命，希望大家共同协商。”这时厂办主任站起来说：“给安喜换一杯茶水，我们大家休息一个小时。”所有人退出了现场，只有安喜和服务人员，此刻大家的退出安喜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囚犯’，更像是一名‘法官’和大家对薄公堂。岂不知今天的签定会是封闭的，所有人不得离开不能向外界走漏一点儿风声。安喜现在的脑子腾出一片天地，全留给童姨。回山里一个月最想念的是童姨，虽然年龄上有代沟，但思想上有共鸣，虽然不是母子胜似母子。昨天来吃的饭她用功了，住的房子焕然一新她用心了，我今天一定能成功，一定要成功，否则对不起早上的哨子面，对不起童姨默默地支持。姨，你在家一定在操心我，我很好，有你我会更好！一个小时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厂办主任说：“为了我们精诚合作预付款可以上调到百分之四十，总金额迫加百分之十五，这是我们的诚意，也是底线！”安喜说：“我是厂里的一名员工以厂为家，以厂为荣，不管过去将来我都会以厂方利益着想，我提出的要求是合理的，我的出发点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厂里的发展，如果追加百分之十五是底线，那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会议再次陷入僵局，对安喜来说是一场博弈，也是人生一次较量。已经到下午五点，这时所有人员再次退出，在服务人员也被叫走，此刻的安喜一下子感到轻松，所有人的退出意味着成功，他在考虑下一步的让步，他今天每一步做法是以后没有遗憾，他争取的不是利益而是人生竞争，现在的所有人退出而是准备下一步的对策。已经到下午六点，这是一次比耐性，安喜一天没有上厕所，他虽然几次端起水杯只是洋装做样子，大家意识到安喜九个小时没有上厕所没有离开，相信他的毅力和耐性，这时所有人都各就各位，安喜一直坐在原地，他想大家出来时间还会更久。大家坐定后厂办主任说：“我们都作个让步，厂方在总合同款项上追加百分之二十，在给安喜同志配一辆车你只负责司机工资，厂方会把与工程相关的人员委派到你工地，资薪待遇不变。”安喜沉默了很久，他坐在椅子上，他故作镇定地问道：“大家还有补充么？”这一句反问使所有人哑口无言。厂办主任说：“我们大家意见思想统一，就看你的意向，”安喜站起身说：“请你们理解我，我的争取是为了保质保期完工，好吧，我作出让步我同意！”话音刚落房间其他人都走出来鼓掌欢迎祝贺，合同在修改中。七点，安喜和大家一起走向签字现场，台下有童姨和迎春拿着准备好的印章，台上在一片欢呼声中完成了签字仪式，意味着安喜的人生迈开新第一步。安喜从大山走出的孩子，他在人生的大舞台签下他人生蓝图，他签下的是责任和担当，也是自己命运精彩的一笔。回家后童姨忙着做饭，郝姨夫迫不急待问安喜今儿的情况，安喜把事情的经过学说了一遍，郝姨夫说：“这次签约是你人生的签约，对你也是考验的机会，厂里向外招标有实力的建筑公司不接标，可是年前已经宣布实行‘大包干，’所以厂方安排我去接你，因为你在我家借住，今天我不能参与家，签了就好，你自己要有信心，我相信你的能力！”饭后新的一年第一次家庭会议召开，童姨说：“新年新气象，新年新开端，安喜先说你今后的打算，既然今天签约了，你就要兑现你今天的承诺，你就要把篮图变成现实，这个过程很艰辛，你将要面对很多挑战，但是你放心，我们一家人是你坚强的后盾。”安喜说：“这个宏伟蓝图不是我一个人能实現，而是我们，我们一家人来实现，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我这个好汉有咱们家四个人来帮，我这个篱笆有无数个桩，我坚信能顺利平安建好蓝图，我现在说说我的想法，我准备成立自己的建筑公司，先有个招牌，童姨和迎春从明天起给我上班，童姨负责财务，迎春负责购料收料，厂方在安排正式工过来，你们挑选合适给自己作搭档。”迎春问：“你成立建筑公司是以厂方还是你个人？”“以我个人，如果我的身份不合法，我会想办法，我身后有那么多山里的父老乡亲，我领着他们要饭也有个文明要饭的招牌。”迎雪说：“哥，我看你封诸侯呢！你给我也封一个呗！”“迎雪，你现在读完高中上大学，上完大学学律师，我现在帮你上学，等你毕业我封你为丐帮帮主！”“啊，你让我讨饭呀，你能不能让我当老板？”安喜说“从邦主到老板得你自己奋斗！”“哥，以后每个月你要给我发工资，因为你在培养邦主！”“好，你有好成绩才能兑现！”郝姨夫问：“一下子来那么多人，你得有个办公地点你是怎么考虑的？”“我明天去步子村把我原来租用的五亩地扩大到十亩把合同签了，在那里盖三层三千平米办公用房和民工宿舍。”郝姨夫说：“你盖办公用房但是你可不能动厂方的专款，挪用也不行，你盖三千平米太过张扬。”“姨夫，我是让步子村盖我承建、承租，临时办公有胜利叔租住的院子呢！”童姨说：“安喜你早点去休息吧，不要有太多压力，不要想太多。”安喜起身走时回头说：“姨，谢谢你！谢谢你早上给我做的哨子面，给了我勇气，一碗面填饱英雄肚，一双筷指点人生路。”安喜对今天的结果没感到高兴，感到有一种压力和责任，想都是问题做才有结果，前进的路没坦途。